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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那玩意打蛇随棍上把我全身都裹住还在拼命缠绕，往我的嘴里和鼻孔耳朵里钻，可我还是卯足劲用力摔打，给她扯着头发摔在了地上，摔的全身碎裂，火星子乱蹿。
我嘴里和耳朵里的头发都随着呼吸散了，破烂障眼法而已，既然你们不要脸，就给你们点厉害看看。
用手伸进裤兜里，我抓了水铃铛出来，急促摇晃，随着铃声不觉，林子边的小溪开始涨水，几乎是泛滥的速度，不仅如此，周围的空气里也翻涌出来水汽，凝集成漂浮的浪头在四圈翻涌，呼啸的水浪越聚越多越来越磅礴。
“呜呜……”
就在此刻，老刘家的祖坟里，那一座一座的坟包都腾起白烟，噗噗噗的不停，绽放开的白色烟雾散开，都胡露出一个或者两个的人影。
他们有的穿着破烂的满清汉人服饰，像是挂着油条的麻袋片，还有的是近代衣服，中山装和带着纽扣的那种老款唐装，甚至还有八十年代的劳动布衣裤，一个个举着手挡在眼前，惊恐的看着把整块坟地都包裹的空中大浪。
我骂道：“你们这群牲畜，留你们也没用，冲了你们的骨头渣子，去做孤魂野鬼吧。”
嗖嗖嗖……
我身后方向，正东面的林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影，是个穿着青衣小帽的大叔，他身边的野草里，也站起来两个孩子，然后，老头子老太太和年轻的中年人，一个个在林边出现。
其中一人，我竟然认识，不知不觉间，摇晃的铃铛声音开始变的缓慢。
铃……铃……铃……
头上翻卷的水浪，随着我的摇晃也不再急促，可是，蕴藏的冲刷之力，就算不用我控制自然落体，也能拍垮了刘家老坟。
我看着东面林子边的一个老头子，下意识问：“爷爷？”
老头子对我摆摆手，我朝着他身后看去，甚至看到了白嫣然。
她在林子边一闪就不见了，背影时而闪现，朝着东面的老杜家祖坟跑掉。
爷爷不再看我，而是鼻子哼着粗气，朝着老刘家坟地里最深的一座大坟包喊：“刘长卿，你个缩头的王八，再不出来，我让俺孙子淹了你们家的老宅。”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那座足有两百平方的大坟头后，猫着腰站起来一个笑眯眯的小老头，三角眼鹰钩鼻子，两撇山羊胡子挂在嘴上，一看就不是好人。
刘家的人闪开，小老头走出来，对我又是弓腰又是作揖，以前的人，都流行那种礼节，右手握拳，左手的手掌包住右拳，对我上下祭拜。
“哎幼幼，原来是咱们老杜家的孙子啊，你看看你看看，这本事，了不得呀，孙孙啊，别介，我和你爷爷太爷，那都是老交情了，咱们刘家虽然没你们老杜家根子兴旺，可好歹也是一两百年了，给留个情，行不？”
我哼道：“你特么谁呀，谁放个屁把你崩出来了？”
老刘头颧骨上的肉颤抖好几下，想发火，却干巴巴的忍着，“这这这……老杜，你看你看，你倒是管管这孩子不是，我好歹比他大两百多岁呢。”
身后，爷爷哼道：“我教子无方，教孙子更不行，孩子脾气不好，再说也受了委屈，他要干嘛我可管不着。”
啪！
爷爷刚说完，老刘头狠狠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嘴边，胡子却掉了一撇。
我一愣，差点笑了，老刘头看我笑，嘿嘿着从自己鞋面上捡起来，逗逗我粘在自己脸上，然后，又给自己一巴掌，把山羊胡子扇掉，然后又捡起来，再扇自己……
直到我笑的没了脾气，随手不再摇晃铃铛，老刘头这才松口气，捂着白色的烂肉腮帮子赔笑：“娃儿不生气了，笑一笑十年少，以后想看刘爷爷扇嘴巴，你尽管过来就行，让你看个够。”
爷爷在身后叹气，走出来往后拨开我，怒道：“今个的事，本来就是你们刘家人不对，有本事，被断了口粮你们找刘家村的后人去，抢咱们老杜家的吃食干什么，知道我孙子要来，我都准备好尝鲜了，给你们抢了吃的，我们全家都生气，何况是他。”
“那是，那是，那个小女娃子是我重孙夭折的时候，家里人给他烧的一个司机，女司机不懂事，见了好东西就像抢回去给刘家人分点，不抢点，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捞到点吃的了，哎……咱们家，哪有你们老杜家富裕，你们家尿出来的都是油啊。”
老刘头说着要哭，我这人，就见不得这个，刚要说算了，可爷爷还是老道一些，上前一步抓住老刘头的汗衫领口，往高拎，“你给我少来这个，别指望着湖弄我孙子算了这场，今天你不答应以后老杜家的粪坑都你们收拾，我就拆了你们家的祠堂。”
“应该的，应该的。”在爷爷手里，被提着的老刘头嘴角那山羊胡子又搞笑的动起来，赔笑道：“咱们两个村向来关系好，帮你们收拾粪坑里的屎尿，是应该的，一会儿我就安排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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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补充道：“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村里那边，你们也别找人回去折腾老魏了，这事，我帮你们说说，以后清明和七月十五过年什么的，少不了贡品，给我记着，别再发生第二回。”
“晓得晓得，慢走，不送，慢走，慢走，常来玩啊孙孙……”
我骤然回头瞪他一眼，老刘头立马改了口气，“慢走，慢走啊生子，改天我把家里几个标志的小女娃子安排给你，可标志呢。”
回到老杜家的坟，我俩手空空，坐在爷爷的坟头前，尴尬对众人一笑。
“你看，这事弄的多不好，第一次见大家就空着手来的，对了……”
我摸摸兜里，掏出来一沓冥钱，放在爷爷手里，尽管大伙都说不用不用，可都是看着钱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