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边三人因为什么事,小丫环插了句嘴,被白衣少女训斥:“冬琴,不得这么无礼,乱自插话,让人笑你没规矩。”吴世清一听,心中不由狂喜,冬琴,不就是昨晚随耶律珍逃走的小丫头吗?“啊,我明白了,原来这小王爷不是小王爷,却是个小郡主啊。怪不得说话吞吞吐吐的。”
吴世清虽然已弄明白,但大街之上,却不好动手,因而不落声色。跟着三人,又走回合盛饭庄,迎门的店小二一见,真是有点纳闷,心道:“我今个是有什么喜事,怎么又见了这天仙一般的人物,而且还越来越多。”但脸上却是堆满了笑,依旧让到楼上。
楼上店小二一见二人又回来了,心道:“好运气,看来等会又得半两银子,真不错,顶上半月工钱了。”这样的好主顾自然是客气万分。忙又让到单间雅座。众上刚坐定,马上送上茶来。点头哈腰,问四人还要什么。李芷让他依然送上小菜,稀饭之类,不一会已是齐备,李芷招呼白衣少女二人吃喝,自己却是一点不沾,那白衣少女一见,也迟迟疑疑,不敢动筷。李芷笑道:“不瞒二位,刚才我和吴大哥就是从这吃完了才出去的。”白衣少女心思被人看破,又见李芷说得合情合理。而且奔走一夜,也确实需要吃点东西,因而不在犹豫,大吃起来。
很快,两人吃完,白衣少女用手帕抹抹嘴,道:“既蒙援手,又讨扰一顿,不好意思,只是小女子还有事,不得不走了,二位之恩,以后当报。”说完,就要起身行礼告辞,千面神丐在下首,双手虚虚一按,道:“小姐何必心急,吴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小姐答应否?”白衣少女见人家说是有事,不好再走,只得重新坐下,强笑道:“吴公子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但有所求,小女子只要能办到的,岂敢推辞。”
千面神丐吴世清哈哈大笑:“姑娘爽快,这事对于姑娘容易得很。吴某请问郡主,金牌虎符可能交给吴某吗?”他说这话虽然故作悠闲,但双目炯炯,却是直盯着白衣少女。白衣少女猛然一惊,又强挤出一丝笑容:“吴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什么郡主啊,虎符的,小女子怎么听不明白。”
吴世清却是不慌不忙,笑道:“耶律珍,小王爷,事到如今,何必再作样子,难道还要吴某动手不成?”耶律珍一看,再也混不过去。伸手就要拔剑,但吴世清早已有备,耶律珍刚一动,千面神丐已知连点数指。耶律珍不及防备,已然被点中穴道。冬琴一看郡主受制,顿时大急,尖叫一声,扑了过来。拳掌齐用,一击面门,一找前胸。居然也有模有样。但吴世清何等样人,岂将她入在眼昊,左手一拨,一带,已将这两记重手带开,随即并指数点,又变为掌,轻轻一送,冬琴小小身子,不由自主,又直直落回椅中,僵直不动。但她小小年纪,却是倔强,虽然被制住穴道。却不肯安静,尖声叫道:“臭化子,你敢害我家郡主,我决不与你善罢干休。”但她自知无力搭救,心中难过,双眼中已滚下泪来。
耶律珍猝不及防,被千面神丐制住。心里也是大悔,既然自己早就知道了对方底细,为什么傻乎乎地还跟着他们走,若是在大街上,早早逃脱,即使被他们看出底细,动起手来,取胜虽希望不大,但大街上人多,浑水摸鱼,逃命当不成问题。虽然她心中后悔,但毕竟是大家出身。面上却不动声色,见冬琴泪水涟涟,仍在喊叫,她将眉一皱,冷声道:“冬琴,艺不如人,受制于敌,生死存亡由他们去,你喊什么。”冬琴这才不喊了,低头流泪。
这时饭庄里人声喧哗,这雅间动静,外面根本就没有听见,也没人进来打扰,吴世清见耶律珍已被制住,却仍是镇定自惹,心里也极佩服,不愧是王府出身,处变不惊,一派大家风度。
千面神丐吴世清对耶律珍拱拱手,道:“你我虽是敌方,吴某也很是佩服,郡主聪明,见利急进,处危急退,走得好快,若非我们连夜堵截,恐怕你现在就可脱身回北国了。
耶律珍也不看他,仰面看着对面墙上,好象空空地墙上是什么美景似的。听吴世清说完,才冷声说道:“吴舵主是夸奖我呢,还是夸自己呢?我可有点不大明白,我跑得快,还被抓了,岂不是不如你聪明吗?”
