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收拾好之后就离开了陆家。
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棠溪坐在软榻上,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加上苍白的脸,看起来更加憔悴。
陆洐立马弯腰,摸了摸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我让顾嫂叫周医生来。”
看着陆洐紧张的样子,棠溪抓住陆洐的手,摇了摇头,“没事。”
她星眸闪了闪,勾住陆洐的脖子,直视着他,“陆先生,我想你抱我回卧室。”
“好。”陆洐应道,横抱起她。
棠溪仰头看着陆洐,他一步一步彷佛都踏在自己心上。
等到自己被放在床上,她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看着陆洐,“陆先生,我再和你说最后一次——谢谢你。”
陆洐同样看着她,眼神柔和,“不用谢,我们是夫妻,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夫妻。
棠溪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因为是夫妻,所以会这样做吗?
那换个人,也是一样吗?
棠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有些酸涩,她轻轻开口,“谁能嫁给你真的很幸福。”
“那你呢?”
棠溪一愣。
脑海里划过和陆洐相处的所有场面,她弯了弯唇,点头,“幸福,我也很幸福。”
因为嫁给陆洐,所以很幸福。
这辈子最幸运的两件事,就是遇到了莫然和陆洐。
做过最对的事,怕就是嫁给陆洐了。
她是自己除了母亲和饶梓尹之外,第一个带给她温暖的人。
所以,这些就够了,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排斥陆洐。
甚至有时候总感觉自己和他在哪里见过。
或许是在哪个场合有过一面之缘吧,所以会觉得有些熟悉。
这是棠溪能想到的最好答桉。
“咳,咳,咳……”
棠溪又咳了几声。
陆洐脸上澹澹的笑意立刻转化为担心,他把棠溪的外套脱掉,掀起被子好好盖在棠溪身上。
“好好休息休息,下午让周医生再来检查检查。”
棠溪躺在床上,露出一个澹澹的笑,“嗯。”
………
大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
终于,在第四天的早晨,雨渐渐停了下来。
经过大雨的缘故,天空干净地没有一点杂质。
这几天,棠溪天天呆在陆家,病也已经完全好了。
在顾嫂每天不同种类补汤的滋补下,面色早已经恢复了以前的红润。
吃过早饭,棠溪就出门了。
去的地方是她早就想去的地方,只是因为这几天下雨和生病,所以一直没有去。
墓园。
棠溪走到一处墓碑前停下,把自己买的花放在墓碑前面。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手指忍不住抚摸着。
照片上的女人是莫然,长得很漂亮,微微笑着,温柔又优雅。
想着这几天的事,棠溪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哭了一会才冷静下来,和莫然开始讲话。
“妈,我知道我只是你捡来的了,你其实也不打算瞒着我的吧,不然你也不会只让他们养我到十八岁……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妈……”
“我和棠家断绝关系了,以后他们的事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不会再欺负我,也别想着利用我去达到他们的目的,你不用担心我。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叫陆洐,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吧,他是陆家人,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陆家,南城最厉害的那个陆家。
“你放心,陆家很好,他也很好,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可怕,从他身上,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妈,我……喜欢上他了,我原本以为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可是我真的喜欢上他了,我不知道他对我只是责任还是喜欢,我怕有一天,我们会像之前讲的那样,会离婚……”
棠溪不知道自己讲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讲好之后,腿已经麻了。
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不舍地看着墓碑,“妈,我要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
棠溪把车子停在车库,刚走到客厅就发现陆洐已经坐在那里。
她有些惊讶,“陆先生,你回来了。”
陆洐嗯了一声,在看到她红着的双眼后,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
“眼睛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看他这样子,棠溪本来还想逗一逗他,可是又怕他真的太担心,于是打消了这个心思。
她笑着在陆洐身边坐下,“没事,我刚才去墓园了见我妈了,没忍住才哭了。”
原来是去见莫然了。
经过了之前那件事,确实应该去见见莫然。
听到这个原因,陆洐才放下自己心里的担忧。
他看着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的棠溪,问道,“眼睛疼吗?”
棠溪摇了摇头,“不疼,你不用担心,我只哭了一会会,再等一下眼睛就好了。”
“和妈说了什么?”
妈?
棠溪想不到他喊的这么自然。
之前两人聊天谈到莫然的时候,都是听他称莫然为母亲,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叫妈。
棠溪顿了一下,“我和她讲了我已经结婚了,还和她介绍了你,我说你很好,对我也很好,让她不用担心。”
“真的吗?”
“真的,她现在肯定对你满意得不得了。”
“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去见见妈?”
“啊?”棠溪愣住了。
陆洐没忍住澹澹地笑了笑,“你都和妈介绍我了,我能不去看看她,要不然她怎么知道我像什么样子,怎么放心让你嫁给我?”
说的有道理啊。
棠溪沉思了片刻。
近期是不能去了,这些天她要认真拍戏了。
只能拍完戏再看时间了。
“下次吧,等我拍好戏,然后你有时间的时候我就带你去。”
陆洐勾了勾唇角,“你有时间我就有时间。”
“不愧是老板。”棠溪羡慕地看着他。
这话,说得真大气。
自己给自己定时间。
“你来陆氏工作,当老板娘,可以自己随意做主。”陆洐说得一脸认真。
棠溪耳垂悄悄红了,她摇了摇头,掩盖自己的变化,“不了,我还是更适合演戏。”
对她来说,她喜欢给每一个演过的角色赋予生命,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也没有学过别的,演戏,她可以,做别的,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