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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梨梨被震撼到了。
她自以为,她见识的奇葩不少,必然是身经百战,遇到多奇葩的人都不会再震惊。
但是这个年迈的周婶婶,再次刷新她三观。
有谁会叫一个年轻姑娘,撇下自家丈夫,跑去给四十岁的鳏夫当小妾?
而原因竟然是,这个鳏夫在县衙里当衙役,在母亲心目中,堪比“官老爷”?
这种事,就算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樊梨梨慌乱逃回家,屠沉刚从空间出来,见她慌不择路,立即上前,将踉踉跄跄的樊梨梨扶住。
“梨梨,出什么事了?”
樊梨梨一脸惊恐,“你二姑要我给她二郎做妾!”
屠沉:“……”
什么东西?
二姑他认识,二姑的儿子他也认识,但是怎么就扯到“做妾”了?
屠沉立即追问经过,樊梨梨说完之后,他也沉默了。
樊梨梨心有余季地拍胸脯,“你不知道,当时你二姑那个劲头,要不是我跑得快,怕是会把我拉回她家去,今晚就给她二郎做妾!我就没遇到过这种人,太不可思议了!”
她说得快,也不管屠沉听没听清,只知道屠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有种吃了苍蝇般的微妙恶心感。
默然片刻,樊梨梨又摸摸额头。
“不行不行,我得去冷静一下。”
说罢她跑到井边,掬起一捧冷水往脸上扑。
原主不怎么跟屠家人接触,所以屠家这边的亲戚们跟樊梨梨也不熟。
屠家二姑大概今天是头一次认真打量樊梨梨,又听说她性格变好些了,才一下子心动,想把樊梨梨抢过去。
樊梨梨正用冷水来让自己冷静,屠沉默默走到她身后,沉稳如山的伟岸肩背遮挡住樊梨梨娇小玲珑的身段。
“梨梨。”
“嗯?”
本以为屠沉有什么话要说,樊梨梨等待许久,屠沉却都没再开口,只默默注视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仿佛有繁星闪烁,璀璨而深沉。
过去了几天,樊梨梨听屠大娘说,屠沉去了一趟周婶婶家,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不过事后周婶婶大病一场,好些日子没出门。
不管樊梨梨怎么追问,屠沉都不开口,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
秋天一过去,初冬刚到,温县就下起雪来。
六角形的大片雪花纷纷扬扬,很快挂满林木间,在屋嵴和竹林上方铺上一层纯洁的白雪,令大地银装素裹。
一到这种天气,渔民不能打渔,猎户进不了深山,也没有庄稼要打理,家家户户都闲下来。
恰逢屠大娘生辰,一大早,屠沉就带樊梨梨去大房那晃悠。
屠大娘的几个孩子全来了,就连外嫁的屠三姑娘,都带儿女回来给母亲祝寿。
这屠三姑娘长得较为普通,个头高挑,为人爽朗随和,很有英气,就像个热心肠的大姐姐,相处起来非常轻松。
她抱着才一岁多的小儿子,笑盈盈地打量樊梨梨。
“四弟妹可比从前安静多了,是不是我四弟欺负你了?要真是这样,三姐替你揍他去。”
樊梨梨连忙道:“没有的事,三姐,屠沉对我可好了,他都不让我干重活,什么事都不让我操心。”
虽说樊梨梨本就不是能担事的性格,但屠沉越来越纵容她,让她只做自己喜欢的事,里外一应杂活杂事,全是屠沉自己应对。
樊梨梨每天除了做饭,就是挖草药照顾野兔,越来越清闲。
有时候她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屠沉养废,但屠沉仿佛有意要把她养得娇滴滴,再也离不开他。
屠三有些意外,她跟原主只在屠沉成亲的时候见过,当时原主死活不肯拜堂成亲,弄得屠家成了村里的笑柄。
后来屠三也听说,原主跟小白脸跑了,心中对原主越发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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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相见,却也发现,她这个四弟妹,总算好转不少,看着跟可口的小梨子一样,脆生生甜滋滋的,想叫人抱在怀里咬上两口。
那粉嫩的小脸蛋,不施粉黛之下依旧美貌动人,柔软的兔毛毛领在脸颊边上扫来扫去,更是可爱得不行,连屠三都心动。
她正笑容满面地打量樊梨梨,屠大娘也出来陪她们说话。
“三丫头,怎么姑爷没回来?”
屠三将伊伊呀呀的小儿子抱给屠大娘玩,一边笑道:“半个月前就跟人押镖去了,说是一整个冬天总不能闲着,要不然一家老小吃什么?他原本是打算在您生辰前赶回来,不过眼下,怕是不成了。”
屠大娘啊哟一声,“什么生辰不生辰的,就是找个借口,让一家人聚一聚,不要紧。还是姑爷那重要,天寒地冻,千万别急着赶路,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屠三姑娘想起什么,又朝另一边竹林里,正跟屠二下棋的屠沉喊,“四弟,我官人说,有空想找你喝酒,你可有时间?”
“有。”屠沉漠然回。
“啧,多说两个字要你的命是不是?”屠三姑娘才不惯着他,又喊,“那你跟我约个时间呗。”
“随你。”
屠三姑娘:“……”
她忍无可忍,扭头问樊梨梨,“四弟妹,你是怎么受得了这个沉默寡言的混蛋的?”
换成是她,天天对着这么个闷葫芦,心里的委屈和气恼能化作一把把刀剑,把闷葫芦戳出千百个洞窟来,看他还会不会这么少言寡语!
樊梨梨抿着唇,捏捏雪白的毛领,脸颊上映出一抹华光四射的嫣红。
“他很好的,虽然不大说话,但是总能做到实处。”樊梨梨轻轻地笑:“他不说话,我来说就是了。两人在一起,总要取长补短,相互磨合嘛。”
屠三跟屠大娘对视一眼,努力忍住笑,肩膀抽动。
听到二人压抑的笑声,樊梨梨才反应过来,赶紧朝竹林看看,扭捏地摸耳垂,面上娇艳如三月粉红桃花,“他,他不会听到了吧?”
屠三快憋不住了,脸颊上的肉一抽一抽的,“他又不是顺风耳,这么远听得到什么?你没瞧见,我刚都是用喊的?”
竹林里,屠沉的棋子半晌没能落下。
屠二慢条斯理地收拾棋盘,“不用下,你输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乱了我们老四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