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清知道姜可渝拒绝薛云岚其实是因为自己,才会拒绝上薛家的马车。
姜家的宅子在兴乐坊,传信的人一去没半个时辰回不来,再等马车回来,可能要等上多半个时辰。
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承了薛云岚这个人情。
于是姜可清便道:“要三姑娘一直在这里等,我和宁宁心里也过意不去。”
薛云岚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往下说:“县主都这么说了,宁宁你怎么说?”
姜可渝自然是以姜可清的感受为主的。
其实她原本是想等薛云岚离开后,和姜可清先回书院里等着。但既然姜可清都同意了,她也没什么理由再拒绝。
于是她便笑盈盈道:“既然云岚姐姐说了,那我也就不矫情了。那就先谢过云岚姐姐了。”
白鹿书院位于京都西北角,到薛家所在的宣平坊比姜家所在的兴乐坊少走一条街。
所以等马车到了宣平坊前的街道时,姜可清便同姜可渝说道:“不如我们在这里下?”
姜可渝点点头,同薛云岚说道:“云岚姐姐,前面就到宣平坊了,我同阿姐想下去逛逛。”
薛云岚如何猜不出她们两人的想法?却也没有拆穿,吩咐车夫停下。
薛云岚下车送她们离开,就听见身后一阵马蹄声,然后是熟悉的声音。
“三妹?你今日怎么提前回来了?”
薛云岚转身,见是兄长,便笑道:“原来是阿兄。今日夫子有些事没法上课,便让我们都回来了。”
“原来如此。”薛云川点点头,又看向姜可渝和姜可清,问道:“这两位是?”
薛云岚介绍道:“这两位是妹妹的朋友,姜家二姑娘,永安县主,这位是四姑娘。”
薛云川下马,走到两人身旁,行了个礼:“原来是永安县主和姜四姑娘,久仰大名。”
姜可清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她本以为姜可渝会说上两句,但却没想到她一言不发,反而一手拉着她,往后拽着。
姜可清很是疑惑,却又不好现在问出来,只能想着薛云川和薛云岚赶紧离开,自己好问问姜可渝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薛云川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当街和薛云岚聊了起来。
薛云川道:“今日京中可能要出些乱子,三妹记得少出门。”
“什么乱子?对了,阿兄怎么会在这?”薛云岚看了眼姜可渝她们,有些歉意,但还是先接了薛云川的话。
“母亲想吃西市的糖果子,我去替她买些来。总之你听我话,记得了吗?”
薛云岚点头,然后趁这个空隙转向了姜可渝:“那我就先回府了,县主和宁宁也早些回府。”
姜可清点点头,感觉姜可渝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便想赶紧离开。
薛云川听到薛云岚的话,皱了眉:“既然都送到这了,为何不把人直接送回府上?”
姜可清不知如何说,眼看场面就要冷下来,还好姜可渝开了口。
“是我们自己要随处逛逛的,与云岚姐姐没关系。”
本以为就到这了,没想到薛云川又道:“既然如此,就由我护送两位回府吧。”
姜可渝拒绝:“不必劳烦……”
薛云川打断她:“最近有些乱,我既然遇上了,就不可能让两位这么回去。”
他还以为她们两个是怕自己耽误她们四处闲逛,于是便补充道:“两位随便逛,我就远远的跟着,不会上前打扰。”
他都这样说了,姜可渝就算心里再不想,当着薛云岚的面,是怎么样拒绝不了了。
原本了她说去东市逛逛只是不想麻烦薛云岚再绕远把她们送到兴乐坊的推辞,但薛云川这么跟着,若是不去,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只是姜可渝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对薛云川的厌恶,根本腾不出功夫来想该怎么摆脱他。
正巧迎面走来一人,姜可渝看到他,便觉得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李小郎君!”姜可渝喊了一声,走到李甘身边,对着他笑道:“都说秋末李小郎君从书院离开了,还想着今后不会再见面了,可没想到,京都说小不小,竟又见面了。”
姜可渝声音带着一点她特有的柔软,加上她现在心里确实有些害怕,说出的话也有种依附感,听在李甘耳中,那就更娓娓动听了。
李甘看着姜可渝,也没有注意她身边还有谁,有些紧张地问道:“四姑娘怎么在这?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李甘又不傻,这么多年,他与姜可渝就见过几次面,还是在他离开书院前的那一阵子,姜可渝能认清他是谁,还知道他姓什么,这已经很让他感到欣喜若狂了。
两人没有旧交,就算人家走在路上正面对上,装作不认识他也是合理的,但四姑娘不仅叫住了他,还另有深意地说了两人仿佛有别的联系这种话。
李甘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若不是有事,姜可渝绝对不会主动对他说出这番话。
李甘如此上道,姜可渝很是感激,便顺着往下说:“上回听李小郎君说这东市有一家胭脂卖的不错?我住的这么近,竟一回也没来过,不知你现在是否有空,可否带我去看看?”
