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太安答应得很痛快:“好,我知道修安那小子,天天天不亮就起来练武,我和他一起练。”
“二哥,你和夏二哥你们去做苦力赚钱,你有什么感受啊?”
郁太安难过起来:“可可,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去了镇子上,本来人家要了别人干活,一看我和夏二哥身体比那几个干活的人强壮,就用我们,不要他们了。
那几个人还把我们好一顿瞪呢。”
郁可安笑了:“你和夏二哥抢了人家的饭碗了?”
郁太安闷闷不乐地说道:
“好像是的。那些干活的人,好多家里都没有地,就靠着给人打零工生活呢,还被我们抢了活儿。
看着他们有些可怜,我和夏二哥已经说好,不会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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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可安说道:“二哥,如果你成亲了,有了孩子,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养活妻儿啊?”
郁太安想着自己和夏海地抢了别人的活儿,大半天才赚了十文钱,媳妇孩子要吃饭穿衣,父母要孝顺,亲朋家有红白喜事要随礼,好像自己真的养不了妻儿啊。
郁太安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可可啊,咱爹以前有官职,有俸禄,可是,大哥没做事,那是不是说,大哥一家和你我一样,都是靠父亲养着啊?”
这事儿郁可安还真的知道。
“二哥,咱们家没落迫的时候,其实养家的不是只有父亲,还有大哥。
大哥是秀才你知道吧?大哥考秀才的时候成绩很好,名列前茅,不但是秀才,还是廪生,每个月是有银米的。
如果平时大哥再给书斋抄些书,或者给考秀才的人做保,也是有收入的。虽然不能完全养活妻儿,所缺也有限了,爹少许赞助一些就可以了。”
郁太安大受打击:“原来大哥还有收入啊。我以为,大哥读书,每年花好多的银子买笔墨纸砚,还有些书籍,花家里好多钱,我如果不花些,感觉好像吃亏了。”
郁可安恍然大悟:“天啊,不是吧二哥,你花家里那么多钱,就是因为大哥读书花了家里的钱,你不读书,再不花钱就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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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太安低下了头,他就是这么想的。
开始每次和娘要钱都不多,后来看到娘给钱痛快,就越要越多。
最后,他不但花钱,还赌钱,直到小赌变成大赌,最后,输光了所有的家财,郁家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郁可安继续说道:“人家大哥一家根本不用花公中的钱,你想啊,大哥大嫂每月有月例银子,再加上大哥自己赚些,偶尔大嫂再贴补一些,他完全可以自食其力。”
郁太安喃喃自语:“我错了,大错特错啊。”
郁太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可可啊,咱们在京城过不下去,来这里不是也一样难过吗?”
郁可安就给他解释:“二哥,那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吧,咱们如果不来这里,房子已经卖了,就会没地方住,买不起,只能租房子。
然后,你们爷几个,都要去做工,否则就会挨饿。因为我们租房子得用钱,吃的米面菜蔬要用钱,冬天烧炭要用钱,夏天用冰要用钱,真的是每走一步,都离不开钱啊。
再说,京城是最最繁华的地方,所有东西只有比别处更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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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里,以前奢侈的生活过习惯了,突然要过这种一文钱要掰两半花的日子,我们怕是真的要坚持不住。”
郁太安低下了头:“还有,亲戚朋友们知道了,也会笑话咱们家的。”
郁可安点点头:“是啊,所以咱们才避开了。
来这里就不一样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先弄个小院子住,也花不了多少钱,然后呢,可以自己种些菜,种点粮食,再做工贴补一下,日子虽然不好过,可勉强也能过得下去,不至于饿死。
如果咱们攒多了钱,还是能回去的。如果没钱,只能在这里呆一辈子了。这都是因为你。”
郁太安小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郁可安:“二哥,其实你最最对不起的,是大哥一家。
本来大哥可以考护国公主的桃都书院的,因为你,他失去了这个资格。
进了桃都书院,那里名师云集,考中进士是很容易的事情。
还有两个小侄子,应该启蒙了,现在,连命都要顾不上了,哪里有闲钱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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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可安越说,郁太安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妹妹和两个小侄子。
“可可啊,你不是说,只要我听你的,就能过好日子,能攒多多的钱,然后回京城吗?”
郁可安乐了:“对呀。我可没说假话。”
“好,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争取早日回京城。我要让大哥和小侄子都能读书。”
“好样的二哥,我支持你。”
赶车的郁伯一边赶车,一边听车里兄妹二人说话,他很欣慰,二少爷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郁家就没白白来这里走一遭。
夏大嫂周氏,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郁家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她觉得自己听到了人家的秘密,有些不好意思。
“二哥,等到了县城,你仔细看看,就知道这里的生活和京城不一样了。”
马车走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来到逊河县城。
郁可安对周氏说道:“大嫂,夏伯母的药咱们现在就去买。
放在车上也不耽误事儿,如果等我们买了马车再买药去,还要赶着两辆车去药铺,很麻烦。”
周氏点头同意。
她得跟着郁可安他们,自己可不敢乱走。
别看周氏生活在这里,可逊河县城,她一共也没来过几次。有事情要到这里来,很多时候都是家里的男人们来的。
到了夏家人指定的药铺,郁可安跟着周氏进去了,外面郁伯和郁太安看着马车。
郁可安跟着周氏,很快买完了药出来。
虽然现在是秋天,天气并不冷,相反还挺热的。
大马车上的帘子并没有放下来,郁太安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的街景。
这时候,有几个锦衣华服的人走了过来。
“哎哟,这马车不错啊,爷给你们五两银子,这马车卖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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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可安刚刚走出药铺的门,就听到有人要买自家的马车。
而且,出了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