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渝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一般这种宫宴，京都贵女都会穿一身再另带一身，以防止意外的发生。
宫宴不会耽搁太久，至多两个时辰，寻常时候都用不上。
这回倒是都用上了。
众女成群结对地往盥室去换衣裳。
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姜可渝有些坐不住，抱着汤婆子站了起来。
她对坐在身边的柳汝媛和姜可清说了要离开后，便起身走开。
柳汝媛看着她的背影，凑到姜可清身边：“你猜宁宁是去找谁？”
“不外乎就那几个人。”姜可清捧着茶碗喝了一口热茶，然后看向对姜可渝去向十分好奇的柳汝媛。
“大姑娘怎么这么好奇？你是操心宁宁的婚事？”
柳汝媛收回视线，看着她道：“宁宁的婚事有什么好操心的，她最后不肯定是被沈谦叼回家吗？”
这已经是熟知两人的所有人心中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姜可清点点头，又问柳汝媛：“那大姑娘可想过自己的婚事？”
柳汝媛侧头：“你莫不是我母亲派来的？”
姜可清失笑：“不是，只是有些好奇，大姑娘怎么也不着急？”
柳汝媛道：“我自然不着急，整个京都，我非要找出一个风流倜傥，年少有为，且长相出众的郎君才肯嫁。”
听了她的要求，姜可清有些无奈，且不说京都是否有既年少有为，又风流倜傥的，就这最后一条长相出众……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前阵子柳夫人给大姑娘相看的可是褚家的郎君。褚家郎君那可是出了名的俊俏，你也没看上？”
柳汝媛想了想褚貅那张脸，嫌弃地皱了皱眉头：“长得还没父亲好看就算了，最起码最起码要比我好看啊！他长得那样……啧啧啧。”
柳汝媛边说边啧啧摇头，仿佛不愿意再回想。
姜可清哑然。
褚貅褚郎君可是京都四美之一，能和沈谦以及太子陆昭相提并论的，竟然被柳汝媛嫌弃成这样。
再说了，安国公可是以前可是京都四美之首，拿他与褚貅相提并论，不是太欺负人了吗？
姜可清摇摇头，表示无法赞同柳汝媛的见解。
柳汝媛觉得没什么，她从小看着父亲姑母的脸长大的，要求自然是高。
况且京都不是人人都如她一样是个看脸的。
姜可清觉得长相不重要，她可觉得太重要了。
不过……
“你也到了定亲的年纪了，姑母可有替你相看相看？我听说你上回去书院，碰上了元家的小郎君，两人竟都闹了个大红脸？”
柳汝媛笑的促狭。
姜可清愣了下，才想起她说的那件事来。
“哪里的事，是我突然出声，把人家给吓得摔在了石头上，让元小郎君疼的脸红了。”
柳汝媛又问：“那你又是为什么脸红？”
姜可清想了想，才回忆起当时的心境来：“你也知道我，头一次见生人，话都说不出一句，又想要道歉，又说不出口，应该是急得脸都红了。”
姜可清怕生柳汝媛是知道的。
本身怕生并没什么，可姜可清见了生人连话都说不出口，甚至僵硬的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一个。
当初两人初次相见，柳汝媛还以为她是在摆脸子，后来要不是姜可渝从中调解，想来现在还说不上几句话。
“……你这毛病，算了，都这么些年了，改也改不掉了。”
柳汝媛当年还尝试替她把这毛病给改过来，后来把人给惹哭了，就再也不敢在这事上多嘴了。
“大姑娘知道就好，可别再折腾我了。”
“你这丫头，我那不是为了你好吗！？”
“是是是。”
“你敷衍我！”
“……”
-
姜可渝从宴席上离开，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了薛云岚。
薛云岚身边没有人。
姜可渝想了想，让朝夕也留在原地，自己上前去找薛云岚。
“宁宁。”薛云岚看到了她。
姜可渝问她：“云岚姐姐叫我过来有事吗？”
在进宫时，姜可渝刚落座，就撞上了薛云岚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神，而两人目光汇集后，薛云岚不仅没有躲开，反而更加光明正大地看她。
姜可渝便知道，薛云岚有事要找她。
于是才会在落座后不久，趁着一堆贵女前去盥室换衣时前来找她。
“今日我母亲她们也来了，委屈你跟我在这见面。”
姜可渝扯了扯她的衣袖：“云岚姐姐不要这么说，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或许她姜家与薛家注定牵扯不清，不管是上辈子是爹爹查抄薛家，抑或是这辈子爹爹数次针对薛义。
但她实在无法对薛云岚视而不见。
因为同为伴读的关系，两人经常同出同进，见到的人也都大致是一群。
她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不去与不想接触的人攀扯，薛云岚却不行。
那些人大多是与薛家或太子有关系的，她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薛家把握好这个关系。
有时候姜可渝看着，会觉得心疼。
心疼之后，就会莫名其妙地向她走近。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再疏远了。
薛云岚笑笑，想到方才偶然听到的事，又蹙紧眉头。
“宁宁，你近来可得罪过什么人？”
姜可渝有些莫名：“我不是在书院，就是在家里，出门也都是跟公主一起，能得罪什么人？”
她说完觉得有些不对：“云岚姐姐为什么会觉得我得罪了什么人？”
姜可渝有上辈子的记忆，截止到十五岁出嫁，并没有自己与什么人结怨的记忆。
而这辈子，硬要算上的话，方才瞪她的王二算一个，二叔家的姜可洁算一个。
可说实话，这两人都没有让她放在心上的必要。
薛云岚将她拉至假山更深处，声音极小：“方才进麟德殿前，我隐约听到有人说要注意你的去向，至于后面的，我仿佛被那人发现了，就没有再听到了。”
注意她的去向？
姜可渝抬了抬眉：“我进宫一向都是跟在娘亲身边的，哪里那么容易就被人摸清去向了？”
薛云岚一想也是，刚要弯起嘴角，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宁宁，兴许是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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