李甘本来还想自己怎么会同姜可渝说东市的胭脂铺子,更不要提卖的好的了。要不是姜可渝现在说,他还不知道东市居然还有卖胭脂的铺子。
不过他往姜可渝身后看,便看到了一生一熟两副面孔,便明白了。
“薛兄。”李甘朝薛云川抱拳,然后故意大声说道:“原来四姑娘一直惦记着呢,上回我家小妹一直缠着我想要,我实在没办法就去了一趟,要不然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是出来溜达,不然我带四姑娘去?”
姜可渝看到两人认识,心中一沉,刚要往不好的方向想,但听到李甘后来说的话,心中如释重负,真心笑道:“那就麻烦李小郎君了。”
说着,她走回去拉上姜可清,对薛云川说到:“有李小郎君带路,就不多劳烦薛郎君了。”
薛云川看了看李甘,点了点头:“有李兄在,我也安心些。”
薛云川离开后,姜可渝再次谢过李甘:“今日真是多谢李小郎君了。”
姜可清也道了谢。
李甘看着姜可渝道:“我与薛云川偶尔相识,今日见你们一块,还以为是薛三姑娘托付的,没想到……四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可渝梦中看到的事怎么能和李甘说:“没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与他不熟,虽然知道那是云岚姐姐的兄长,但还是有些不信任。”
李甘倒有些奇怪了:“不过薛云川平时很少出门,最近倒是挺常在街上看到他的。”
姜可渝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
薛家。
薛云岚刚进门,就听见身后的马蹄声,她转身,果然是薛云川御马归来。
薛云岚上前迎他,却被忽视。
薛云岚的丫鬟听到今日书院早放学的消息赶到门口迎她,就看见了这一幕。
“姑娘……”娉娉站到薛云岚身边,眼中满是担忧。
薛云岚看着薛云川的背影,摇了摇头:“我没事,进去吧。”
娉娉跟着薛云岚数年,心知她平日里受到的委屈远不止这些,便点点头,跟着她进了屋。
是夜,薛义下朝回府,传了门房,过了一会,便有人去请薛云川。
薛云川走进书房,一方砚台擦着他的额头砸过。
薛义声音阴沉沉的:“给我跪下。”
薛云岚被方才的砚台吓到了,加之薛义像是真的动了怒,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你今日又出府了?”
薛云川一听,就知道是门房告的状,也不挣扎,利利落落地承认:“是。”
话音刚落,一盏官窑茶杯砸在了他的脑门上,霎时鲜血淋漓。
薛云川疼的半阖眼睛。
“你是找死?我说了,有人在查你那些腌臢事,你要是不想活了,明日我就给你送到那人手上!”
薛云川瑟缩一下,有些恨恨地咬牙:“可他们都查了六年,明里暗里都来了,不是也没查到什么吗?”
他抬头看着薛义:“父亲,你何时这么胆小了?”
薛义冷笑:“我看你是真不怕死。”
姜慎明着查了六年,前几年因为无权无势查不到什么,他不是没想过钻个空子,帮薛云川止瘾,但刚一出手,就被姜慎察觉到了。
后来姜慎接连升官,他再想做什么,就难了。
正如薛云川所说,他乃从一品工部尚书,本不用怕姜慎一个小小的詹事府詹事,也大可以用姜慎的法子去查姜慎。
可没想到,姜慎的底子干净的可怕,像是被人可以抹净了一样。
从政数年,从未见过这样干净的人。
薛义不傻,立刻明白了,姜慎身后怕是有人支持他做这件事。
薛义动怒,薛云川却笑了:“我怕不怕死没关系,重要是我死了,父亲你还有儿子吗?”
薛家长房只有一个男丁,那就是薛云川。
其实十年前,薛云川还有个弟弟,但一出生就被薛义给掐死了。
薛云川知道这事,却不知道为什么。
但薛家只有他一个男丁,这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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