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晨，在楼下吃了碗大坨坨牛肉面，红油辣子，大块牛肉，牛肉都是带筋的肥瘦，烂而不柴，吃的人满头冒汗。c城人无辣不欢，早餐里都有辣子。

去到办公室里，大家一片嘘嘘，站在一起，满脸的悲戚。

‘张雄死了，在回家奔丧的路上，这次出来了两个月了，请了三天假回家看看，居然开车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两口子都没在了。可能是吵架，据说女的怀孕了。’

项目部一个小伙子泪光闪闪地说道，这个消息再次刺痛了我，多少来之不易的感情到最后却成了悲剧，人们忘了最初的美好，却看不透眼前的艰难。

最后一次去了洞洞舞厅，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子附在耳边，问我能否带她出去。

‘怎么要出去呢？去哪里呢？’

‘去哪都可以，反正我是离家出走了！’

‘怎么离家出走了？和老公吵架了？’

‘都嫌弃我生不了儿子，都什么年代了，还飞得生儿子，看这南大街的美女，她们挣的比男人少吗？回到家还给他们戴了绿帽子。男人有什么好。’

我们在玉林路的酒店，没有暖气，冻的瑟瑟发抖，进入她干涩的身体，那里甚至没有欲望，只有对生活的不甘。

早晨离开的时候，女子让我不要再找她，昨天深夜，她男人给她承诺了很多，她要老家好好过日子了，趁着这次过年。当她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我发现她肚子上赫然的妊娠纹，这是家庭的标志和母亲的象征，而我侮辱了一个母亲和自己。

c城真的是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回去的时候还真有几分不舍，漂泊的人哪里都不是故乡，哪里都可以有故乡的感觉。

人们逐渐忘记了地震的伤痛，似乎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灯红酒绿的城市和纸醉金迷的生活，逃不过一张车票，在似箭的归心中化作虚无。

李成功已经做到了销售经理，半年里他跑遍了西北区所有的客户，冷眼永远是锻炼人强大内心的捷径。

再见到他时，他像个出落的水灵的姑娘，一身得体的西装，提着公文包，商务范十足。

‘仁杰，你看你现在总算比以前翻山越岭好些了，以前你出出差回来就像个逃难的，如今还有点城里人的感觉。要不跟我一起干吧，虽然出差，但是时间都短，而且都是飞机，不像你在火车上煎熬。住的必须四星级酒店，因为这是公司的要求，我代表的是公司形象。你看我现在挣的也不比你少。’

李成功言辞恳切，一脸的期待我知道他是感激于我的帮助。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出差，到各地去走，干不同的项目，造福不同的地方。我现在去搞销售，以我这样的性格，估计也干不好。’

销售工作需要情商高，需要快速赢得别人的信任，需要精明的生意头脑和超强的忍耐力，自己这样的性格，显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