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冲见一击不中,还反让景德瓷庄占了上风,他在南湖县横行霸道多年,何曾输过。他咽不下这口气,当晚就亲自带了人,把瓷庄里的瓷器砸了个稀烂。
横竖有梁县丞替他兜着。这些年,他们早就是一条绳上蚂蚱了。
钱掌柜一大早去铺子开门,便看到满地的碎瓷片。他大为震惊,忙派伙计守了门口,他亲自去找姚卿卿。
姚卿卿没想到,南湖县竟还有这样的恶霸。
她原本想息事宁人,没想到对方还不肯罢休。
她着人去报告给县衙。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人要针对她,也不知道县衙里有没有对方的人。
钱掌柜带着伙计们问了附近的街坊,都说没看到,只半夜听到瓷器落地的声音,并不曾起来察看。
后来有伙计问了打更的更夫,才知道打砸的一群人是当地的恶霸,平时为非作歹,每次闹事,官府也只是象征性的关了两天便放出来。以至于他们越来越猖狂,如今居然连铺子也敢砸了。
姚卿卿在南湖没有根基,想到县衙或许有对方的人,她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作为景德瓷庄的东家之一,或许莫如斐有办法,可偏偏这时候他不在南湖。
县衙接到景德瓷庄的伙计来报桉,马县令便派了衙卫去现场察看。
一旁的梁县丞皱着眉头。他是没想到这个于冲如今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干起了打砸对手铺子的事来。
“县丞觉得,景德瓷庄的事,是否与昨天的审判有关?”马县令问道。
梁县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了马县令问话,忙扯了笑:“还未调查清楚,下官不敢妄下定论。”
马县令点头,昨儿才宣判景德瓷庄可以正常开业,夜间景德瓷庄就被人给砸了,这不明显的对家下手吗?不过一切得讲证据。
“看来那位任三是个重要的证人。”
梁县丞微挑眉,道:“或许是巧合也未可知。说不定是景德瓷庄的仇家来寻仇。
马县令摇头:“若是仇家寻仇,想来也不是多大的仇,既不是大仇,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惹了官司。我看更像是同行竞争,恶意泄愤。”
梁县丞面上一窒,笑道:“也有可能。”
一切等衙卫回禀了便知。
于冲砸了景德瓷庄,心里痛快,当晚便去了群芳阁找相好的姑娘,喝酒嬉闹直玩到下半夜。第二日满身酒气的在群芳阁的香闺里醒来。
“少爷醒啦?奴伺候少爷更衣。”昨晚伺候他的头牌柳儿姑娘见他醒了,忙迎上去伺候。于冲昨儿不尽兴,拉了柳儿,两人又嬉闹了一阵才罢休。
没多久,便有他的手下在外敲门,“少爷,梁大人派了人来找您。”
于冲脸上不耐烦,想来昨晚的事应该已经闹到县衙了。
他就不信,他还不能收拾一个小小的景德瓷庄。
梁县丞下了衙就在等于冲。他如今怒火中烧,这么蠢的事,也只有于冲能干得出来。
这不明摆着吗?那个任三还在牢里,一查就能查到。
于冲一进来,便见他冷着一张脸,他不敢放肆,忙赔了笑脸问道:“姐夫,您找我?”
“你如今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梁县丞绷着一张脸,不冷不热的说道。
“姐夫说哪里话,还不得有姐夫罩着吗?”于冲给梁县丞倒了茶,笑道。
梁县丞这一次不领情,他冷笑:“你少给我油嘴滑舌。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知道。”
于冲陪着笑:“姐夫,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又没闹出人命,我就是想出口气而已。”
“人家干嘛你了,你就出口气?你犯得着把人家的店给砸了吗?”
“才多大点事呢,不就砸了一个店嘛。她一个小丫头,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于冲不以为然,“再说了,我不是还有姐夫嘛。”他笑道。
那天他也看到那个姓姚的小丫头了,长得倒是好看。就是可惜了,居然是他的对家。
梁县丞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顿时气结:“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咱们南湖县一向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你这样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才一个景德瓷庄,哪里有什么麻烦。姐夫就让她开不下去就行了呗。”于冲笑道。
“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你再把事情闹大,连我也帮不了你!”梁县丞气道。
于冲忙给他赔罪,笑道:“我这也不是为了我一人啊。姐夫想啊,那景德瓷庄若在南湖开下去,那还有咱们于记什么事儿呢?我真的只是想赶她走而已。姐夫你就帮帮忙,轻轻揭过就好啦。”
梁县丞默然。这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县衙又不是他一人说了算。那马泽城滑不熘秋的,又油盐不进,他也很难办。
“最近给我收敛些吧,别惹事!”梁县丞缓了语气。
“是。一切听姐夫的。”于冲忙不迭点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之先应了再说。
“那任三你要怎么处理?”梁县丞问道。
于冲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躺在大牢里的任三。还能怎么处理?让他躺着呗。
“等事情过了再放出来就是了。”
梁县丞虽觉得不妥,但一时又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只得安排自己的人看着他。
姚卿卿虽然报了官,可衙卫也只是上门来问个话,只说会找出砸店的人。可一连两天过去,衙门那边还没有任何回复。
钱掌柜去县衙打听情况,还被人给赶了出来,只让他回去等消息。
“东家,这么下去不行啊,那人即便能找到,衙门也不会管的。”钱掌柜苦着一张脸说道。他一天去一趟县衙,天天被人赶出来。
“再等两天吧。”姚卿卿道。这件事还真得县衙来管才能一劳永逸,不然有了今天就会有明天,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可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逼迫县衙主动审理此桉。
那幕后之人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