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京城并不太平。
太子殿下从陇西治疫回来,圣医苏兰玖医术不精,害死了翰城百姓后畏罪潜逃的消息满天飞。
苏兰玖可是京城的名人了,有人唾骂苏兰玖,有人幸灾乐祸,当然也有人嗤之以鼻表示怀疑,之前他们的脸被她打的还不够吗?
不过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只因为传出了当年被满门抄斩的骠骑大将军南宫维,所谓的通敌叛国是被人冤枉的。
这一下犯了众怒。
南宫维在东漓的呼声很高,当年身死本就家家户户痛哭,最后又被满门抄斩百姓都闹了好一阵子。
如今传出当年的罪名竟然是被人陷害的,民情激愤,非要讨个说法。
传着传着就传到了这罪魁祸首是李家,现在的大将军李瑞身上。
虽然同为将军,可是李家的金虎军嚣张跋扈并不得民心,百姓几乎认定了李瑞才是通敌叛国之人,是李家嫁祸南宫将军。
为南宫家正名,处置李家的呼声越来越高,哪怕李家推出安平侯府百姓也并不买账。
有人甚至往李家门上泼狗血,扔鸡蛋。
万人上血书,恳请皇上重审此案。
眼看事态越来越严重,李家人都急了,百里熙同样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皇后的凤仪殿走来走去。
“母后!”百里熙停下脚步,焦急看向李皇后,“如今百姓竟在逼着父皇重审此案,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答复恐怕这群刁民不会买账。”
“我们人手再多也堵不上这么多人的嘴。”百里熙抿抿唇,“而且这消息是怎么也压不下去,这可如何是好?”
表面上明明很是焦急,却眼神闪烁。
若在这个时候逼宫提前登基,再顺应民心,削弱李家,那他不仅名正言顺登基得百姓的心,同时又不会被李家掣肘……
他知道,母后有隐族的人脉,若是有隐族帮他……
李皇后深深看着他,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缓缓说道:“熙儿是想借隐族之手,铤而走险,再对付李家?”
被李皇后就这么戳破,百里熙心中一慌,李家毕竟是他外家,他连忙道:“母后,我不是想要对付李家,我只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李皇后已经伸出一只手指按在他嘴上,坚定道:“熙儿不必多虑,一切自有母后,母后定会如你所愿。”
百里熙一愣,低喃道:“母后……”
李皇后看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看什么人,才又道:“你外公暗中已经回来,至于隐族之人。”李皇后顿了顿,又轻声道:“也会来。万事都有母后,熙儿等着便是。”
百里熙心中一喜,脸上都有些激动:“谢谢母后。”
百里熙和李皇后已经打定了主意,只等着李瑞回来动手,所以对流言也不再制止,当然也制止不了。
只是李瑞还没等来,却等来了苏逸风一行人。
苏兰玖苏逸风和江城一行人刚到京城,就得知了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事,几人神色凝重,还没想明白,就被传进宫面圣。
百姓们个个激动了,直说安平侯府大公子真的带了李瑞通敌叛国的证据回来了,南宫将军是被冤枉的,真相马上水落石出了。
这话也传到了监牢里。
苏逸尘脸色煞白,万分担忧道:“爹,如今大哥真的回来了,可他又哪里有证据,我们罪名还没洗脱,又犯了欺君之罪……”
苏鸣昊脸色也不好看,安平侯府本就是替罪羔羊,皇上肯定心里门清,本来想着苏若怡能求情,皇上就顺势可能放了他们。
到时候苏逸风回来,随便找些理由当证据,皇上看在他从军多年也不会计较。
哪成想苏若怡竟然背叛了他们,如今又拿不出证据,安平侯府恐怕不会好过。
想到这他怒急低喝一声:“孽女啊,毁了安平侯府!”
苏逸尘闻言心中难受。
他是真没想到怡儿竟然是这般样子,不仅心机颇深,还狠辣非常,竟是对从小养大她的安平侯府半点情面不讲。
还有苏兰玖。
苏逸尘想到那个唯唯诺诺,渴望靠近他们的那个亲妹妹,他只感觉愧疚和心疼都将自己淹没。
是苏兰玖为他从火中取书,是苏兰玖为他们做了那么多,而她却在安平侯府一次次被他们伤害。
想到自己一次次说苏兰玖恶毒,一次次骂她丑八怪,说她不配当侯府的小姐,他真想回到当时锤自己两拳。
那是他的妹妹啊,他可怜的妹妹从小被换在乡下,回来了还遭到了这样的待遇。
她该有多伤心啊。
苏逸尘扯了扯嘴角,如今安平侯府落得这幅田地,大抵就是报应吧。
另一边,皇宫大殿上,百官已经被召集过来,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苏逸风从边关带了重要证据回来了,这几日所有人都被南宫维被冤枉之事弄得不得安宁,如今终于是有点眉目了。
上首的百里江山神情严肃,等着苏逸风来上报证据。
很快苏兰玖、苏锦州、苏逸风、江城、林清雅一行人走了进来。
“叩见皇上。”几人齐刷刷跪下行礼,唯有一身紫衣的苏兰玖站的笔直,只是拱了拱手。
百里江山却是噌一下站起身来,看着苏兰玖激动道:“圣医!”他不由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要不是想到不合事宜,恐怕就冲过去握她的手了。
他轻咳一声这才平复心情道:“都起来吧。”
一旁站着的百里熙看到苏兰玖和江城林清雅不仅没死,还到了这里,心中有些慌,立马站出来道:“苏兰玖,你害翰城百姓,如今还敢回来!来人——”
“太子!”百里江山不愉呵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百里熙立马垂头,“儿臣不敢,只是……”
“皇上!”刚刚随众人站起来的林清雅,扑通又跪了下去,朗声道:“臣有事要奏。”
百里江山蹙眉看了眼林清雅还有苏锦州,都是天医监的人,不是都死了吗,难道还有原因?
他沉声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