几句话,倒把千面神丐吴世清堵在那,不知如何回言,脸色一下子就红了。李芷在边上,已接过话头道:“大郡主,你是够聪明,但是有点过头了,若你出庄之后,丢下从人,一个连夜奔驰,自然可以完全脱身,我们再快,也堵不到你,偏偏你自作聪明,还要绕个大圈,躲过我们的眼线。又带个小丫头,自然快不了,你以为你手下的那些人真那么顶用,能拖我们两天三夜的吗?”这李芷虽然没什么江湖经验,却是伶牙利齿,几句话说得耶律珍哑口无言,想一想,自己也是有点太相信黄沙四鬼,朱氏兄弟等人的能力了。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有慢慢地自想脱身之计了。她斜一眼吴世清,李芷二人,缓缓说道:“既然已落到你手,我也没什么话说,只是我没想到堂堂吴舵主,听说还是丐帮的下任帮主,有名的白道英雄,也会出手偷袭我一个小女子,我还以为只有那些江湖小贼才会用这种手段呢?”
千面神丐吴世清刚才被她顶了几句,已脸红变色,李芷几句话,替自己挽回话头,心里很是感激,脸色也平复了些。那知耶律珍极是聪明,却依然找他的下嘴,这几句连骂带损,顿时激得他火冒三丈叫道:“好,姑娘说得好,吴某手段确是欠光明,也罢,吴某就解开你的穴道,倒要看看你能否跑得出吴某的这一双铁拳。”
吴世清平素精明干练,对江湖门道无一不精,只是很少与女孩子打交道,因而耶律珍几句话,就使他中了激将法,自觉刚才做法确是不合身份,她倒忘了耶律珍统领的手下高人,连他都不是对手,又是什么小女子。吴世清一跃起身,就要给耶律珍解开穴道,想凭一身本领,让耶律珍心服口服,但李芷在一边,旁观着清,忙伸手拉住:“吴大哥且慢。”
耶律珍一见吴世清跳起开,心里一乐,知道计已得逞,待见到李芷拉住,不由心里暗骂:“这个臭丫头,坏我好事,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非好好整治你不可。”
李芷对吴世清笑一笑,道:“吴大哥,人家几句话你就受不了,我看这金牌虎符的事咱们别管了,免得江湖上人骂咱们为赵官家效力,做朝廷鹰犬。”李芷这几句话,也说得很有技巧,因为白道英雄,最怕丢了身份,要想正面劝解吴世清,还真不容易,因而拿大帽子压他,意思就是我们干这些事,都是为了中原百姓不受辽兵侵略,行大事者不可拘于小节,即使有损身份,也得做。
吴世清也不笨,一想也是,不再坚持,回身坐下,但他也领教了耶律珍的利舌,不肯再开口,李芷见几句话,就说动了吴世清,心里得意,不由自主笑在脸上,却是气得耶律珍粉脸由红转白,没有办法。
李芷见千面神丐不开口,知道个有点怕耶律珍的冷言冷语,于是开口道:“郡主小姐,到那步说那步,既然你已落在我们手里,我看识相点,还是把金牌虎符交出来吧。”耶律珍却是打定主意,听耳不闻。
李芷见耶律珍不理她,也不着急,自己过去,将冬琴背的包裹拿来,详细搜找,没有发现,李芷详详细细,将两人身上搜察一遍,也没找到心里不解,暗思:“这等东西,既然势在必得,不会交给别人的,只能自己带着,身上,包里都没有,那跑那去了。”耶律珍见李芷若有所失,自觉占了上风,自然而然,心情也开解不少,脸色不象刚才那么难看。
