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月:“……”
这叫她怎么启齿?在裴洛白的正妻面前说,他惹我伤心落泪了?
她只能垂眼谎称,“回世子夫人的话,奴婢只是一时不慎迷了眼睛。”
顾南枝心中了然,关心了她一番,问她可用请府医过来看看,她语气真诚,倒叫江临月捉摸不透,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若说顾南枝对她不好,除了不让她接近谦哥儿,她竟说不出她一点错处来。
她回到房中,顾南枝还叫人给她送来参汤。
当日,裴洛白在顾家门前说的那番话,也不知怎的越传越广,到了最后,竟闹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的。
京都,人尽皆知,承恩候府世子为国损伤身体,无法传宗接代。
已有邀功之嫌,事情之大,远超裴洛白的意料,酒醒之后,他立刻去找老夫人商量。
老夫人和他都怕了,毕竟当年那件事还没有定论,从前如日中天的承恩候府,如今皇恩不在,已经甚少有人提及。
晨起,顾南枝正在陪谦哥儿吃饭,裴洛白便来了。
江临月在门口候着,她以为裴洛白是来跟她赔礼道歉的,眼眶一热,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匆忙迎了上去。
没想到裴洛白只看了她一眼,抬腿便越过她,径直朝屋里走去。
江临月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手脚冰冷愣在那里。
见裴洛白来了,顾南枝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行礼,“见过世子。”
谦哥儿也有模有样,“孩儿见过父亲。”
裴洛白见谦哥儿被教养的如此有规矩,心中的郁结都散了不少,见他有事要说,顾南枝让秋辞把谦哥儿带了下去。
裴洛白与她说起流言的事,顾南枝听的认真。
末了,裴洛白言辞恳切,“枝枝,我真没有邀功之意,事关侯府安危,你能不能回家一趟,让岳父大人打探了一下宫里的情况,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流言是怎么回事,顾南枝再清楚不过,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买通几个人,让他们街头巷尾大肆宣扬,这很难吗?
当年他用这样的谎言哄骗她。
可怜她痴傻愚钝,为了他将不能生育的名头揽在自己身上,不说其他人,老夫人和赵氏给了她多少冷眼。
她一个人吞了这苦果。
如今自然也得叫他尝尝,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
“好,我过会便回家一趟。”她一口应下,她也想回家看看父兄了。
见她答应的爽快,裴洛白感激的看着她,“枝枝……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顾南枝如今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她眉眼温顺,“不用了,等父亲气消了些,你再见他吧!”
裴洛白见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越发感动,得到自己想要的,很快他便离开了。
顾南枝站在窗前,看着江临月避开所有人,追了上去。
出了揽月阁。
“显哥哥。”江临月小声唤住裴洛白。
裴洛白四下扫了一眼,见没有人之后,拉着江临月躲进一旁的假山后,一脸不悦,“月儿你疯了吗?你就这样不管不顾追出来,叫人瞧见如何是好?”
江临月才不管这些,“显哥哥,我快被逼疯了,顾南枝霸占着谦哥儿,根本不让我见谦哥儿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你快想法子,把我和谦哥儿弄到前院……”
裴洛白已经被流言的事,弄得心烦意乱,他现在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再者他的手肘还疼着,心里本就对她存着几分怨气,于是,他皱着眉头道:“月儿,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忍耐吗?免得被人发现,你快回去吧!”
江临月眼中的泪瞬间凝固,不可置信望着他,“显哥哥……”
不等她说完话,裴洛白已经走了出去。
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等他们离开之后,又有一道身影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意味深长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顾南枝抱着手炉,立在窗前,见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江临月便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她眼底噙着一丝冷笑。
美人落泪,楚楚可怜,自是赏心悦目。
可一个美人日日对着你哭诉抱怨呢?
顾南枝叫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回顾家。
“世子夫人出大事了,宫里来人了,老夫人让所有人立刻去前厅接旨。”就在那时,孔妈妈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