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很伤心……”他说，“也哭的很绝望。”

“……所以，你们就收养了她。”月夜魂说。

“……嗯。”莫问说，“经过了长时间的相处，莫家夫妇也完全的相信了我们一家，临终前将霖铃和这大房子都拜托给了我们。”

他说到“我们一家”的时候，月夜魂突然将视线已开——从莫问的口中听到这一串文字组合，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莫问注意到了，但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动作，他继续说：“霖铃可以说是从小就和我们……（他本来想习惯性的说我们一家的）一起长大的所以……她融入进来，还有习惯改变的速度比较快。”

他突然又想起了——莫家夫妇刚走的最初的那半年里，只有七岁霖铃总是会躲起来自己哭……

他其实还有一些没有说出来，就是关于霖铃的体温的秘密——因为他、白君兰、红血薇、安凤仪当年答应了莫家夫妇要保守秘密，不对任何人说，包括霖铃自己。

说到了，就要做到！

“嗯……”月夜魂若有所思，“对了，你用莫做姓，是不是也和那一对夫妇有关啊？”

“……不是，”莫问说，“在遇到那对夫妻之前我就给自己起这个名字了。”

月夜魂点点头，说：“说说另外的两个孩子吧。先说龙秋巧夜。”

“巧夜啊……”莫问说，“她是一个很命苦的孩子……那是逍遥七岁的时候，白君兰和红血薇带着他和九岁的霖铃去了附近的涟水镇，因为那里有一个涟水湖，是很美的地方。”

“他们去哪干什么？”月夜魂问。

“春游。”莫问说，“逍遥那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那么个地方。逍遥吵着要去那里玩，然后他还把霖铃给说动了。”

“然后就去了！？”月夜魂说，“看来这个家还是很惯孩子的嘛。”

“……好像是挺惯的……”莫问说，“然后他们就去了，会来的时候就把巧夜带回来了。”

“……啊……有点不可思议啊。”月夜魂说。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莫问说，“而且逍遥就把巧夜带到全家人的面前宣布——她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妹妹了。”

“为什么啊？”月夜魂问，“逍遥为什么会那么做啊？”她猜测这说：“是因为……巧夜也姓龙，而且也是四个字的名字？”

“不是……”莫问说，“巧夜……没有名字，来我们家之前……她没有名字。”

“……什么意思？”月夜魂有些吃惊。

“意思就是……这孩子的父母根本就没有给她取名字。”莫问说。

“继续说……”月夜魂道。

“巧夜姓龙是没错，但是她的原先的父亲根本不把她当人来看待，自然也就没有名字。”莫问说。

“是亲生的父亲吗？”月夜魂说，“一定是没有人性的继父吧！”

“不是，”莫问说，“是亲生的父亲。”

“不……不是吧！“月夜魂不相信，“亲生的父亲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而且完全不给她亲情和爱，完全不给她人的待遇？”莫问反问道。

月夜魂点头。

“其实我也不相信。”莫问说，“但是这都是逍遥亲口说的，而且同行的霖铃还有白君兰和红血薇也证明了。而且……逍遥还说巧夜的亲生母亲疯了，当巧夜被父亲毒打时，那个母亲只能本能的把巧夜护在身下，仅此而已。”

月夜魂沉默。

“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莫问说，“但是我相信逍遥。”

“因为他是你的儿子……？”月夜魂说。

莫问沉默，沉默了很久，缓缓的点头。

“……巧夜那孩子好命苦啊……”月夜魂说。

莫问道：“逍遥还说——他们遇到巧夜的时候，巧夜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不！就是在崩溃的边缘。巧夜之所以没有疯掉，可能是因为她的母亲病重，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

“那时候的巧夜几岁？”月夜魂皱眉问。

“她和逍遥同岁，我不是说过了吗？”莫问说，“那是的逍遥七岁，所以巧夜也是七岁。”

