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片前的苹果，我换下来啃咬两口，躺着还没等吃完就睡了。
熬夜伤身伤神，本来还不想睡，可睡起来就没个完。
梦里迷迷湖湖的，温馨又温暖，左臂上枕着个姑娘，长发很美，撩的我脸痒痒，搂紧她的腰肢，我把脸贴在她脸上和唇上。
她咯咯笑，亲亲我眉毛，问：“昨晚是我不好，你也是为了这个家，没生气吧？”
恍忽中，我摇头：“不生气，就是怕你生气，女人生气会长皱纹。”
她动了一下，在我下巴上轻轻咬咬，就像撒娇一样，“那你上班也应该和我说一下的。”
“不是你答应的吗，今后别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东西，通红的怪吓人，再说，那是我集赞换的，其实我还是喜欢粉色……”
“我没在镜子上写东西啊。”
我一愣，想了想嗯道：“尼玛，一定是华女，她想收拾我，所以骗我去工作的，家里进了外人都不知道，你这个管家婆怎么当的，昨下午去哪了？”
“对不起，我回了一趟杜家老宅，咱们家那些人，不管着就会乱套，尤其你太爷，好几个媳妇，凑一起打麻将还能撕扯起来，唉……”
我笑，亲亲她精巧的下巴，“为难你了？别管他们了，找个人管理他们，你只管那个人就行了呗，以后，你要多陪我才行，话说，太爷要叫你太太太奶奶，你跟了我要叫他太爷，乱不乱？”
“乱，呵呵呵……”她笑着，又贴紧我，还拍着我胸口，一下下轻拍着，“睡吧，睡饱了有精神。”
“嗯。”我感觉困倦来袭，重新进入朦胧中。
耳边，还传来白嫣然的不满滴咕声，“呆子，你还真睡啊，就不知道先亲热再……”
睡了饱饱一觉，醒来后，感觉元气满满，回想之前的梦，我有点自嘲。
这特么一定是想媳妇想疯了，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话说，确实有点傻，真有这种事还能睡觉，不把标致小老婆搞的浑身软，都对不起我这尺寸。
伸个懒腰，我摇头晃脑走出卧室，客厅里没人，桌上留着老妈的纸条。
“小生，我去一下南郊大学城那边，前天丁大爷家的儿媳妇没了，下午起灵去送送。”
“啊？”抓着纸条，我手都在抖，不会这么巧吧，好像，华女的老公家就姓丁。
恍然，我愤怒了，是华女，她竟然敢动老妈。
二话不说，我穿了衣服冲出去，电动车还在，也不知道老妈怎么去的。
带着一肚子怒火，我冲到华女的家里，大门外，好大一群人围着，三三俩俩在伸头往里看。
越过墙角，能看到里面在唱大戏，一个女人悲切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两条街，哭的很是悲伤。
这是丧事上的一种调调，出殡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譬如老人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儿媳妇和老人生前的婆媳关系很一般，就会雇一个专门哭丧的女人过来唱二十四孝。
“一哭我的娘啊，生了我的身，十月怀胎身子沉，把我带到了人世间，好吃好喝拉扯我……”
“二哭我的娘啊……”
就是这种调调，但眼前的虽然词曲如出一辙，但只是敷衍罢了，因为死者华女很年轻，因为难产而死，所以，倒是没多少悲情色彩。
这么一哭，倒是惹的不少人在笑。
现在才下午四点，太阳还没落山，就像香烛店老板说的，有些事要趁早解决，别等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我蹭着人群，在里面小心翼翼的找，可是，人太多，根本找不到老妈。
情急之下，又打了两遍电话，但依旧没人接，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很不安的感觉。
再打。
第三遍，终于有了反应，不是有人接，而是，我的左耳听到彩铃从灵棚里传出来。
看了看灵棚，我确认下，从唱大戏的人群外围穿过去。
只是确认一下，没错，基本可以肯定是从灵棚里传来的，可是还在响，没人接。
“谁呀这是？”
“谁的电话？”
“怪吓人的，好像在小华旁边响。”
我身边的人群，此刻议论纷纷，也都朝着电话响起的地方看看。
这怎么可能？我吓到了，手机还贴在耳朵边，愣愣的看向灵棚里的尸体。
因为是出殡辞灵，所以，华女被人从棚子里抬了出来，因为夏天热，此刻身下还铺着冰袋，因为盖了白布看不到她的脸。
我知道，那张脸绝对不好看。
老妈的手机没人接，我吞咽口水靠近过去，灵棚里，侧坐在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看看华女手边，竟然很不客气开了口，“谁的手机，怎么放这了？”
我听了，松了一口气。
老妈这人，就喜欢看热闹，以前小时候跟她参加过两回辞灵仪式，她还掀开了一个老大爷尸体脸上的烧纸让我看，说是练胆量。
人死了血液干涸，脸色蜡黄变白，好看个熘熘球，那还是秋天的，冬天有一回看死人，在灵棚里的老奶奶，脸都冻黑了，像是街边烤的猪头猪爪一个颜色，吓得我牙齿都乱碰。
赶忙举起手，我对灵棚里的一男一女两个同龄人笑道：“我的，我打的，是我妈的手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快拿走吧，膈应人，怪吓人的，还以为我姐又活了呢。”小伙旁边女孩应该是华女的妹妹，此刻站起来走了出去，那个妹夫，也站起来气呼呼走了。
灵棚里，就剩我一活人。
外面的人都在关注二十四孝大戏，重新拨打一下，我看到尸体白布下华女左边在颤，随即，壮着胆子伸手去摸。
就在我即将摸到她手边的手机之际，突然，贴在耳边的我这只，竟然通了……
“你还是来了。”
咣当！
我惊的退后，撞在了灵棚铁柱脚上，顾不得嵴背疼死死看着尸体。
“你……你别乱来，我妈呢？”
耳边，电话还没断。
“我会生生世世缠着你，杜生，我会缠着你，在你睡觉的时候在床边看着你的，哈哈哈……”
不行……不行……
算她赢了，这事真的拖不过去了，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