李芷找不出金牌虎符,本就有气,一看耶律珍面有得色,气就更大,一伸手,抽出秋虹剑,宝剑神兵,顿觉寒气逼人,李芷将宝剑望耶律珍脖子上一架,气道:“没想到你心眼还不少,若是要命,说出金牌下落,我们可放你一条生路,若要硬顶,“哼”,宝剑作势欲割,吓得那边冬琴急叫:“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但耶律珍看也不看,悠悠说道:“剑我见得多了,有胆量,把头割下来,拿去就是。”李芷确是在吓她,那能真杀了她,如是那样,金牌找不回来,杨大帅一家性命不保不说,对抵抗辽兵,也是极大隐患。至少留下耶律珍,还可以做为人质,即使金牌在其他辽人手中,也可换回来。
李芷一见吓不住耶律珍,眉头一皱,又有了主意,她也不急了,在边上一坐,看着耶律珍,嘻嘻笑着,说:“郡主真有胆量,李芷佩服,不过,金牌虎符我们是非夺回来不可。那只有对不住你了。”她将宝剑一伸,剑尖离耶律珍鼻子不过三分远,李芷不紧不忙地说道:“郡主金枝玉叶,人才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将来若要嫁人,不知多少风流才子,王孙贵族追呢,只是我不知道,若是郡主没了鼻子,还有没有人娶你,若是再在脸上刻朵花,不知道是更好看呢,还是要变丑一点。”说着,宝剑在耶律珍脸上,动来动去,虽然没有真划,但剑法泛着寒气,直逼耶律珍的脸颊。
凡是女人,没有不爱护自己相貌的,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李芷身为女人,岂不明白这个道理,耶律珍虽然不怕死,却真害怕李芷给他脸上刻上点什么,更别说削了鼻子。随着李芷剑尖的晁动,头不住地躲。但她身子受制,仅凭头的仰动,总有个极限,眼见躲不开,神色已是惶恐不安。
李芷看她神态,知道这招管用,故意道:“我的手这么举着,你也不说,真是怪累的,这样吧,这剑,我先架在你鼻尖上,我数十下,数到十,你说了,咱就罢休,不说,没办法,只好先划一下了,不过你放心,只划下一点,指甲大那么一点。”随后剑尖又伸一伸,耶律珍再躲不开,鼻离剑不过一分不到,别说划,李芷手一哆嗦,也得开个口子,李芷眼观天,慢慢地数着:“一、二、三……”。
耶律珍鼻子一阵一阵凉气传来,真好象宝剑要刺进去,忙叫:“拿了宝剑,我说还不行吗?”声音却是已有点哭音了。要知道,耶律珍生长在宝贵之家,从小到大,千般呵护,万种供养还嫌不够,纵是从师学艺之时,也没有这么委屈过。
但李芷却不放松,道:“你先说,我自然拿开。”耶律珍无奈,又气又怕又委屈,只得说出来金牌的下落。原来主仆两人从斜山庄出来后,换了衣服,绕远北行,虽然冬琴已竭尽全力,但本领轻微,没有办法的事,天明才赶到城外,耶律珍见路上行人众多,怕露出身份,才和冬琴找个偏静地方,把身上收拾了一下,但耶律珍虽然做了安排,也怕敌人追来堵截,金牌得而复失,因而在一个路边树林里,找了个隐密之处,藏好金牌,到用时再取,没想到还真被抓住了,李芷又巧法逼供,没有办法,说出实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