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前,江拾月发现断墙比自己预估的更大更重。
“这么重的墙,加上我也抬不起来。”江拾月开口,扔掉了自己拿来想充当撬棍的木头。
喊江拾月那人没反驳,只略有一些失望。
这女同志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料。
恐怕站在这里都碍事,刚想开口让江拾月离开,听见她开口。
“不过,我有个办法。”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江拾月。
“很简单,首先我们需要一些足够结实的绳子或者铁锁链再找一个能承受这堵墙两倍重量的高处……”江拾月简单的介绍了下杠杆原理。
这些拼命救人的大多都是本地的普通老百姓,没什么文化,更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对江拾月的话半信半疑。
“咱们这么多人都抬不起来,弄几根绳子绕个远就能起来?”有人不信。
“这位同志,谢谢你的建议,平时没事可以试试,但人命关天没时间浪费,还是回去再喊点人吧!”
“哪还有闲人?要不咱们试试她的意见吧?”
“……”
经过简单的讨论,大家最终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江拾月的提出的办法。
还好灾区不缺麻绳。
大家找了几根手腕粗的麻绳捆在塌墙上方的位置,从旁边没有坍塌的墙上扯过去,以这堵墙为支点。
救援的人分成了两组。
一组站在坚固的高墙后负责拉绳子。
另外一组留在原地,以防江拾月的主意不靠谱给伤员造成二次坍塌。
江拾月负责站在一旁协调两个组;喊口号。
“一……二……三……起!”
麻绳在众人的拉动下迅速绷紧。
终于,塌墙动了,像慢慢张开的蚌壳。
留在原地的人惊喜欢呼:“动了!动了!再往上拉!”
有几个人按捺不住跑到墙后去帮忙。
医护人员一看缝隙足够拖出伤员,立马上前。
其中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检查了下患者,道:“快,送去清创,看看腿还能不能保住。”
医生临走看了江拾月一眼,目露赞赏,“同志,如果他的腿能保住,你是最大功臣,为他争取了时间。”
江拾月:“……”
刚才拉墙的几个人围过来,看江拾月的眼神,从嫌弃换成了崇拜。
“小同志,你真厉害!之前咱们这么多人都抬不动墙,多加了两根绳子竟然就可以。”
“同志,你是读书人吧?还是有文化好。以后也送我娃去读书。”
“……”
江拾月在一片夸奖声中走了神。
医生不应该也是有文化的人?为什么他也像第一次听见杠杆原理。
后来休息时,江拾月在陈山河这里找到了答案。
陈山河说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是科班就业,很多是祖传,也有些是自学成材。
救灾期间,能用上的人力都用上了,是不是有医生执照不那么重要。
能救人就行。
不过这是后来的事,眼下的江拾月因为用杠杆原理帮了人,重试自己不是废人的信心,四处去帮忙。
江拾月帮了几次小忙,有些算雪中送炭的行为有些不说画蛇添足但多少有点鸡肋。
总结出经验的江拾月决定扬长避短,不在体力活上浪费时间转而去做自己擅长的事。
灾区断电,白天还好,晚上救援是最大的难题。
铝皮手电也是要有电池才能照明。
物资这么紧缺,电池暂时也还不能无限量供应。
事实上整个灾区,在黄金七十二小时内什么都缺。
往往等最佳救援时机到尾声或者过去,各种衣食住行用的物品才能送达。
江拾月借了辆自行车骑到火车坍塌的地方,从歪倒的车厢里翻出来路征给自己找的两麻袋材料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再骑回灾区。
她把材料倒在帐篷里,这是飞行员临时休息的帐篷,他们都外出救援,此刻只剩江拾月和阳阳母子显得帐篷里空间很大。
江拾月根据记忆尝试组装太阳能板和LED灯泡。
先做的是LED灯泡。
LED灯比钨丝灯亮很多,在户外更合适。
LED灯的核心原材料是发光二极管。基本结构就是一块通电发光的半导体材料芯片。
用磷、氮等化合物制成发光二极管,然后把做好的芯片用胶固定在灯盘上。然后连接芯片和电路板,再用环氧树脂密封后,把外壳安装上。
LED的抗震性比钨丝灯泡好太多,用在救援上挺合适。
只是做LED灯珠要求无尘环境,江拾月这里显然达不到要求。
连临时手术的帐篷都不敢保证无尘无菌。
能用一会儿算一会儿。
江拾月又开始组装太阳能板。
一直在翻中药书的阳阳在江拾月拖着麻袋进帐篷时难得分心看她。
后来见江拾月捣鼓的东西奇奇怪怪,便放下手中的书围了过来。
江拾月一向信奉实践教学,一边动手,一边给阳阳讲LED灯和太阳能发电的原理。
讲完还把工具递给阳阳,让他试,“来,你要不要做一个?”
阳阳没接,抬头看江拾月。
江拾月眼神鼓励,唇角带笑,“做错也没关系的。当然,我们家阳阳这么厉害,看一遍就会,肯定能做得很好!”
阳阳这才从江拾月手里接过材料动手尝试。
很快,江拾月一脸复杂。
她上辈子在专业人士的带领下,正儿八经练过几次才学会做这些。
现在,阳阳,一个三岁的孩子,只看过她组装了一遍听她讲了一遍,很快就做出了一个漂亮的LED灯珠。
比她做的还好。
江拾月骄傲的同时,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都说众生平等。
然而初始值就分配不均。
母子俩很快装好一个太阳能板一个风力发电用的小风机还有一个LED灯。
但,江拾月遇到了新的麻烦。
不管是太阳能电池板还是风车存在的意义是把收集到的太阳能和风能转化成电能。
这个过程中还要用到能储存电的蓄电池。
江拾月正抓耳挠腮,陈山河掀开门帘进来。
他看着满满一帐篷乱七八糟错愕地扬眉,再低头就看见乱七八糟中间还蹲着一对大眼对小眼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