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怪事太多,我对这些中药的熟悉,是不用死记硬背就融会贯通的,平时再喝嫣然老舅聊一些药理,对大姐抓药时的忌讳,也实在看不下去。
此刻,老头子又给另一个患者开了药,抓着想要递给麻子姐,可是对方还没完事,我顺势站起来,看了看压在桌上的纸。
“荨麻地明子……这是治疗脑供血不足的药方,眩晕吧?”说着,我看向刚下去还在排队的一个中年大姐。
抓药的麻子姐和红袖老头都看过来,沙发上坐着的大姐对我点点头,“是眩晕症。”
我一笑:“没有眩晕症这种病,就是脑供血不足,倒不是心脏供血的压力不够,是颈椎被压迫导致的,低头族都这样,这种病越来越年轻化了,二十多岁的也有出现。”
红袖老头很喜,上下看看我,对中年大姐说:“看看吧,我就说没有眩晕症这个叫法,是人民医院的大夫忽悠你们不懂才这么说,你叫什么?”
我赶忙回应:“杜生。”
“呵呵,丽珍这熊孩子还给我介绍个行家来,会抓药不?抓一个我看看。”
我嗯了一声,走进吧台里,戴上手套后拉开几个抽屉,把上面的配方都抓全了,还多抓了两把。
东西是用黄纸包裹的,摊开后,足足八种中药,或是干巴巴的片状,像是树皮,其实就是树皮,还有像是小灯笼的玩意,剩下的一根根草棍子也在其内,还有一些蛤蜊皮。
老头看我抓错了,用笔尖戳一下紫黑色的草沫,“这是啥?”
我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贝壳的皮劲头不够,南方的还行,咱家是北方江里捞出来的,我加了点甘草,三副药她就能随便转身,摇晃脖子也不晕了。”
老头侧脸,认真盯着我眼睛,良久,才放下笔推着我嵴背上了楼。
这是私人的中药行,红袖老金把其装修成上面是自己家,下面是中药铺的风格,此刻示意我换了拖鞋跟他上去,到没人到地方,才问:“以前学过?”
我摇头,“我不是学这个的,顺带。”
“那你是学什么的。”
“老牌子中医,风寒湿邪,我治疗最后一种。”
老头皱眉,上下看我好几回,“驱邪啊,啧啧,都多少年了,竟然还有这玩意,稀奇啊,那你来我这不是屈才了?”
我笑道:“我就是找点事做,挣钱什么的其次,不想给我妈知道我是个没工作的闲人。”
老头子使劲拍拍我肩膀,却神秘一笑:“留这吧,我这边没那种患者,但咱们以后就有了,你抽空也教教我。”
我上下打量他,随即点头。
中医就是中医,老中医是德高望重有经验的中医,老牌子的中医,这里面含义就多了,俗人只知道是治邪病的。
以往的一些风水先生,都是用中医做幌子走街串巷的,那时候有个称呼,叫江湖郎中,就是那种抓着一把旗子背着布搭的人,其实,都是一些道士。
我有些庆幸老头子的见闻,看样子,他家里真是祖辈行医的,不然,也不会从家中长辈那里听闻到江湖郎中这种叫法。
老金是汉族人,这种姓氏也不多见,他很高兴,把我招待的很好,直接让我和麻子姐,也就是他那个女儿安置在一起。
平时我俩也没什么事,就是按照方子抓药,熬煮中药汤汁的事,家里还有人做。
这个小小的中药铺一共六个人,撇去他家的四个人,就剩我和一个常年在外采购药材的远亲了。
中午在他家吃,吃的东西还行,四菜一汤的工作餐,下午开始,排号的人看病诊脉,他就偷着问我方子行不行,有没有缺憾需要补充之类,看意思,想从我这学东西。
我也偶尔指点,但太深的,还是没直接告诉他,涉及到太多的东西,天文地理和趋吉避凶之类的,担心他听了摆脱现在的认知和三观会疯掉。
新工作不错,一天都在平澹中度过,黄昏五点我离开红袖金回了出租公寓。
进门时,白洁已经在家,她和自己的名字一样,人长的白嫩漂亮,也特别爱卫生,家里客厅公用地方的卫生一般都她做,只不过是短发,我对短发的姑娘不来电。
好吧,我也贱,就喜欢长发的姑娘。
“涵姐和张恒没回来?”
“没呢,昨天张恒就说婚庆那边忙,现在忙着结婚的不少,离婚的也不少。”
“可不是嘛,没啥事就不能结婚。”
“不结婚也没啥好处,买充气的用啊?”
“现在都实体的了,真人原版,还会叫。”我补充道。
白洁撇嘴:“别跟我显摆,就像谁不懂似的,无良商家都广告打得好,硅胶都不卫生,一股味。”
我嘎嘎一笑,被她丢过来的橘子砸在脑门上,不敢笑了。
正说着,李子涵回来了,钥匙扭动门后走进来,身边还带着个外人,是一个女孩,病怏怏的脸色不好。
看到她进门,我下意识抽吸鼻子,确实,没了老舅和老丑他们的陪伴,我成长了许多,学会用五官外的第六个感官去感觉了。
这女孩,有问题。
“回来了?”
“嗯,我大学同学张秋,这是白洁姐,那个是杜生,可色了。”
我一个踉跄,从沙发上摔下去,“李子涵你怎么介绍人呢,我碰你了还是偷看你洗澡了?”
女孩张秋一笑,随即收敛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她是个眼镜没,还带着牙套矫正地包天,此刻坐过来和大家打招呼。
门再次被钥匙打开,张恒走进来,看看大家把视线落在张秋身上。
李子涵去了卫生间,我帮忙介绍没,“涵姐的朋友,美女,这是张恒,他才是哪个色的,刚才李子涵介绍错人了。”
张秋捂着嘴一笑,伸手和张恒握握。
“我一个屋的姐妹出点事,过来和子涵挤一下,打扰大家了。”
张恒挑眉,觉得今晚有新鲜的可以撸了,还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