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听完卓格的话,心已是紧拧起来。
十天前就没有消息传来,依旧他的性子,这不可能。
“准备好东西,明天我们一早出发。”
顾萌没有再多说,而是沉声叮嘱。
不知不觉中她已把厉霁月放在心头上。
“诺,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一下,我要你们在邀月国的一些人的联系方法,可以告诉我吗?”
虽然她有些强势,但话最后一句却是带着一丝征询。
那大概是厉霁月建立起来的情报中心,她这般索要……
“可以,夫人稍等,属下一会去写来给夫人。”
“好,你先下去吧。”
陆仁在一旁听完这些神色也是一片严肃。
他盯着顾萌:“你的身体,不太适合这般奔波。”
“你不是给我准备了药浴么?”顾萌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事关厉霁月,她脑子就很是清楚,她得立马找到他。
她不想他出事。
被顾萌发现他在做什么,陆仁有些小惭愧,但还是点头道:“我尽力,但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说完又是皱眉,思索了一番才道:“我会连夜做一些药,你先带在身上。虽然没有九重楼的药效,但也会减轻一些疼痛感。”
顾萌谢过他的好意,最后也是让他回房去,她要静静。
泡着药浴,顾萌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在被针刺一般,疼的她汗水直掉。
但对于这种疼痛,她前世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所以当她咬牙坚持下来的的时候,洛梅在一旁还没察觉到有异。
只以为是汤浴水过烫,问要不要加点凉水。
“洛梅,你先休息一会去吧,我再泡泡就好了。”
“不要,奴婢要守着夫人,陆大夫说了,夫人在泡汤药的时候奴婢不能离开半步。”
洛梅一脸认真,她才不要休息,她要伺候夫人。
见劝不走,顾萌最后也只能咬着牙坚持下来。
虽然很痛,但顾萌感觉眩晕感要弱了一些。
原本是褐色的药汤,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呈黑色。
“夫,夫人,这水变黑了!”洛梅惊愕不已,捂着小嘴叫出声。
“奴婢去叫陆大夫过来。”
洛梅直觉是夫人身体里的毒是不是被泡出来了,就想去请陆仁过来察看。
谁知顾萌却是出声将她唤住:“先别去。”
是的,现在还不能去,她还在浴桶里了。
洛梅这个小吃货,记性这么差。
“是是,是奴婢大意了,奴婢现在就先去问问陆大人,夫人是不是可以出来,不用泡了。”
顾萌也正有此意,点头让她去。
很快,顾萌便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传入耳。
随后而来的是洛梅的:“夫人,陆大夫说可以不用泡了,奴婢先来伺候夫人起来。”
同样还有一道透着兴奋的声音在屋外传来:“那水给我留着,我要检查。”
“检查?”这是空若的声音。
这些天他一直都想把她身上的毒逼出来好用来研究,可不管他怎么用银针在她身体里扎,都没成功。
现在对这桶水感兴趣了,也真是个疯子。
“好,一会把这水留给空若大夫去处理,毕竟是黑色的,怕有毒。洛梅,你拿一条浴巾给我,我自己擦了出来。”
顾萌不想让洛梅过来,怕她沾到了。
洛梅却是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要上前来伺候。
“夫人别担心,刚刚陆大夫说过,这个只要不是服用,就不会有事。”
见自己劝不过洛梅,她自己这会又有些力竭,顾萌只好让洛梅扶着她回床上。
很快,空若便与陆仁将浴桶抬走,看的前来送名单的卓格眼眸一紧,这两人,要不是大夫,他一定要替他们爷刺瞎他们的双眼。
“这些店铺,我能随意过去找人吗?”
“能,大人之前吩咐过,只是还没来得及和夫人说。”
其实不是没来得及,而是想给顾萌一个惊喜。
但又怕过于唐突,所以一直到临走前也没讲。
这下他讲出来了,爷回来后要是知道了,他怕是要去领五十军棍。
一想到这,他打了个哆嗦,觉得屁股疼。
“好,我记下了。”顾萌抿了抿小嘴,垂眸示意他下去:“你记得和那些镖师们说清楚,明天一早启程。”
“诺,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卓格离开,顾萌心头一烫,厉霁月对她是真心的,连这些都能告诉她。
这可是属下他建立起来的情报网,若是她不小心暴露出去了,那也就是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暴露了。
顾萌心头是又喜又酸,这样沉着稳重为她着想的男子,真的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到,幸好老天爷对她有补偿,把他送到了她面前。
“这一次,我会抓住你的手,不再松开。”
次日天还没亮,顾萌就起来了,她吩咐着众人带足干粮,没必要不住客栈。
这次陆仁也点头赞同。
毕竟时间宝贵。
“这个你拿着,虽然才五粒,但这些天我会找时间再做一些出来。”
陆仁拿着陶瓷瓶装着昨夜与空若做出来的解药,虽然没有九重楼这味药加入,药效要打折许多,但他知道自己制的,还是有一定的效果。
然后他还留了不少,只等厉霁月手中的草药。
如今的厉霁月,正躺在鸡翅木嵌黄梨架子床里,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
“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
宁凝语气娇蛮,冲着跪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大夫怒喝。
“郡主息怒,按理来说他应该要醒了,但是他伤的是脑袋,怕是受了别的刺激,所以还不能及时醒过来。”
白发苍苍的大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地方遇到郡主,还被郡主的人找来医治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
但宁凝似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眯了眯眼,想起前些天他为了采那草药,与大蟒蛇缠斗了两天两夜的情景。
她记得他说过,要把这药采回去救他的夫人。
是的,他的夫人。
当时她听了很是生气,立马下令让人去把那草药给毁了。
“你要用这草药救你的夫人,休想!你只能是我宁凝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