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垂头,让人看不到她神色的异样。
转动眸子,却将对面俩人暗喜的神色收在眼底。
看来,这些人对她的身份都很是好奇啊!
美酒佳肴随之而上桌,女皇眸子扫视众人一眼,点了一下头,便已有宫婢上前拿着银针试菜。
面对这,她对面坐着的宁瑾玉神色稍有些不自然。
顾萌平静的看着,看来她们这一家子,都不是好糊弄的。
“顾大人不取下面纱吗?”
宁凝见顾萌不动,抬眸挑向她发问。
“容颜有损,怕污了圣人的眼。”顾萌不急不缓的搬出这个借口。
“母皇?”宁容见过顾萌此时的容颜,但她依旧小心地替顾萌解围:“母皇,顾大人的脸上有疾,要不等顾大人养好了,再单独设宴,好好与顾大人畅饮一番?”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仨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脸上。
宁凝知道她没事,说这话是来哄宁容与其他人的。
可是,今天她若是不露脸,那说不过去,一味的躲,那她还怎么娶厉大将军。
而且他们大烈国若真想打,也得问问太子的意思。
太子对他俩可感兴趣了!
“长姐,母皇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大人。”
宁瑾言小声的提醒,声色虽轻,但却透着笃定。让他那原本不太起眼的样子此刻却显得有几分显目。
“顾大人,你取下面纱吧。”宁凝一声轻叹,似也是有些无奈:“母皇,今天是儿臣失误了,还请母后责罚。”
责罚?
顾萌在心中冷笑,就你这段位,真是连你姐的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
做事倒是个心狠手辣的。
“女子爱美,小妹……”
宁容还想维护一下,面露难色的望向没有开口的女皇。
“在我们邀月国,女子并不以美色为上,顾大人为大烈国的大司农,相信更不会在意这些,长姐,你多虑了。”
宁凝似笑非笑的盯着宁容,她的这个长姐,这个时候出什么风头,好好的去嫁人不行吗?
顾萌见状也不再扭捏,她大方的一笑,起身朝女皇行了一礼,道:“是外臣不懂事了。”
说完她也不看宁容,缓缓取下面纱。
面纱下是一张宁凝没见过的脸,脸颊还有一块似是烫到留下的伤痕,看着瞬间瞪大了双眼。
原本也是好奇盯着她看的宁瑾玉只看一眼就移开了眼,这样的女人,放在整个邀月国也是普通的不行,何况脸上还有伤。
只有女皇看到她取下面纱的瞬间释然的笑了。
顾萌看的很清楚,女皇面色轻松了一些。
“用膳吧。”
一番试探,女皇面不露声色让众人起筷。
宁凝几次朝顾萌投来打探的目光,眼神虽然平静,但却还是透出一丝丝迟疑。
她原本以为顾萌也会借此机会与自己母皇相见。
可她没有。
有些棘手啊!
她眼神一瞟,望向安静吃饭的宁瑾玉,在心里冷笑,就他这样子,还想和自己争皇位,太不自量力了。
用膳过程很安静,一直到结束,再也没有人开口。
“顾大人,可否与孤谈谈季渊国一行?”
用过膳,女皇起身,走到一旁的贵妃椅里慵懒的躺下,半掀着眸子,柔声询问。
宁瑾玉也听闻过此事,但没想到这人站在他面前,他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可是谢尚书却是希望他能拉拢这位大烈国新晋的新贵大臣。
“二弟,我们先下去吧。”
事关国事,宁容主动提出回避。
女皇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宁凝对顾萌的事也有过了解。但是没想到她的这个姐姐居然会这么避嫌!
长姐的不争,她很是生气。
宁瑾玉倒是随意,起身行礼告退。
“儿臣告退。”
宁凝不愿意,但还是起身。
然而她离开,宁容却是被女皇叫住,这让顾萌心底惊讶不已。
这样看来,好像是女皇更倾心于大郡主。
“是,母皇。”
“你去端些茶水与糕点过来。”
“是。”
原来是叫她在旁伺候。
宁凝那起疑的心拢去。
宁瑾玉则是一脸不屑,这种事,他才不会去做。
等众人退下,顾萌这才看到女皇脸上露出一丝倦意。
她身体,是真的很不好了。
顾萌在心里暗暗评价,但面不露声色的再闪挂上面纱。
“今天,辛苦你了。”
宁容上茶的瞬间,女皇抬眸,温和的朝她道谢。
“这是儿臣该做的。”
宁容恭敬的垂首立于一侧,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脚尖。
她很怕女皇。
顾萌看着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要不是你早察觉到不对,今天怕是真要让顾大人为难了。”
“能为母皇分忧,是儿臣应该的,母皇有话要和顾大人说,儿臣就不打扰了。”
宁容说完又是往后退了一大步,很是从容的退到殿门口守着。
若大的宫殿里,除了华灯铺满整个房间,便只有顾萌与女皇的心跳声。
“我可以唤你萌儿吗?”
女皇轻轻的抬眸,一脸慈祥的望着站在她对面的顾萌。
“坐吧,在小姨面前,不用这么拘束。”
小姨?
她都没看到自己真实的脸,也没像古代里那些验这验那,就承认了?
顾萌很是不解。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中的是何毒,这毒,是当年我没护住,才让你被暗算了。”
女皇这话一出,顾萌也顾不得再掩饰,挑着眸子看着她。
“当年中这毒的,还有另一人。”女皇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这个人,你应该也知道。”
“药王谷的谷主。”
顾萌听陆仁说过这事,没想到会是在这。
“是的。”女皇点头,神色有些恍惚,似是在回忆什么:“当年,黄妈妈与陈总管找到孤,孤想带你离开,但最后还是被那些人追上。”
顾萌听到这,心底莫名的一颤,她总觉得今晚会要发生一点什么事,却没想到会是听到这些与原主小时候有关的事。
只因她身上莫名其妙的中了毒,便被眼前人猜出来了?
“当年你父后告诉我,想解此毒,他来想办法,后来他让人送来了九重楼。”
原来如此。
九重楼。
她需要九重楼这草药来解。
但是这事,怕只有女皇与知情的人知道。
但是,等等,她父后?
父后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