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为难呢,这个酒肉和尚。”第二天一大早刘芒就起来了,在厨房里左看有看,满是踌躇。
这次悟静还真给他出了道难题,‘京都烤鸭’可能是京都最有名的菜式,它的外形美观,丰盈饱满。颜色鲜红,皮脆肉嫩,瘦而不柴,自古便享有有‘京师美肴,莫妙于鸭’的美誉。
现在他为难的不是做法,也不是食材,虽然‘京都烤鸭’必须要用京都附近特有的‘填鸭’制作才算最正宗。但刘芒相信,凭借着自己的手艺和眼光,在少工山附近的农户家里挑一只合适的鸭子入菜并不算难事。
可‘京都烤鸭’之所以成为京都著名的美食,除了烹饪技法上的独特外,最重要的一点,它必须要用到特制的炉灶进行烤制。
现在厨房里虽然有电烤箱,也能烤制鸭子,但味道一出来,肯定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师侄,在想什么呢?”正当刘芒独自思索的时候,韩少白来到厨房。走到冰箱前,取出几块吐司面包放进吐司烤炉中烘烤,接着又倒上一杯鲜牛奶,放入微波炉加热。
“我明天就要走了,和尚想吃烤鸭,我正犯愁该怎么做呢。”
“那个宝货!总喜欢给人出难题!”韩少白忍不住骂了一声,打开橱柜,从最里面不起眼的角落里偷摸出一瓶果酱:“你不能老惯着,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师叔,一只烤鸭而已。”等了一分钟,刘芒取过一个盘子,帮韩少白把烤好的面包取出:“做法我会,就是不知道怎么烤。”
“你是指烤鸭用的炉子吧?”韩少白将果酱涂抹在烤得金黄的吐司面包上,美美咬了一口:“何必那么麻烦,我打个电话,叫人从蜀都买上几只,用直升机送来不就行了?”
“不好吧,不是自己亲手做的,我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刘芒想了下,很干脆拒绝了:“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你啊……就是心肠太软……”韩少白叹了口气,摇摇头:“京都烤鸭有两个流派,分挂炉和壁炉两种,我以前长年待在京都,早就已经吃腻歪了,所以这个厨房才没专用的炉子。壁炉一时半会没法子,但挂炉的话倒也不是没可能。”
“什么可能?”刘芒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道。
“上次在山上无聊,我试着做过几次‘无为熏鸭’,那个铁皮炉还在杂货间里放着呢,你可以好好琢磨琢磨。”韩少白将果酱重新藏好,端起吐司面包和牛奶。
“有做‘无为熏鸭’的铁皮炉,那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听到韩少白这么一说,刘芒心头一喜。
‘无为熏鸭’系徽省无为县传统特色名食,始创于清朝年间。以巢湖麻鸭为原料,配以八角、花椒、丁香、小茴香等约30种中药和调料,先熏后卤。它的肉质鲜嫩,醇香味美,兼具京都烤鸭的芳香和南京板鸭的鲜嫩。
而用以熏制鸭子的铁皮炉,和烤制‘京都烤鸭’的挂炉有八九分相像,只需将其中的燃料替换,稍微注意一下火候便可。
急匆匆走到寺庙的杂货间,一个半人多高,肚大口小的铁皮熏炉正静静呆在角落里。刘芒打开炉灶看了下,这个熏炉还光洁如新,看来韩少白也就用过一两次而已。
“炉灶的问题解决了,再去买两只肥鸭,下午就可以开始烤制了。”刘芒拍了拍铁皮炉,心里想道。
买鸭子得去少工山右侧的一个名叫高家坊的小山村,那里地势低洼,几条小溪从旁边的山峰流下,汇聚在这里成为一条小河。
而河两岸的村民,很早以前就有养殖各种鸭鹅的传统,挑几只合适的肥鸭,那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芒哥儿,今天真要吃么?没有也就算了。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当不了真的。”看到刘芒一大早就准备下山去买鸭子做给他吃,悟静心里涌起阵阵愧疚感。
“没事,刚好我也很久没吃过‘京都烤鸭’了,今天正好解解馋。”刘芒笑道。
“芒,‘京都烤鸭’我吃过,感觉非常不错。”跟着刘芒和悟静下山的杰巴咂巴下嘴。
“你在哪吃的?”
“哦,在伦敦,那里的约翰大街有一家著名的烤鸭店。”
“伦敦?他们用什么烤的?”
“就是烤箱啊,厨师都是中国人。烤好的鸭子摆在橱窗里,客人点了之后现场分割,蘸上特制的酱料,用薄饼包裹,再和蔬菜一起吃。”杰巴眯起眼,回忆道。
“真正的‘京都烤鸭’只能现烤现吃。还得用果木烤制,鸭子也要经过特别挑选。你所说的那家店,估计只是套用‘京都烤鸭’吃法的一套程序而已,味道离正宗的‘京都烤鸭’肯定十万八千里了。”
“真的吗?但我看那家店的生意很好啊!不但就餐需要提前排队,还有很多名人也常去光顾。”
“那一定卖得很贵啰?”悟静插了句嘴。
“贵倒不贵,一只烤鸭吃下来,大概也就400多圆吧。”
“哦,那还好,以国外的消费来算,还不是很贵。”刘芒点点头,马上反应过来:“400多英镑啊?”
“当然啦。”
“你还真是个土豪。”刘芒比出个大拇指:“将近5000块人民币了,这价格在我们国内,光吃烤鸭能让你吃到吐!你们英国绅士的钱真是好挣!”
“嘿嘿……”杰巴同志挠着头,讪笑起来。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今天买鸭的目的地——高家坊村。
“芒哥儿,我带你去买吧,我对这块比较熟。”悟静主动请缨。
“又是诵经诵的?看来你生意不错嘛。”刘芒打趣道。
“当然,在这十里八乡,佛爷可是人尽皆知,有时候忙起来,一天要赶三四个场呢。”悟静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看不出,你做的还是垄断行业。”刘芒知道自己要走了,悟静心情肯定不是很好,所以想着法子逗他开心。
“是勒,很有前途!”悟静咧嘴一笑:“芒哥儿,要不你把头发剃了,跟俺混吧。比你当厨师要有意思多了。”
“行!我会考虑考虑的!”刘芒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