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队辽军仍是四面攻城,战斗激烈,不亚于前日,但城中将士,凭着城高优势,奋力抗击,虽然辽军数倍于宋军,却是无功而返。
辽军大举围攻真定府的第二天晚上,夜至三更,真定府城上军兵严密警戒,防止辽军夜袭。城北门处,一行人快步走上城来,在城上停留片刻之后,其中八九人,飘身下城,一个接一个,在黑暗之中向北行去,身法轻巧迅捷,一晃即没。
辽军驻守北城的,是辽军西路都统萧思顺,因连日排阵攻城,将士劳乏,五万人的大营除了巡逻将卒外,都以早早安歇,就是许多警戒的哨兵,也趁机打着瞌睡。因为大营外,数里之内,都有巡逻马队,来回奔驰,查询敌情,故而大营之中,一般不会被偷袭。
这一行八九人,小心翼翼,躲过辽军的巡兵哨兵,从大营之东空处,绕过大营,悄悄向北而行,虽然辽军巡哨不断往来,但这几人却是或躲或行,一一避过。到四更天,已离城三十里,这里虽然也有辽军偶尔巡视到此,却已脱离了辽军大营,基本处于安全地带了。领头之人,脚步一停,其余的人也已赶到,停下身形,领头之人,长出一口气,道:“闷死我了,有朝一日,大举反攻之时,非出这口窝心气不可。”依稀星光之下,可以辨出,此人正是逍遥神丐周海,其余随行的除了丐帮四大长老之外,还有“妙手神偷”常明白,“千面神丐”吴世清,及华山女徒李芷。
原来常明白将李芷的想法报给杨京龙之后,经与大家协商,留少林寺五大神僧与十八罗汉僧助杨京龙固守真定,而丐帮因为在河北一带根基深厚,各州各县,都有分舵或是门徒,因而将真定分舵交于司马兄弟掌管,帮主周海和四大丐帮长老则分赴辽军侵占各地,以丐帮帮众为基干,组织义军,骚扰辽人行动,吴世清常明白李芷三人则以常明白为首,潜奔幽州,深入敌穴以图从中取事。
常明白笑道:“周帮主一代豪雄,现在受点气,数日之后,义旗一举,百姓应声而起,大杀辽贼,可就能大大地出口气了。只是我们三个,深入敌境,这口气恐怕得再闷一阵子了。”
逍遥神丐周海道:“既然已出敌军范围,咱们就此分手,常老哥你看如何?”常明白点点头,道:“也好,各位分头行动,小心在意,辽贼凶残,可另栽到他们手中。”大家各道珍重,分头上路。
逍遥神丐等五人,相继掠去,隐于黑夜之中,常明白招呼一声,吴、李二人也飞身而去,常明白紧随其后,此时夜已四更天,除了远处偶尔传来辽军巡哨散骑的吆喝,奔驰之声外,再无人声,吴李两人轻功虽不及常明白精妙,却也是疾快如飞,三人两前一后,直奔定州。
行走之间,天已将明,前面不远,就要到定州了,常明白脚步下加劲,紧赶一步,已知吴李两人并行,常明白道:“前面就是定州了,依我之见,咱们可不能就这么去幽州。”吴李两人中,以李芷功力稍逊,这半夜奔驰,已是竭尽全力,此时已是浑身大汗,吴世清虽稍好一点,却也觉得有点疲累,两人见常明白谈笑自若,若无其事即追上两人并行,心中对常明白的轻功钦佩至极,李芷此时,已是咬牙硬挺,不能开口,吴世清问道:“那么我们该当如何?”
