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拿着陈语嫣的信回来,姚卿卿没想到她为了不回京,竟以绝食相逼,可如今已是夜里,也不好上门叨扰,便只能带着锦佑等人回了家。
翌日一早,姚卿卿便带着月芽去了陈家。陈语嫣知道她来,亲自去接了她。
“你呀,绝食伤的可是自己的身子。”姚卿卿无奈摇头。她昨天在信了也没说清楚。
陈语嫣一改往日的天真烂漫,一脸愁绪:“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若不这么做,祖母就听信了父亲的话,要让我跟着来人回京去。”
“我娘亲早逝,现在的二娘是我爹后来娶的继室。都说没娘的孩子像跟草,我爹也是耳根子软的,二娘说什么就是什么。”陈语嫣说得隐晦,她如今已经远离京城了,过往那些,她也不想再追究了。
姚卿卿拍了拍她的手,无声的安慰她。有些事,别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两人坐了一会,陈语嫣便笑道:“不过祖母已经答应我,以后不让我回京城了。”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横竖那些事都过去了,她向来想得开。
“往后和老夫人好好说,她最疼你,会为你做主的。”姚卿卿也跟着笑道。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陈语嫣吐了吐舌头。想起昨晚失约了,便有些愧疚:“昨晚我失约了,姐姐罚我吧,我这的宝贝随姐姐挑,只要姐姐不怪我。”
姚卿卿看着她的屋子,墙上挂的是画圣张晚山的真迹《春归图》,书桌上放的是涂山的砚台,旁边放画的瓷瓶还是景德瓷庄的珍品瓷瓶,这一屋子的珍品,随便一个都是上千两的银子,她倒是大方。
“我若选了,你可别心疼。”姚卿卿笑道。
陈语嫣摇摇头笑道:“不心疼,姐姐自取去吧。”
姚卿卿倒也没真的去拿,只笑道:“这屋里随便一件都是稀世珍宝,我若拿了,岂不是夺人所爱。”
陈语嫣一张俏脸上满是不认同,“这怎么能一样呢,我愿割爱于姐姐。”
“哪有人上赶着让人夺了自己的珍宝的。”姚卿卿笑道:“我不怪你。”
陈语嫣见她不愿收,便也做罢。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见陈语嫣已经没事,姚卿卿便辞了她回去。
在姚记酒庄门前,有个妇人跪在地上痛哭,她身边用白布盖了一具尸体。只听她哭道:“他昨儿说要来买酒喝,喝了酒后便一睡不起了。男人走了,可怜我孤儿寡母,往后要怎么过日子呢。”
围观的百姓有认识她的,也在一旁叹道:“唉,也怪可怜的她家还有个病重的孩子,看大夫抓药早已掏空的家底了。如今男人一走,以后日子更不好过了。”
“姚记酒庄的酒可不便宜,男人还有钱来买酒,可见两人不是一条心啊。”有人叹道。
“这姚记酒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怎的好端端的人,喝了酒会死呢?”人群中有人提出了疑问。
也有人喝过姚记酒庄的酒的,便在一旁解释:“美酒虽好莫贪杯”,人家牌匾上还写着呢。”
“可如今都死人了,可见这酒肯定是有问题的,我看以后大家还是别喝姚记的酒了,免得波及姓名。”那人还是觉得和酒有关,还热心的劝着身边的人。
那妇人听到有人支持她,哭得更大声了:“孩子他爹,你死得好惨啊!如今儿子病着,你让我怎么办啊?”
人群中有白云边的拥戴者不服气,辩解道:“我喝了这么多的白云边,怎的不见我有事。”
“你不如去找那姚记酒庄的掌柜,在这哭着也不是个事啊。”有路人给妇人建议道。
那妇人眼神闪烁,终究是没进去,只在门前跪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吴掌柜给客人送了酒回来,就见到门前围着一群人,他不明就里,“怎么回事大家都在这里围着?”
人群中有认识他的,便好心提醒他:“有人喝酒过世了,现在他的家人在你们酒庄门口跪着呢。”
吴掌柜一惊,忙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人群中有人喊了道:“掌柜来了。”
那妇人见能说话的人来了,便哭起来:“孩子他爹,你好狠心啊,你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呢。都说了不让你喝酒的,可你偏不听,如今你死了倒干净了,可我和孩子要怎么办啊!”
吴掌柜忙上前问道:“夫人有话好好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孩子他爹昨儿喝了你们的酒,回来后便死了。你说是不是你们害死他的!”那妇人许是哭累了,她满脸泪痕,颠来倒去就那几句话。
“掌柜的你说说,是不是你们姚记的酒有问题,喝死人了?”人群中有人问道。
吴掌柜深色凝重,他向众人解释:“有没有证据证明他喝了我们姚记的酒?退一万步来说,我们姚记的酒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喝,大家都在喝,也不见别人有事。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妇人在一旁哭道:“他说过你们家的酒好喝,说挣了钱就来买。昨儿发了工钱,他也没给我就来买酒了,不是来你家还是谁家。”
“掌柜的还想抵赖不成?”人群中有人质问。
“这么说夫人也没有亲眼瞧见他喝的是哪家的酒是吗?”姚卿卿走了进来。她刚刚在马车上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那人群中起哄的人很是可疑。
那妇人见是一位姑娘,她心中没有防备,便点头道:“没有,他只说了去买酒。”
姚卿卿道:“冒昧问一下,他的工钱是多少?”
那妇人擦了泪,道:“一日三十文钱,半月领一次工钱,为了给儿子抓药,他还跟工头预先支了工钱。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他走了,我们娘俩可怎么办?”
人群中有人道:“是啊,你姚记的酒害了人,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卖酒,我看大家都别买了,免得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姚卿卿看着那人冷声道:“同样都是酒,若姚记的酒喝不得,你们的酒也喝不得。”
那人哼了一声,回击道:“别人家的酒卖了这么多年,哪听过喝了死人的?乡亲们说说,是不是啊?”
人群中有几个人应声附和。其余的众人只摇摇头,这他们哪能知道呢。
“我可以作证,他昨晚买的不是姚记的酒。”人群中走出一名年轻男子,朝众人说道。
看到来人,姚卿卿一愣,那跪在地上的妇人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