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今晚我在。”陈山河声调幽凉。
“什么?”张翠没反应过来。
“你和你姐商量怎么毒害我娘跟我大嫂嫁祸江拾月的时候我就在杂货铺外面。”
张翠瞬间脸白如纸。
江拾月:“???”
他在?
她怎么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不出面?
还打发个新兵过来?
小小的脑袋里很多大大的问号。
“江拾月她或许有诸多不好,但是她从来不会生杀人的心思。你这么毒的女人我陈山河福浅娶不起更当不起你喜欢。”陈山河语气很重,话也说得极为不客气。
张翠踉跄一步,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今天不来找我,我明天也会去找你。我们大院不能再留你这样的人。我会尽快安排新的售货员来接替你的工作。”
陈山河放下锅铲,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数出十块递给张翠,“肉和鸡汤不管是怎么到我家的,我都谢谢你。这是买肉和鸡的钱。”
“不!”张翠倏地把手背到身后,不肯接,“山河哥,你听我说,那不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只是……我只是被张素芬撺掇的。是张素芬教我的,对,都是她给我出的主意。真不关我事,那我不是我的想法。我就是说气话。”
张翠有些语无伦次。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什么时候教你毒死人了?”张素芬突然从门外跳了进来。
江拾月诧异的瞪圆了杏眼,没想到张素芬也在。
厨房是开放式大门,她藏在大门的左侧,张素芬在右侧。
张翠骇了一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素芬狠狠扇了一耳光。
张素芬一手揪着张翠翠的衣领,一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地扇张翠。
一边扇一边骂。
“我去你麻痹的!你还敢往老娘头上泼脏水?”
“谁几波没管好把你漏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撺掇你下毒害人了?你个贱人!”
“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我说你那天巴巴跑来朝我示好呢?原来是套我话为了害江拾月?!”
“我根本就不知道陈营老家在哪儿!鬼知道你从哪打听出来陈营家的地址还往我身上推?你被江拾月那贱……被她收拾了竟然还想推我当替死鬼,我弄死你个乌龟王八蛋的小荡妇!”
“……”
江拾月:“……”
肺活量真好,一口气骂这么多。
真正的出口成脏。
张翠芬嗓门也不小,这么尖着嗓子骂,很快把住在厨房附近的人家都惊动了。
大家陆续围了过来,比傍晚堵在江拾月家门口的人还多。
傍晚只是嫂子和孩子们看热闹,这会儿不值班的军官们也都在。
大多数人正在家把下午的事当消遣议论着,没想到晚上就能看续集。
有从江拾月这个方向过来的家属们还主动跟她打招呼,“拾月嫂子好。”
“你好。”江拾月朝打招呼的人挥了挥手。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自从请全营吃饭以后,营里的官兵和家属都对她客气不少。
连往日里见了她喊“妖怪来了快跑!”的熊孩子们也会喊她一声阿姨。
大家都围了过来,江拾月藏不住,只得站了出来,停在厨房门口。
张素芬听见动静扭头,看见江拾月第一句话就是,“你婆婆和嫂子真不是我弄来的!”
江拾月点头,“我知道。”你没那智商。
张素芬这一分神,张翠找到机会,一把薅住张素芬的头发往后拉。
张素芬被扯疼,顾不上说话,反手去抓张翠翠的脸。
两个人很快怒骂尖叫着厮打在一起。
公共厨房其实挺大,最起码比江拾月住的那两间屋子大。
但围观的官兵嫂子孩子们,都自觉地止步于厨房前,不上前不拉架。
当然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也有几个看不下去的,想上前。
“咱们要不要去劝劝?再真打出好歹来咋办?”
“这俩人现在缠在一起,你过去被误伤怎么办?没看见陈营在里面都没管吗?”
“也是!再说江拾月嫂子还堵在门口呢!有她在我可不敢进去。我拉架她记恨我怎么办?”
周围的人听见也都收回了想进去的脚,停在门口。
前面不动,后面的人自然也不会动。
江拾月:“……”
她就是平躺也堵不过两米宽的门。
但,并没反驳。
这种锅,可以背。
陈山河“没空”拉架,他忙着做饭。
锅里是已经加完水的红烧肉。
正常情况下,应当是盖上锅盖小火慢熬。
但这会儿陈山河拿着铲子不停地翻着锅里的肉,像炒菜一样,压根无暇分身去管那俩女人的闲事。
江拾月没想到陈山河会有这样的一面,十分意外,忍不住起了坏心思逗他,“你不帮忙分开她们?”
陈山河:“……”
回头递给江拾月一个“你竟然拆我台?”的眼神控诉,嘴上却一本正经道:“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张素芬嫂子和张翠同志衣衫都略有些凌乱。非礼勿视。”
江拾月:“……”
围观的大家:“……”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况且!”陈山河别有深意地看着江拾月,“婚姻只有一次!上次救人‘毁’人清白我尚能用自己的婚姻去弥补。倘若这回不小心碰到或者看见不该碰的,我可赔不起!毕竟我已婚。”
江拾月:“!!!”
竟无言以对。
很明显她就是那个“上一次”。
跟陈山河“半路”做夫妻也有两个多月,从来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小心眼,记仇!
说话刻薄噎人偏还让人无法反驳。
围观的官兵一听,纷纷垂头看地或者抬头看天。
生怕自己也看见不该看的搭上一辈子。
重点他们也跟陈山河一样,已婚。
这样一来,就更没人敢去拉架。
陈山河把手里的铲子硬塞进江拾月手里,“媳妇儿,为了我的清白着想和咱俩的夫妻关系稳定,这饭还得麻烦你做。”
说罢把铲子塞进江拾月手里,大步离开。
江拾月愣愣地拿着铲子,张口结舌。
他的清白?
夫妻关系?
这两样东西他有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