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艰难站起，对我歪头，看我没动他和刘刚都看过来。
“老弟，你打算等到天亮吗？午夜了，更不好久待，走。”
我摇头：“你们先走，我想看看。”
刘刚甩出轻蔑冷笑：“我爷爷邪乎着呢，我三爷都死在他手里了，你不想死就赶紧走，明早我带人再过来。”
我还是摇头，看到刘刚没了耐心，把雄壮到崔大壮背在身上，三个人顺着小路远走。
等他们走没影了，我这才站起来，用指尖触碰一下裤兜里到铃铛，试探着靠拢过去。
离到棺材坑越来越近了，我看她还没动，小声叫：“嫣然，嫣然，是我啊，媳妇我是小生。”
她仍旧没动，静静的坐在老刘头的起棺土堆边，侧脸对着我。
天太黑，月亮这会儿也钻进了云层里，依稀的月芒下我有点迟疑，离这远看不清，可现在这么近，就感觉不是白嫣然了。
再次往前凑了一步，一股突然升起的危险感觉在心里升腾，我意识到不好，退后一步，踩住脚下到一个小瓶子。
那是装尸油的小瓶子，我顺手抓起放进上衣兜里，起身再抬头，人呢？
“白嫣然”不见了。
糟糕！
我回头就跑，突然之间，拔凉的五指毫不怜惜掐住我脖子，把我举了起来。
终于，我可以确认这不是白嫣然了，她的长头发没有波浪卷，而是很顺很黑的那种，此刻随着乱风偶尔遮挡苍白的脸，眼皮和眼睑就跟熬夜一样血红的，在下面抬头看着我，嘴里喷着很臭的味道，口气又凉又腥，像是冰箱里腐烂的羊肉散发出来的味道。
“哼哼，你喜欢，我就是你的嫣然，来啊，我好看吗，陪陪我，我好寂寞啊……”
“放开我……别杀我……嫣然，媳妇救命。”
没错，关键时候，我总是没脸没皮的求支援，有时候我深知觉得自己和韩琪琪是一家人。
她胳膊很有力，随意一甩，把我砸进土堆里，啃了满嘴的土渣，想要张嘴喊只能往外一口口的吐泥巴。
“咳咳咳……嫣……咳咳……”我用手指扣着，有些土已经顺着嗓子吃进去了，干呕吐出来的却是泥巴，惹的我呕吐不停。
嗖……
身后，她的脚尖竟然贴了上来，垫在我脚后跟下面，我第一时间爬出去，根本没敢站起来。
这东西好缺德，竟然要上身，被她垫在我脚底，上身后指不定带我去哪了，也许是跳崖也许会投河，或是上吊也有可能，总之会弄死我。
贱人，她看上我了。
我一个狗啃屎爬出去，可回头看的时候，身后竟然没了人，电影看多了，我意识到她在头前，看过去时，前面也没有。
前面没有后面没有，我心说完蛋了，在我背上飘着。
这女人在猫捉老鼠，她要玩死我。
我立刻往前蹿，站起来就跑，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感觉好像是被人骑着，可是伸手摸摸抬头看看，什么都没有。
我一熘烟窜出去，朝着杜家老坟跑，下意识里，感觉那边是自己家。
终于，这一路太平无阻，我到了老坟的林子边，回头看看，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一通逃窜，尿都憋半天了，警惕一下左右解开拉链，掏出来哗哗尿。
“咦？呜？”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下一跳，剩余一半都憋了回去，顺着声音再抬头，脖子上骑着个女的，就是刚才那个。
“救命啊——”我想跑，却跑不动，俩腿飞速倒腾身体依然被吊在地上，根本没离开一米。
她静静的从旁边侧身飘过来，眼睛里色迷迷的看着我，还舔了舔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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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棒的，乖乖的从了我，来吧——”
她力气太大，伸手掐住我脖子给我按在地上，随后坐在我腰上，另一只手乱拽我的腰带，刚才拉链都没拉上，不争气的，竟然此刻还有反应。
她很兴奋，火急火燎的把白色裙子往上掀，就在此刻，头上一股白色的风吹了过去，像是刮飞了她一样，将她掀翻在草丛里。
爬起来时，女鬼呲牙脸色变黑，长头发飘舞凝视着左右，就在我脚边，多了一个身穿白裙子的，正是我媳妇嫣然。
树杈上挂着一条白色绸子，嫣然坐在上面荡秋千，一边晃，还朝着我看过来，“放出来……是想凉快凉快？”
我慌张起来，东窗事发被媳妇逮住了，一脸红赶忙爬起来收好，把裤子整理一下。
当然，我没忘记告状，“嫣然，她非礼我。”
媳妇自然挺我，在秋千上荡啊荡的，哼道：“一个下人而已，让你去弄点尸油来，你竟然想要我男人，该打。”
“荷……”女鬼呼着粗气，嗓子里像是棕熊一样发出低沉有力的嘶吼，朝着我看过来。
她很是不甘心，最终，还是从匍匐状态收敛成了站立姿态，站在一边不动了。
嫣然哼了一声，“杜生你先回去，我马上过去追你。”
“哦，你小心点，天黑路滑。”
我碎嘴一句，缩缩脖子赶紧走了，白嫣然没提我刚才也兴奋有了反应那事，我不能自找没趣。
离开杜家老坟的时候，我恶狠狠朝着一个个坟头瞪，老子来不是第一回了，每次有事你们都不出来帮忙，别指望七月十五我给你们烧纸了。
哼了一声，我转身就走，忽然间，身后嘻嘻哈哈有人笑，好像很多人。
扭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寂静无人的坟圈子里，此刻一个坟包边站着个人，还有的是两个，都是白脸红脸蛋看着我在笑。
我嗷一声冲出去，等嫣然？她能追上不用等……
冲出去老远，我回头看，此刻月亮爬出了云层，大地一片月芒，林子里，一个白衣的女人朝着另一个白衣服的女人脸上一巴掌一巴掌抽着，又脆又响。
我心里不是滋味，这趟到底有意义吗？没抓住嫣然的小辫子，还给她提了醒，以后她找小鲜肉肯定会做的更隐秘，而且知道我跟踪她，以后，我俩的感情里会出现裂痕的。
这事，要和她解释一下才行。
郊区某处。
终于有路灯了，我松口气坐在马路牙子上，折腾半个晚上，实在是有点口渴，可这边连个小卖店都没有，渴死爹了。
不远处，有个慢慢挪动的人影，估摸着是打麻将的刚散，我追几步靠过去，提防深夜拍肩膀会吓到人家，于是离这远就先唱歌，才一点点靠近。
“小二郎啊，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大爷，大爷，这边哪块有超市？”
身前，大爷一步一步挪动，有些跛脚的他根本不理我。
这死老头，早知道我吓唬他一下了，你不说话，我就跟你去你家，要点水喝一口，你不会抠门不给吧，于是，我跟在他身后，他除了臭，就只剩安静，一步一步往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