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渊境？既准确又不准确。”百里浅笑道，“应该叫，化魔二期。”
“化魔二期？”
“正是。你现在已是魔族，修为得按魔族的方法来。”
百里浅笑解释道：“成魔有三阶段、七重境界。”
“三阶段分别是共魔段，化魔段，御魔段。共魔段——只要是魔族就属于此段，只有一重，却对应着人类的术元境和术师境；化魔段和御魔段各有三重境界，化魔一期二期三期，御魔一期二期三期。”
百里浅笑继续道：“化魔段和御魔段在人类的修为境界中对应不明显，不一定化魔二期就对应术渊境，只是你现在的修为刚好对应而已。”
突然一下从一个修为约等于零的人跳到术渊境，沐千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百里浅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你的修为并非虚增，你的丹田经脉已完全恢复，肌肉韧性早已达术渊境标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你经脉未被废过，现在定是术渊境。”
“十四岁，术渊境？”沐千离道。本来还觉得百里浅笑的话可信，但听到这，就觉得他在忽悠。
百里浅笑无奈道：“你别不信，暗影教训练虽然残暴、反人类了些，但是此番打磨却让你身体韧性远超常人。不然你在刚才在接受那些魔族献祭的时候，早就撑不住爆体而亡了。”
“原来如此。”
“总之，这对你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就是，魔尊他将所有得到的能量都渡给了你；坏处就是，你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百里浅笑继续道：“等他度过意识涣散期，就会逐渐控制你的身体。”
“想必师父已有解法。”沐千离道。不然百里浅笑不会提议让魔尊成为他的主魂魄。
“嘿嘿，被你猜中了。”百里浅笑道，“解法就是——由魔入神。”
“由魔入神？”沐千离不解。这神魔一直都是死对头，互不相通的啊。
“神一向被认为是善良正义光明的代表，但是神也会犯错，也会因为一些事情坠魔；反之，魔一向被人认为是邪恶黑暗的化身，但是若魔不伤生、普渡世人、为人类做贡献，也是可以修成神的……呃，虽然从没有魔这么做过。”
百里浅笑继续道：“由神入魔易，由魔入神难……不过对你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为何？”
“因为你是千年难遇的神魔共生体，如果你自身够强，你想成魔就成魔，想成神就成神。”
“可是我现在，不够强。”
“是不够强，你那点修为，都是魔尊给你的。”
沐千离：“……”
“因为你现在不够强，没办法去抵抗魔魂，所以你需要唤醒你的神魂，让你的身体回到神魂魔魂互相制约的状态。”
百里浅笑继续道：“神魂唤醒后，就是你的选择了。成神、成魔、或是成你自己。”
“我自己？”沐千离有些疑惑，师父的努力不都是想让他成神吗？为什么会提到成他自己？
“魔尊，赤阳，那都不是你。”百里浅笑道，“我是希望你成神，但是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赤阳，而是成为另一个你想成为的神。”
“想成为的神……”沐千离突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
他一直以为，他与百里浅笑只是交易——百里浅笑助他变强，他帮百里浅笑修复第九界法则。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百里浅笑真的将他当徒弟、当一个独立的人在培养，而不是成为赤阳第二。
“那都是后话了，先把神魂唤醒吧，我都打听好了……哎呀，你家小公主要醒了，回聊！”百里浅笑的声音在脑海中完全消失了。
怀中那绵软的身子像条蛇扭动起来，又将两条手臂缠在沐千离脖子上。
“千离……”雪晗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公主，我送你回房。”沐千离道。他们现在还在大厅待着呢，刚才那种情况他可不敢回房，免得多生事端。
雪晗这才意识到自己多么失态，刚才头晕乎乎的，竟然如此胆大……环顾四周，宫女都故意将头扭向了别的地方。
“呃……”雪晗赶紧将腿松开，侧过身，将腿并拢，端端正正地坐在沐千离腿上，乖巧地道，“有劳千离了。”
见她这样，定是不会自己下来行走了，沐千离只得将她拦腰抱起，送回她房。
沐千离躬身将她放到床上，这一躬身，只觉一个绵软湿润的事物贴上了自己脸颊，不用说就知道那是什么，沐千离惊得侧过头去看，却正正好好迎上了她的唇。
“沐千离！皇帝那老头……”沐千落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群大叫“不许进”的宫女……
沐千离将手一松，雪晗就“哎幼”一声摔到了床上。
“你们……你们两个……”沐千落指着他们，几番张嘴又闭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陛下找我们？”沐千离走到她面前，表情很是平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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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沐千落鼓着腮帮子道。
皇帝的传唤并非正式，三人是在书房会见。
这里还有另一个人，正是沐千离在太子密室救出来的前任御史大人太叔元武。
“见过陛下、太叔先生。”沐千落和沐千离道。
“沐千离，苏棠的认罪书我已阅，雪桦的事、苏棠的事、雪鹤的事，大致已理清，沐千落的罪名自洗清。”皇帝道。
“谢陛下。”沐千落和沐千离道。
“至于沐千落杀了那几个侍卫的事……沐千离护城有功，并且愿以功抵过，那我便允了，从此不再追究。不过……”
“不过什么……”沐千落紧张地靠近沐千离，抓着他的胳膊，半个身子都快要藏到他身后了。
此时，雪晗也偷偷熘到了书房外。
“雪誉将退出皇家学院，退出这次全大陆术士学院大赛，所以，我希望能有人代替他去参加这场大赛。”他的目光停留在沐千离身上。
沐千落：“嗯……不是有替补队员吗？”
“傻姑娘……陛下这是看重你哥。”瘫坐在轮椅上的太叔元武道。他现在的状态比两天前还糟糕，活像一只干枯骷髅，已是去日无多。
沐千落看向沐千离，仿佛是在问：“你去吗？”
“恕晚辈失礼，晚辈已是百里学院的学生。”沐千离恭恭敬敬地道。
雪晗瞪大了眼——多么**裸的拒绝！简直让父皇颜面扫地了好吗？
雪晗偷偷瞅向父皇，咦，居然没生气？！
皇帝皱了皱眉，心中暗暗思道，百里学院……紧皱的眉毛顿时散开。
“好。”皇帝道。
这么爽快？！雪晗心里犯起了滴咕，这就好了？！这就把我的夫君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