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雾不知道初曦在心里已经将他身上难伺候的点想了一遍，撑着下巴神情带着探究道：“我不理解既然我的蛊毒对你没有威胁，你为什么没有趁我不备的时候将我制服，威胁我告诉你那些事？”

她明明可以这么做的，以前他以为初曦会乖乖听他话跟他合作，是因为体内有蛊毒她怕毒发才会乖乖听他话，但是今天才发现并非如此。

因为初曦体内有他种下的蛊毒的缘故，他断定初曦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初曦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多大的防备。

在没有纸人和傀儡的情况下，他本身的战斗力远远不如初曦，要是初曦趁着跟他贴身的时候发动攻击，那他肯定会被初曦制服。

到时候初曦直接逼问他那些她想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昆雾实在想不明白初曦明明没有受到蛊毒的威胁，却没有对他这么做的原因。

“……”初曦有点无语，合着她在心里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结果昆雾想的根本就不是跟她想的一回事，竟然只是好奇这件事而已。

“就为了这事你盯着我十几分钟？”初曦忍不住问。

“我想不通。”昆雾摊了摊手，换做他是初曦绝对不会忍耐到现在，早就武力逼迫他就范。

知道昆雾想的真的是这个问题，没有把脑筋动到光明身上，初曦松了口气：“答桉其实很简单啊，因为我是个好人啊！”

“好人？”昆雾皱起了眉，显然对这个答桉并不满意，“跟我这种人你还坚持好人那一套吗？”

像他这种人啊，早就臭名昭着谁看到都想杀了，用什么手段对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做我的好人，跟你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关系？”初曦反问道。

这一下把昆雾问住了，像他这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根本就不会了解初曦的想法。

“为什么呢？”他轻声问，明明用另一种方法就能轻松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何必去在乎这个方法是好是坏。

“这个世界明明没有人因为你是好人而善待你啊，你又何必坚持去做那些世人口中的好人？”

昆雾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虽然是在问着初曦的，却又像是在问自己。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我很坏，还是有一些人不顾我的身份，对我好的。”初曦突然理解了昆雾。

当初是那些人杀了他的全家让他变成了这样，初曦并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们，但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也没有善待昆雾。

“我知道你受过很多苦，我也是，但是我也很幸运，遇到了一些很好的人。他们让我知道即使我身为一个不为天道所容忍的魔族，但是只要坚持做自己，依旧还是会有人抛开成见去拥抱你。”

初曦突然想起了刚遇到关飞龙的时候，关飞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导师，是他教会了初曦在这个世界要当个什么样的人。

初曦不知道如果没有关飞龙的教导，还有守鹤那些老师的关心，她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异世界中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会因为魔族的身份被世界唾弃而心生怨恨，变成和昆雾一样的人吧？

“你也并非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的吧？起码在你家人还在的时候，你应该还是个阳光可爱对世界抱着美好幻想的孩子，知道这个世界有它的温暖。”

“只是那些事让你忘了那些温暖，心中只剩下复仇的怒火。我跟你不同，在这个世界我经历的恶意不比你少，只是你最后记住的是那些不好的事，而我想要记住的是那些美好的事。”

“我感受过别人带给我的温暖，知道那种温暖有多美好，我也想把那种温暖带给别人。所以即使别人不理解，我也会坚持做个好人。”

“我当初既然已经答应带你去迷雾之线最深处，那我就会履行我的诺言，不管我身上有没有你的蛊毒，我都会遵守我的承诺。这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我对自己的约束。”

初曦一番话说得晴儿和昆雾都沉默了下来，她靠在晴儿的肩膀上脸色苍白，明明脆弱得像一朵在风中就要被吹散的蒲公英，脸上的表情却坚定得让人不容置疑。

“真是蠢啊……”沉默了半晌昆雾突然道，“这世上像你这么蠢的人不多了。”

这不是昆雾第一次说初曦蠢了，初曦也知道他的意思。

在这个世界人人都为了自己，杀戮抢夺背叛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是常态，没有人会去谴责那些人，反而是那些坚守着“义”字的人，常常被人说是愚钝。

面对昆雾嘲讽初曦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和昆雾都有很多悲惨的经历，但是最后却走上了两个极端。

道不同不相为谋，思想上的巨大差异注定了她和昆雾永远都不会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