常明白笑道:“此处是辽军辖地,大白日不得用轻功心法,况且辽军巡哨四出,若碰上岂不是自找麻烦,咱们得易容而行,还得找几匹马代步。”吴世清一想也对,看看前面,有一土岭林木葱茏。三人射入林中,脚步一停,煞住身形,常明白道:“你们两个在此相候,我到前面看一看。”说罢,穿林而去。
吴世清看看李芷,道:“芷妹,一夜奔行,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吧。”李芷点点头,找个干净点的草地,因有吴世清在旁,自己放心大胆,坐下调息,恢复功力。
常明白出了树林,快步前行,将到半里处,看前面不远,有一大村庄,从村庄再过去,已可看到数里处,定州城墙楼巍巍,城上辽军旗帜迎风飘杨,常明白眼见这大好城池,沦落敌手,也不禁长叹一声。
常明白正在感叹,忽然身侧官道远处一阵疾如爆豆的马蹄声传来,常明白扭头望去,从西南方向,一道尘土飞云冲天而起,十余匹辽军战马直奔自己而来,常明白艺高人胆大,站在路边,冷眼看着。
辽军奔驰速度甚快,眨眼之间已到切近。带队的将官早就看见路边有人,也自奇怪。平日马队到处,鸡飞狗跳,百姓躲之不及,今个这老头好大胆,居然不躲不藏。明目张胆立在一边,敢是不想活了,离这将官最近的两个军卒,也是命里霉运,不等上司发令,从背上摘下弯弓,各取羽箭,搭扣上弦,望常明白就射,这辽军生活在大漠草原,骑马射箭是看家的本领,自付箭到人亡,肯定没错,况且现在仅距五十步远。
常明白见两支羽箭一上一下,直奔自己,心里骂道:“狗贼大胆,本来爷爷还想找事呢,居然还敢惹我。”左手连抄,望两支箭握在手中。瞧瞧辽军已切近,高喝一声:“看箭,左手一扬,两支箭一左一右,直奔那两个军卒,这两个军卒射出一箭后,以为定可奏功,那能想到箭居然又回来了,马快箭疾,两者一凑,两支箭不偏不倚正中两个军卒咽候。两人叫都没叫一声,双双落马,其余辽军顿时一惊,齐齐将马一勒。这辽军骑控之术也真是高绝,正在急行的十余匹马,顿时刹住不动,辽军兵卒纷纷拨刀怒骂。常明白双手一背,站在道中,冷笑不语。
带队将官因今日有要事在身,本来不想惹事,常明白若躲开,他绝不会管,那想常明白居然射死他两名手下,这可就不能不管了,这将官抽出宝剑,指着常明白喝问:“老儿,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杀我部下。”常明白冷笑一声,道:“辽贼,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大宋国土上横行。”辽将一听,就知道这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是在故意找茬。将手一挥,身后四名军兵纵骑扑上,挥刀砍向常明白。
这辽军刚才见到常明白挥箭射两名同伴,知道这老儿手头有点工夫,故而一上就是四个,两左两右,打马而出,抡刀下劈,常明白屹立道中,一动不动,见前两人快到跟前了,才双脚用力,跃起空中,两名辽兵刀已劈下,心想老头必死无疑,却不料一刀劈空,身子一歪,常明白双脚疾点而出,两个辽兵猝不及防,面门上各中一脚,两人大叫一声,滚落马下。
后边冲过来的两名骑兵,想法和前两人一样,忽见前面情形突变,不由一愣,常明白身在空中,疾掠而前,就趁辽兵一愣的工夫,已扑到身前,两掌拍出,虽说常明白功力不深,但那是和周海的一流高手相比,对付这些寻常壮汉,还是淖淖有余,两名辽兵挨这一掌,那承受得了,早被震晕跌到马下。
常明白飘然落地,用手一指道:“小贼,还有多少,尽数上来,爷爷一快打发了。”辽军带队将官见随行十二位部下,被常明白举手投足之间,就打倒六个,气得脸色铁青,看到常明白身法太快,骑马对付他,有点笨拙,自己跳下马来,抡剑扑上。常明白冷笑一声,双手一背,眼看剑到头顶,才斜跨一步,闪过宝剑,也不还手,辽将一看宝剑劈空,手翻一翻,顺势一扫,斩向常明白腰间,常明白也不见作势,已飘然退出四尺以外,待到过去,早又掠了回来,恰如未动一样,就在这将官对面冷笑不语,辽将见他不还手,仍没伤他分毫,就知道这是高手,没有台阶下,只得左一剑,右一剑,向常明白身上招呼,二十几招过去,常明白仅凭轻功身法,闪转进跃,不离辽将左右。
这后面几个辽兵,初见主将出手,常明白只是闪躲,还以为主将功力高强,这老头不敢硬抗,待到后来见主将剑剑落空,而对手却是逍遥自若,恰如大人逗小孩一般,围着主将转来转去,才知道大事不妙,原来主将也应付不了,自己该去帮忙才对。
六个辽兵跳下马来,舞刀上前,在四外一围,将主将与常明白围在当中,常明白一看,心中大乐,因为刚才他之所以不动手杀这辽将,就是怕这些辽兵一看主将死了,四散奔逃,自己一个追六个,却是难事,而今辽兵下马助战,正中下怀,常明白长啸一声,已跃身而起,辽兵众人眼前一花,已失去常明白踪影,辽兵刚一抬头上望,常明白如苍蝇一般,扑到东边的两个军兵面前,双掌连环拍出,这两人头当其冲,已是面目全非,仰面摔倒。
辽将与剩下的四个辽兵一看又死了两个同伴,对常明白是恨之入骨,也不想想对方的身手,和身扑上,一剑四刀,砍向常明白,常明白那将他们这两下子看在眼里,略略一动,闪过刀剑,随即掌臂拳击,不到十招,已将四个辽兵击倒在地,辽将杀红了眼,如同疯了一样,宝剑乱劈乱刺,却是自费气力,两招之后,后脑上被常明白轻拍一掌昏倒在地。
常明白扫目一看,十三个辽将辽兵,七倒八斜躺在地上,心中痛快,哈哈大笑。就在这时,吴世清、李芷两人听到刚才常明白的啸声,已如飞赶到,到了近前看到这景象,李芷笑道:“常老爷子都给你杀光了,还招呼我们干啥,是不是要馋我们两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