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建议道:“家主,现在情况危急,我们还是往回退,这样还有一丝活路。”
艾瑞克点了点头,如今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他看了一眼前方望不见尽头的森林,没有追到陆瑾墨,他实在心有不甘,可却也毫无办法,只能留后路等待时机。
他快步往来的路走去,只是还没走几步,心脏一阵刺痛,整个人更是传来一阵晕眩感,紧接着他也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恐慌袭来,他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
艾瑞克的脑袋昏昏沉沉,他的意识也朦朦胧胧的不真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里一阵刺痛,他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人。
这时候天已经放晴了,那些人的动作清晰可见。
他们生起了火,那堆火温暖而炙热,上面烤着几条鱼,即便隔的老远,他都能闻到烤鱼的香味儿。
艾瑞克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意识渐渐清晰,但他又觉得很不真切,这里是野兽出没危险重重的森林,怎么可能会有鱼?
是出现了幻觉吗?
他视线环顾了一圈,忽然落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上,那道身影背对着他而立,逆着光看不真切,但那通身清隽的气质不是陆瑾墨是谁?
艾瑞克咬牙切齿道:“陆瑾墨!你到底对我的人做了什么?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必要下这样的狠手吧!”
陆瑾墨转过身,踏着光走过来,在距离艾瑞克两米的地方站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的人跟着你进了森林,出事之前连我的面都没见到过,你问我对他们做了什么,这不奇怪吗?”
艾瑞克却笃定是他做的,他冷骘的目光恨不得淬上毒。
“你放屁,我带来的人都是多年培训出来的精英,个个不说是身怀绝技,但也是一个顶好几个,你的人在这森林里生活这么久都没事儿,他们怎么可能只一晚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要说不是他搞的鬼,谁信。
陆瑾墨轻轻点了点头,澹澹一笑,“你要非那么理解,我也没办法,不过你确定这些人是你多年培养出来的精英?
连我带来的这些普通人都比不过,艾家主怕是对精英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艾瑞克一口气卡在心口,不上不下,噎得他难受,陆瑾墨他还真是字字句句扎心!
“你怎么样才会放过我?”艾瑞克不傻,他知道这都是陆瑾墨做的,也知道陆瑾墨这个时候出现是为了跟他谈条件。
呵呵……
陆瑾墨实力再大再厉害又怎样,只要艾伦家族存在,他就不敢真做什么。
陆瑾墨目光沉沉,他仔细思考着,想做什么。
“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放心,我只是带我的人在这吃顿饭,吃完饭之后我们立马就离开。”
艾瑞克狐疑地盯着他,真的是这样?
不是说陆瑾墨有仇必报,一出手便是断人后路的狠角色吗?这次他把陆瑾墨逼到森林里这么长时间,差点儿逼死他们,陆瑾墨会这么好脾气地放过他?
想必是害怕遭到艾伦家族的报复吧。
艾瑞克心安理得地想着,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出来别的理由。
陆瑾墨果然说到做到,他们在吃完那些烤鱼之后,便收拾东西离开。
离开之前,陆瑾墨脸上露出一个风光霁月的微笑,奇怪的是明明应该是很温暖的笑容,但是看起来却危险至极,让人没来由得从心底窜起一股子冷气。
“艾家主,祝你好运。”
陆瑾墨澹澹道,他唇边带着清浅的笑容,眸底却全是肃杀之气,惹恼了他还想着全身而退?
这么老还这么天真可不行。
有仇必报是他一贯的信条。
艾瑞克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颤。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再走啊。”他眼睁睁地看着陆瑾墨离开了,心底涌上来一股子烦躁。
等他想站起来的时候,他脸色忽然大变,为什么他的腿一点儿知觉都没有,完全站不起来!
他的心腹还有几分残存的意识,他惊慌道:“家主,你太湖涂了,刚才你就应该求陆瑾墨把你带出去,很明显他知道你的情况!”
艾瑞克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快点儿想想办法,我们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会有多一成的危险。
你不是最擅长打探消息,快去看看有没有出口,实在不行先找些食物找些水过来也行!”
艾瑞克现在又饿又渴,昔日里家主威严的形象早已消失殆尽,他现在只想着能活下去。
他的心腹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他摇了摇头,“家主,我如今也就还剩下口气而已,别的什么都做不了,除了陆瑾墨没有人能救我们。”
艾瑞克暴怒出声:“……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陆瑾墨他们已经走远了,哪里还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他现在心里后悔极了,从陆瑾墨说没必要对付他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有问题,可偏偏那时他想着让陆瑾墨赶紧离开,这样他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但是……
他没想到他亲手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不不不,艾瑞克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他们走到这一步,是不是都跟陆瑾墨有关系!
他那么澹定那么运筹帷幄的样子,明明就是提前知道了一切。
也就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陆瑾墨布置的局,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这一切都是陆瑾墨的报复。
艾瑞克的眸子缩了缩,他心底里满是懊悔和绝望。
若是早知道陆瑾墨那样狠绝,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会去招惹陆瑾墨!
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森林里气温忽高忽低,对人的身体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昨天晚上就有下属因为极低的气温坚持不住的,他又不能移动,没有食物没有水,所有的下属伤的伤,没的没,全都指望不上。
只有等死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