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巧夜问。

端木绣说：“我自己做的饭菜只会给自己还有师傅和病人吃……”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霖铃忍不住的问道：“至于吗？这么的吝啬……”

“不是吝啬，是自私。”端木绣直言不讳的说道，“你是想要说这个词吧？”

霖铃沉默，她不知道端木绣想要说什么。

明明说道：“小绣，别这样，大家都是朋友……”

端木绣不说话。

霖铃说：“我知道你性格孤僻，但……你也不能说话这么的刺耳。”

“是你先说我吝啬的。”端木绣说。

霖铃说：“巧夜希望你再展现一次厨艺，这是对你厨艺的认可！”

她紧接着又说道：“再说了，又不是一定要你做一顿饭！”

“所以我拒绝了！”端木绣说，“所以我摇头了。”

霖铃无语了。

端木绣说：“而且我也说明了自己的理由。”

霖铃继续无语。

端木绣又问：“还要说些什么吗？”

霖铃黯然的离开了，虽然她是沉默着走开的，但心里还是翻滚的。

——什么嘛！

——什么人啊这是！

——一天天也不和人说话、

——一说话就毒舌，惹人生气！

巧夜知道她的霖铃姐是生气了。

霖铃就是这样的，如果她生气了，会面无表情的离开，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或是她特别信任的，一定会包容她的人面前宣泄一番。

而这个营地里一定会包容霖铃的人就是安凤仪、红血薇和白君兰，但她却没有走到这三位那里去，而是……

霖铃躺在熟睡的逍遥背后，和逍遥躺在同一个枕头上，手抱住逍遥，默不作声，好像……在抱着逍遥睡觉。

看着霖铃这般，明明小声说道：“她……”

话未完，棠溪就说：“霖铃生气了。”

“我看得出来，”明明说，“我想说的是——霖铃这算不算占逍遥的便宜？”

棠溪一阵无语。

明明又看向端木绣。

端木绣不知道在想什么。

巧夜突然问道：“端木姐姐，你为什么只给自己、师傅还有病人做饭啊？”

“因为我自私……”端木绣说。

“可是自私的人怎么能当大夫呢？”巧夜问。

“自私是人的天性。”端木绣说，“与职业无关。”

“但……我觉得你一定都不自私。”巧夜说。

“为什么？”端木绣说，“我都亲口说了，你为什么还不相信？”

“因为人是会撒谎的嘛！”巧夜说。

端木绣沉默。

旁边的明明和棠溪还以为她会说：“我没有撒谎！”之类的话呢。

巧夜说：“自私的医生是不会给自己的病人的药粥里放鲜嫩的牛肉！”

端木绣继续沉默。

巧夜说：“不只是牛肉，还有一些蔬菜呢！你在粥里面放了颜色各异的蔬菜，尽量让粥好看一些，可那只是药粥而已。因为是药粥，所以粥里面当然是有药材的，所以这个粥有苦味是难免的，但你还往里面放了糖去中和苦味……”

巧夜顿了顿，说道：“我可不觉得这是一个自私的人会做的事情，自私的大夫是不会在乎病人吃东西的口感的……”

旁边的红血薇、白君兰和安凤仪听的很认真，明明和棠溪就不用说了，就连霖铃也微微的抬头看着、听着。

巧夜又说：“而且当我再要一碗的时候，你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呢！虽然去在盛一碗的是霖铃姐，但答应的毕竟是你啊！”

端木绣连续的眨了好几下眼睛，说道：“龙秋巧夜……”

“在！”巧夜说。

“看来……”端木绣说，“你也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傻呢……”

“嗯……”巧夜说，“这应该是在夸我吧？”

端木绣笑而不语。

笑过之后，她的脸又恢复成平常的面无表情的状态。

她看向逍遥和霖铃，其实就只是霖铃，说道：“抱歉霖铃，刚才我话说的过分了……”

霖铃回应道：“没有关系，我也用词不当。”

“真的抱歉。”端木绣又郑重的道歉道。

随后她就自顾自的说道：“我不想要和人做的太近，也不想要让人觉得我是一个老好人……”

“为什么啊？”巧夜问。

“做人不能太善良。”端木绣说。

“为什么啊？”巧夜问。

端木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我信奉‘人心本恶’。”

“我不明白。”巧夜说。

她是不明白，但明明、棠溪、霖铃还有红血薇、白君兰和安凤仪是瞬间就明白了，特别是明明，毕竟他就是一直在社会的最底层滚爬摸打的，对于人性中的恶，他是深有体会的。

端木绣没有解释巧夜的疑惑，而是说起了一个小故事：

“从前有一对勤劳的夫妇经营者一家不大不小的早餐铺。他们膝下无女，很是善良，他们经常会免费的将自己起早贪黑做出的包子、馒头、韭菜夹子还有豆浆施舍给那些乞丐和穷人，那些被施舍的人一开始很是感激，每次都会说谢谢，善良的夫妻觉得很满足，一句普通的‘谢谢’就能让他们好心情一整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乞丐和穷人就麻木了，觉得自己得到的是应该的，后来……就有穷人直接就对那对夫妻表示——我不要包子和豆浆，直接给我钱吧。又过了一阵子，夫妻的经济遇到了困境，所以他们决定暂时就不对那些穷人和乞丐提供免费的食物了。穷人和乞丐们不愿意了，他们对夫妻投去鄙视的眼神，辱骂他们……”

端木绣故意的停了下来，她想要看看巧夜是什么反应。

谁知道就在其刚闭上嘴的时候，巧夜就立刻说道：“这个故事一定是骗人的对吧！？”

“不是！”

回答的不是端木绣，而是明明。

巧夜看向明明，问道：“你……难道亲眼见证过这个故事吗？”

明明竟然点头，“其实最让人心寒的是那些旁观者，”他继续说着这个故事，“旁观者清！但他们却都沉默！”

端木绣说出了结局：“最后——善良且勤奋的夫妇狼狈、失去一切的离开了……【天海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