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
直白拒绝:“我结婚了。而且我卖衣服不卖身。”
陈厂长忙道:“乔四爷她真结婚了。她丈夫是当兵的。破坏军婚是犯法的。”
乔四爷笑,他胳膊横架在桌子上,身子前倾,目光直视江拾月,“你觉得我怕犯法吗?”
江拾月:“……”
乔四爷不怕。
连黑市现在也是犯法的存在。
江拾月深吸一口气,她站起来,“乔四爷,您想食言没问题,羞辱我就没意思了。”转脸招呼陈厂长,“陈厂长,咱们走!”
乔四爷饶有兴味地看着江拾月果断离座,陈厂长脸上万分为难,起身的动作却不慢。
眼看着江拾月就要出门了,乔四爷才轻飘飘开口:“你以为我不松口,你能走出这个院子吗?”
江拾月回头,“如果只是我自己,我确实不能。但,乔四爷您别忘了,外面牛车上拉的是一厂人的盼头。你说我们回不去他们找还是不找?难道您为了我要把黑市暴露?抑或是打算灭一厂二百七十三个人的口?
就算你不怕公安,也不怕部队找人?我丈夫可不是虚构出来的。”
乔四爷气场全开目光直视江拾月。
江拾月不闪不避,回视。
乔四爷的目光透着霸气、压迫、威胁和势在必得。
江拾月则如山中竹河中水,压不弯砍不断。
六子身子绷的笔直。
陈厂长额上汗如雨下,觉得这房间里过于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像是过了许久,才见乔四爷摇头低笑,“其实,刚才我想问的是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我缺一个像你这么聪慧能干的助手。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江拾月:“……”
你还不如不说这句。
乔四爷站起来,招呼六子,“你找人卸货。”
六子一怔,忙跟上乔四爷。
等出了门还是没忍住问出心中困惑,“四爷,你真喜欢那小丫头,直接收了就是了,干嘛一退再退?”
乔四爷睨了六子一眼。
六子垂头,“我多嘴了。”
“江拾月跟寻常女人不一样。寻常女人若不愿意,我强要了,最多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江拾月的话……要么你们给我收尸,要么你们给我报仇。”
六子:“???!!!”
横竖都是您死呗?!
他咕哝:“她真那么厉害?”
乔四爷短促地“呵”了一声,“十个你不如一个她。”
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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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陈厂长松了口气,问江拾月,“乔四爷什么意思?衣服他买了?他这是按哪个价收衣服?不会是要强收了咱们的衣服不给钱吧?”
“不会。二十块一套收。”江拾月摇头。
陈厂长不明白为什么乔四爷没表态江拾月还这么笃定,不太信,坐立不安。
倒是江拾月淡定的喝茶。心想,以后还是少跟乔四爷打交道。
租房的事先缓缓。
过了好一会儿,刚子送钱过来。
江拾月转手把钱递给厂长让他数。
刚子上下打量江拾月,小声嘀咕:“也不知道给我们四爷下了什么药,他怎么什么都答应你?!”
江拾月翻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陈厂长点头,“数目对。”
江拾月立马起身,“咱们走。”
陈厂长赶着牛车出来好远,才松了口气,“我再也不想来这个地方了。”
他放下缰绳让牛自己走,从口袋里掏出钱,数出四千给江拾月,“你点点,对不对?!”
江拾月没接,挑眉,“你不得先回去交给财务入账?”
这流程她还是知道的。
陈厂长轻叹一声,只说了句,“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江拾月略一想就明白,陈厂长是怕到时候财务那边卡着钱不肯给她。
工人做主的时代,厂长权力大但约束也多。
她接过钱道了谢。
目前最大的面值就是十元的大团结。
四千块,四百张。
拿在手里厚厚一摞。
江拾月并不会会计的专业数钱手法,一张张慢慢点,特别有成就感。
她数完钱,让陈厂长停下车,她下车找了家银行把钱存成了活期。
拿着薄薄的存折,江拾月满足的轻叹一声。
这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桶金。
之前江拾月的四百零三块,自打来城里后,买过票、坐过公交、买过票、日用品和食品。
昨天还支付了五块钱的绣花费。
现在还剩三百七十二块四毛钱。
江拾月心情很好的到百货大楼附近找到票贩子,大手笔换了一百块钱的票。
扯了两块布。打算做套自己喜欢的衣服,顺便再跟阳阳做一套亲子装。
用了一张一丈半的布票,花了十二块钱。
跟阳阳一人一双鞋,总共花了十五块。
挑了个雪花膏又买了些化妆品,剩下的基本都买了各种吃食。
打道回府时,江拾月背的竹篓里满满当当,两手各拎着一个网兜。
一个网兜里是西瓜桃子等水果,另外一个网兜里是烟酒糖茶。
很重,但江拾月拎的开心。
血拼的感觉真爽。
就是钱没的也特别快。
一天败光了一百八十七块。
回到招待所,江拾月招呼刘圆圆留下吃饭。
“我还得回家做饭呢!”刘圆圆没留,只拿了一只江拾月硬塞的桃子离开。
江拾月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一边,招呼阳阳过来吃饭。
她拿出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色香味诱人的烧鸡,放在桌子中央,“诺,欠你的鸡腿还了啊。”
阳阳看看桌上一整只的烧鸡,再看看江拾月买回来的东西,又看了江拾月一眼。
江拾月:“……”
他是在嫌弃她花钱多?!
江拾月抬手在阳阳额头上轻敲了下,“你那什么眼神?没钱的时候买这么多东西叫败家。但,有钱了买这些叫正常消费。”
她扭头看了眼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又想了下今天花掉的金额,补了句,“最多算偶尔的奢侈消费。”
阳阳没说话,自己掰了根鸡腿开始吃。
吃完以后,站起身,开口:“你以后做生意带上我吧?”
江拾月受惊过度,差点噎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