“……巧夜这孩子……”月夜魂说不出话来。

“但是她现在就开朗了非常多，”莫问说，“而且女孩子的小脾气还不少呢。说实话——家里最难伺候的就是她了。”

月夜魂笑道：“女孩子就是要有脾气才可爱啊！”

莫问笑着点头，说：“确实如此，这个家要是没有巧夜……会没有很多生气的。”

月夜魂说：“不过……巧夜原来的父母呢？”

“……死了！”莫问说。

“死了？”月夜魂冷笑说，“恶有恶报。”

“被人杀死的！”莫问说，“逍遥他们说那是他们认识了巧夜的第六天的夜里，一伙神秘人突然杀入了巧夜家里，要杀死她们全家。”

“然后呢！”月夜魂着急的问。

“当时呢，逍遥出于好心买了药正想要去她家，正好撞见了那场屠杀，他自己说是脑子一热，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了进去……”

“继续继续！”月夜魂说。

“那时候幸好白君兰在逍遥的身边……”莫问说，“不过最后巧夜的父母还是被杀了。”

月夜魂伤心的沉默。

“然后……巧夜就来我们家了”莫问说。

“那伙人究竟是什么人？”月夜魂问。

“……不知道……”莫问说，“不过逍遥说巧夜的父亲嗜嗜赌成性，欠了很多钱……可能和这个有关吧。”

月夜魂黯然说：“你们家的这两个女孩子的身世……都挺可怜的。”

莫问沉默。他又对月夜魂隐瞒了很多东西……他不希望月夜魂知道的太多，那对她不好。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莫问说：“龙秋巧夜这个名字还是白君兰起的呢，她是这个家里最爱巧夜的了，也多亏有了她……巧夜才没有崩溃，而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变成了如今的元气少女。”

“那最后一个孩子呢——龙游逍遥，他是怎么成为你儿子的？”月夜魂问。

莫问看向她，非常的认真……然后轻声的说出了逍遥的身世……

月夜魂听后，吃惊的都站了起来！久久的看着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莫问只是默默的点头，然后说出了更多的细节。

月夜魂一字一句的听，她不漏过任何字眼。

莫问说完后，说：“不要告诉别人……”

“嗯！”月夜魂郑重的说。

莫问又拿起来一个酒瓶，全部喝光。

月夜魂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如果这孩子以后行走江湖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他的。”

莫问说：“快了，那孩子……骨子里就是有着雄心壮志！”

月夜魂点头，然后说：“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这个家……一共有几个成员？”

莫问说：“逍遥，巧夜，霖铃。我，红血薇，白君兰……还有安凤仪。”

“安凤仪是谁？”月夜魂说。“红血薇和白君兰我都认识，你……更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人！”

“……安凤仪就是安凤仪。”莫问说，“不是……什么特殊的人。”

“……你是孩子们的莫问爸爸，那……谁是妈妈啊？”月夜魂说。

“安凤仪是妈妈，孩子们都叫她凤仪妈妈。”

“……听起来好像你们是夫妻诶……”

“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莫问说，“就是那么叫的而已。对了，红血薇和白君兰都是阿姨。”

月夜魂突然问：“……你说是……凤仪妈妈好听还是夜魂妈妈好听啊？”

莫问不回答。

月夜魂也不强求，她说：“我和我徒弟今天就要住在这里……晚饭你们提供，那时候自然就见到那个安凤仪了！”

说完，她就往外走。

“你去哪？”莫问说。

“去找我徒弟！”

“你徒弟的话……应该在澡堂吧！”

“谢了！”

“你知道澡堂在哪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徒弟在哪，我可以跟踪‘气’嘛！”

月夜魂走了一段距离后，突然回头大声的，有些怒气的说：“你不愿意和我叙旧，不愿意说说你这十七年来经历了什么，也不想听我经历什么，但是一说起你的孩子们，你就滔滔不绝的！讨厌！”

莫问听着，然后又喝起了酒。月夜魂离开了，他呢，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