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轩顺着孙策的视线望去,前方马车上下来的,正是荆州牧刘表。
孙策“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胭脂水粉摔在了地上,就要往前冲。
季云轩一把将他给拉住了。
“云轩兄,你家主公还请了刘表,这是何意?”孙策怒斥道。
“这我也不知道!”季云轩说,“我也是刚刚得知有这场宴席的事情……”
周瑜拍了拍孙策,说道:“伯符,稍安勿躁。”
孙策“哼”的一声,甩开了季云轩。
周瑜对季云轩说:“看来,这不是我们孙、刘两家的庆功宴,而是你家主公刘备,诸侯称霸的会盟宴啊!”
季云轩听到周瑜这么一说,心中却似乎有了点思路。
不知道刘备心里是怎么想的。
刘备与孙策的结盟,是多年来打下的基础。
而这荆州牧刘表,虽然跟刘备都是汉室宗亲,但是这几年一直是跟在曹操后面的。
再加上,之前孙策对刘表有杀父之仇,半年前还刚刚干了一仗。
在刘备军刚刚大败曹操的节骨眼上,张罗这样一个宴席,究竟是何用意?
难道,真的是称霸会盟么?
这半年来,季云轩逐渐觉得,刘备似乎并不像之前那样,跟自己亲近了。
就自从他从冀州回来之后。
似乎,刘备的很多事情,都不会与他商量了。
特别,是这一次的所谓庆功宴。
如此敏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刘备竟然一点都不跟他知会一声。
“伯符,你且稍安勿躁……”季云轩说,“你和公瑾兄,先回驿站休息,待我问过我家主公,是和缘由,再来驿站向你赔罪!”
“不必了!”孙策大怒道,“玄德公没有诚意,这顿饭我们不吃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伯符!”季云轩上前要拉住他,却被周瑜拦住了。
“云轩兄……”周瑜捡起地上,孙策丢掉的胭脂水粉说道,“今天这顿饭,我们是真的不能吃。就算是你加玄德公,要在我们的盟友之中,加入荆州刘表,那也得事先跟我们商量一下!”
季云轩此时,确是哑口无言。
“刘表与伯符,有杀父之仇,这是不共戴天之仇。这一点玄德公不会不知道!”周瑜说,“今天这个情况,我们还是不要出现为好,免得尴尬。如果,日后玄德公还要谈孙刘两家结盟之事,我们再约也不迟!”
季云轩心想,依照今天这个情况,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那就……”季云轩想了想说,“你们也不要马上离开下邳,明日我再带你们转转?”
周瑜回过神,望了一下孙策的背影。
“你也知道伯符的性子,你要他今天不冲进去,一刀杀了刘表,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让他多呆一天,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周瑜说,“我们现在就出城吧。”
季云轩看实在是留不住,也没有其他办法。
“那要不要我派人护送你们回江东?”季云轩说。
“不必了……”周瑜摆摆手说,“我和伯符进城,虽然只带了十几名侍卫,但是附近,我们有一支两千人的部队,这一路回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季云轩点点头,满脸抱歉地说:“这一次,真是对不住兄弟了!”
周瑜深深叹一口气,望着对面,徐州州府说道:“云轩兄啊,你辅左的这个主公啊……”
周瑜话说了半截,便不再说下去了。
季云轩能够感觉到,周瑜对刘备的失望之情。
季云轩和周瑜拜别,周瑜转身,赶上了孙策。
此时,方选来到了季云轩身边。
方选,原来是长安聚远楼的掌柜。
后来因为曹操清扫各地的聚远楼,他只能关了长安的店,辗转回到下邳。
方选是季云轩的心腹。
“你带一队人,在后面跟着伯符、公瑾他们,暗中保护。一定要确保他们跟城外的大部队接上头!”季云轩交代道。
“是!”方选领命,退了下去。
季云轩脑中,始终散不去,周瑜最后那个复杂的表情。
宴会上,歌舞升平。
刘备和刘表,一杯接一杯的畅饮。
虽然,他们都是汉室宗亲,但是在社会地位上,却差了很多。
刘表是东汉名仕,年轻的时候就参与太学生运动,名列“八骏”。
在黄巾贼乱之前,就已经是天下名人。
而那个时候,刘备还不知道在哪里谋生呢。
此时,刘备已经是占据五州之地的诸侯霸主。
站在刘备角度说,终于有一天,他这个穷亲戚,扬眉吐气了。
在这个时候,请刘表来下邳赴宴,其心里也可以理解。
“景升兄啊!”刘备举杯道,“现如今,那曹贼已经病亡,我们匡扶汉室可是指日可待了啊!”
刘表上了年纪,不胜酒力,此时想推辞,也不好推辞,只能又喝了一杯。
“是啊……玄德……玄德公……”
能看得出来,刘表此时,已经有些醉了。
“景升兄,我今日请你来,就是想与你商议着,我们何时一同北上,攻下许昌,剿灭那曹贼的余孽!”刘备问道。
“这……”刘表看了看左右,有些迟疑,“那曹操已经病亡,我们还需要……大动干戈嘛?”
刘备笑道:“曹贼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势力还在。据报,现在曹洪是拥立他的儿子曹丕为继承人,继承了他的爵位和丞相之位。如果现在不斩草除根,日后,曹贼之祸,还会卷土从来啊!”
刘表无奈地点点头,擦了擦汗。
“景升兄,你在犹豫什么呢?”刘备上前一步,“扫除贼寇,匡扶汉室,难道不是我们汉室宗亲,应该做的吗?”
“是是……”
季云轩在一旁看着,在这个场子里,刘备的声音已经很大了。
刘表在他的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酒席一直喝到了下半夜。
张飞和简雍,在刘表一左一右,一直在跟他灌酒。
刘表实在不胜酒力,醉倒在位置上。
刘备来到季云轩身边,小声地问道:“伯符、公瑾,怎么还没有来啊?”
季云轩说:“江东有急事,他们已经离开下邳了。”
“哦……”刘备似醉非醉地说,“已经……离开了啊……”
“是的……”
刘备一把拍在季云轩的肩膀上,问道:“老弟……你跟我是结拜兄弟……你……你……”
季云轩疑惑道:“大哥,你要说什么?”
刘备凑到季云轩耳边,小声说道:“你可是我这边的人啊!”
季云轩听了这话,完全不明白刘备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是大哥这边的人啦,大哥何出此言?”季云轩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刘备举起酒杯,说道,“干!”
季云轩跟刘备连续干了几杯,就觉得头晕目眩。
“这酒,喝太急了……”季云轩自语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云轩便醉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将他吵醒。
“先生,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季云轩缓缓睁开眼睛,就发现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迷迷湖湖看见,方选从外面跑了进来,满头是汗。
“什么事……事情?”
方选刚想说什么,却又担心惊动了谁似的,小碎步来到季云轩的耳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什么!”
季云轩听了,如五雷轰顶般,从床上跳了起来。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