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河边静悄悄的,难民们睡得昏沉。
樊梨梨跟屠沉进入空间,在小木屋里捣鼓。
屠沉去湖里打捞鱼虾,捡来鸭蛋,砍了几颗青菜,并把冰窖里的羊排拿出来。
樊梨梨决定做一道简单的饭团,供明天路上解决温饱,又不引人注目。
糯米,香肠,牛肉丁,虾仁,煎蛋,再加上碎青菜和大白米,调味后煮熟,再捏成饭团,用牛皮纸装起来。
羊排骨气味重,不管是炖汤还是烧烤,那香味都颇为诱人,所以只能供两人在空间里吃。
忙活快两个时辰,樊梨梨才做好饭团,点心和一顿丰盛的大餐。
羊排烤得里嫩外焦,刷上香油,撒上葱花,上头的热油还在噗嗤噗嗤地跳跃。
两人吃完香喷喷的美味佳肴,过后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躺在木屋的小床上,樊梨梨压在屠沉身上,疲惫地打着哈欠。
“我给小兽他们准备了些奶糕,明天放在马车里,当解馋的零嘴。虽然旁的吃不上,不过牛奶管够,明早出去前,记得热一热。”
“好。”屠沉牵过被子遮住她的肩头,低声说,“安心睡,天亮我叫你。”
“嗯。”
刚发出回应,樊梨梨就睡得呼噜呼噜的。
逃难这么多天,难得能在床上伸直腿脚展开了睡,实在是梦寐以求的奢侈。
翌日一早,樊梨梨睡得正香,却被屠沉叫醒。
“梨梨,到马车里再睡。”
樊梨梨揉着惺忪睡眼,艰难坐起。
屠沉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拿上饭团和点心一同离开空间。
两人出现在树林,走出去后,屠大娘跟钟迟正去河边取水,准备烧点水灌进水囊里。
其他人喝生水,唯独屠家在樊梨梨的三令五申之下,每天尽可能多烧热水。
屠沉把饭团分给众人。
屠馨月和屠五看着饭团里的牛肉丁和虾仁,满眼不解,但在钟迟示意下没有声张,困惑地吃下去。
屠郁探路回来,告知众人,辰时出发。
但是,总有那么几颗不安分的老鼠屎,非要来刷存在感。
众人吃干粮的时候,屠大伯带着屠家几房找到八房,板车上躺着半昏迷的屠奶奶。
屠大伯母最先开口,假惺惺地打感情牌。
“八叔啊,你们看这一路奔波,婆婆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之前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但她老人家昨夜又病了,你们总不能还不理会吧?”
说话间,屠大伯母一直望着小雀小兔手里的点心,那白花花的糕点令她仿佛闻到了清甜的气息,不断吞咽口水。
屠老爹坐在石头上闷头喝水,没搭腔。
屠郁上前,不甚客气地说,“你们的意思,难道要把奶奶丢给我们照顾?”
屠大伯立即说道:“什么叫做丢?你个小兔崽子,跟长辈说话都这么没大没小!”
他又提高声量,故意让周围人听见,好跟他一起指责屠郁。
“平时你们对老人家不管不顾就算了,难不成到了这节骨眼上,你们坐着马车,吃着好的,却还把老人家丢到一边不理不睬?”
四房的姑姑灰头土脸的,也跟着帮腔,“就是,你们家整整四辆马车,凭什么全都给你们?要我说,就该让出来,给那些老的小的乘坐,大家说是不是?”
她本以为众人会附和她,可没想到,人群里只响起寥寥的回应声。
大部分人默不作声,觉得这也太无耻了。
人家四辆马车怎么了?那是人家自己挣的,非亲非故,凭什么让出来?
只有极少数跟四姑一样厚脸皮的人,觉得能用道德来迫使八房让出马车,所以才违心附和。
车里,屠馨月快气炸了。
她本想去跟屠大伯等人对骂几句,但被钟迟拦着,叫她别生事,交给大哥就好。
屠大伯又喊道:“大家都来评评理,他们八房实在欺人太甚!自家有好吃的,舍不得给老祖宗分一点,自家的马车,也不肯让老祖宗挤一挤!当初我娘怎么会生下老八这个畜生!”
屠郁还没反驳,老族长家的人先站出来维护。
“你这话说得就奇怪了,当初明明是你们吵着要跟八房断绝关系,硬生生逼着人家拿了三百两白银以及一座大院子,满村皆知!现在屠奶奶年纪大了,成了累赘,你们又嫌八房不肯收留?当初那股狠劲呢,怎么拿不出来了?”
“就是,我爷爷给你们做的见证,还劝你们别欺人太甚。你们偏说八房下贱卑劣,那些难听的话,我现在都记得!”
“屠大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还是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丢不丢人!”
老族长家七嘴八舌地说着,让屠大伯无地自容。
屠大伯母眼看落了下风,立马出来朝众人呵斥,逼得众人不想再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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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圣母”,觉得八房委实过分了。
一妇人劝道:“郁哥儿,那好歹是你奶奶,你看,她脸色都青了。反正你们家妇孺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换一个老人上去歇歇,她们走动着活动筋骨,有什么不好?”
另一年轻男子也看不惯,滴咕道:“就是,自己吃香喝辣,对老人家那么狠心。莫不是冷血蛇妖转世,才这么铁石心肠?”
有人声援,屠家那几房立马就激动起来,一个个抢着要往马车上钻。
蔡瑶跟屠大伯母更是抢在前头,脸上欣喜若狂。
就在这时,屠沉默然取出弓箭,瞄准蔡瑶脚边,嗖地就是一箭。
“啊——”蔡瑶尖叫一声,后退一步连带撞翻了屠大伯母。
屠深冲上前,哆哆嗦嗦地朝屠沉道:“你,你你你,光天化日,你还敢杀人吗?”
屠沉冷笑,再度拉开了弓箭。
村长先前在树林里拉屎,这会才出来,见状连腰带都来不及系,赶紧上来打圆场,双方都使劲劝一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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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郁让屠沉收了弓箭,一家人各自准备出发。
坐在马上,他望向刚才说话的一男一女,似笑非笑。
“谁这么善良,不如把自家的板车让出来给我奶奶躺,把自家的干粮拿出来给我奶奶吃。要是做不到,就别在那冠冕堂皇的指责我们。”
纵马往前路迈去,他再度说,“看不惯我们家行事作风的,大可以离队,免得各自都心烦。”
屠大伯受不了他这模样,当即就叫上自家人,以及一些不想再依靠屠郁等人的同类,离开了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