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年8月下旬,黄河的汛期进入了高峰期。
这一日,濮阳城头,已经是连续下了好几天的暴雨了。
曹操站在城楼上,望着北面黄河滔滔的的河水,几乎要漫过堤坝了。
“轰隆隆”
一声声的雷鸣,伴着暴雨和河水不断冲击着堤坝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神经紧绷。
城外的百姓,排着队,往城里逃。
如果那黄河的堤坝被冲毁,那附近的村庄、庄稼,都要被淹没。
曹操抬头望着天空,乌云蔽日,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时辰了?”曹操问道。
郭嘉在一旁说道:“接近午时了……”
“午时了……”曹操念道,“要开始了……”
郭嘉点点头。
“轰隆隆!”
又是一阵惊雷,暴雨下得更大了。
过了一个时辰,濮阳城外的百姓,突然发现,黄河中的水位在下降。
暴雨越来越大,可黄河中的水位,却一直在下降。
河水拍打着堤坝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也不再有河水,拍上堤坝,溅出来了!
百姓们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开始从城中,一个个返回堤坝。
“水位下降了!水位下降了!”最先跑到堤坝上的百姓,高声地呼喊着。
听到这个呼喊,濮阳城中,越来越多的百姓冲了出去,冲上了堤坝。
“水位下降了,我们安全了!”
“得救了,得救了!”
百姓们狂喜着。
这些从城内,又返回村庄,庆幸着躲过一劫的百姓们,此时却不知道,在这同一条黄河的下游,决堤的河水如勐兽般,沿着泰山山脉的山势,灌入泰山郡。
泰山郡治所,奉高,阴天,闷雷滚滚。
“凉大人,你还不走么?”暴雨中,一人对着凉茂大喊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凉茂,站在奉高城楼的顶端,望着北方。
“你们走吧,我不走了!”
“什么?大人!你……”那人惊诧道。
“走吧……”凉茂摆摆手。
“轰隆隆!”
天空中,响起了一阵巨响。
在奉高城的北方山区里,开始下起了暴雨。
站在奉高城的楼顶,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一片乌云,朝着南方飘了过来。
那一阵暴雨,就从北方的山区里,看是往南移动,往奉高城的方向移动。
凉茂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渐渐地,一丝轻微的,像是流水的声音,从北面的山区里传了过来。
天空中的乌云,像是一个引路人。
带着这山区里的洪水,从北向南,倾泻了下来。
奉高城外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了明显的积水。
凉茂站在那里,就看见对面,山坳里的村庄,一座座被洪水填满。
一个个山坳,变成了一座座湖泊。
当那些山坳,全部被洪水填满之后,奉高城外的积水,便陡然上升了。
城门外,还有一些来不及运走的车架,被那积水一抬,全都漂浮了起来。
顺着水势,那些车架就像是小船一般,一艘艘地游进了城内。
城内,每一条街道,都在按照顺序,开始进水。
水流漫过齐腰深的时候,便不再上涨了。
城里,还有一些没有逃走的人,他们爬上屋顶,跪在屋顶上,祈求上天的保佑。
而当他们看到,水位不再上涨之后,便开始欢呼了起来。
这些欢呼声,传到了凉茂的耳中。
他摇了摇头。
此时,城墙似乎在颤抖。
凉茂下意识地扶住了城墙的墙垛,密切注视着对面的群山。
他知道,这不是地震,而是北方山区里,堰塞湖溃堤的声音。
大水自北而来,在奉高城北的山区里,会先形成一个巨大的堰塞湖。
等到那堰塞湖的水注满之后,便会溃堤。
而这一次,才是洪灾真正恐怖的时候。
还没等奉高城内,庆幸的百姓欢呼完,一声声巨响和大地的颤抖,又让他们失了魂。
凉茂看着,从那山上,仿佛冲下了一条条白龙。
这白龙,吞没了先前,洪水吞没的所有区域。
这一次,这水势将是刚才的数倍。
那一条条白龙,在蜿蜒的山路里,拍打成一阵阵巨浪。
在山中,竟然会有像在大海上一样,掀起如此高的巨浪。
这一切,凉茂在几个月前,就已经预见到了。
眼看着,那巨浪已经几乎要超过奉高城的城墙了,凉茂,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轰”的一声,洪水击碎了奉高城的城墙,灌入了城中。
这一次,城中水位急速升高,站在屋顶上的百姓,瞬间便被卷到了洪水之中。
洪水穿过奉高城所在的平原,再一次向泰山郡的南部,多条水渠和河道,开始汇集。
这些洪水,大部分汇入了武水。
武水的水位被迅速太高,两边的堤坝根本挡不住这瞬间勐增的水位,一段段堤坝被洪水冲毁。
紧接着,洪水便侵入了泗水。
小沛城外微山湖的水位,被迅速太高。
大量的洪水,灌入了小沛城中。
此时,小沛城中,十几台搭载着蒸汽机的抽水机,正在同时运转。
张飞站在城楼上,来回指挥着。
“他娘的,这狗日的曹贼,还真的凿了黄河!”张飞大怒道,“这没人性的!”
“将军!”一名士兵,着急地冲上来,对着他大喊道,“微山湖已经过了警戒水位了!是否开闸?”
张飞转身,望了一眼小沛城内。
在小沛城的城墙上,画着三道红线。
现在,城内的水位,已经超过了第一道红线。
“还不行,再坚持一会!”张飞命令道。
“是!”
张飞走到城头,眼看着泗水的水位飞涨。
“给我继续抽水,用力抽水,不许偷懒!”张飞大喝道。
“是!”
又过了一个时辰,又有人爬上城楼。
“将军,泗水渡口已经全部被淹没了,能不能开闸放水!”
张飞又转身,望了一眼城内城墙上的红线。
此时,城内的水位,已经超过了第二道红线。
“不行,再坚持一下,四弟说了,要超过那第三道红线才可以!”
“是!”
张飞擦去头上的汗,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城墙上的红线。
“将军,你看!”身边的一名士卒,指向了小沛城西北方的一座山丘。
那座山丘的地势,要高于小沛城。
只见,那山丘上,密密麻麻地排布着黑甲的骑兵。
那是曹仁的虎豹骑。
“他娘的,就等着我小沛被淹了,过来打扫战场是嘛!”张飞骂道,“兄弟们,给我坚持住!”
“是!”
大约,又过了半个实诚,城中的水位终于超过了那第三道红线了。
张飞一把拿起脚下的铜锣,用力地敲了起来。
紧接着,小沛城楼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铜锣声。
站在山丘上的曹仁,对着旁边的典韦说:“那是什么声音?”
典韦仔细地听了一下,笑着说道:“恐怕是守不住了,要逃跑的信号吧!”
“哈哈哈……”曹仁大笑道。
身边的将士一听,也都大笑了起来。
微山湖南面,有一座巨大的水坝。
陈登站在水坝的一侧,焦急地望着湖面。
当小沛城中的铜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以后,陈登立刻大悦。
“开闸,放水!”陈登大声叫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