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老太太想了想,道:“方才三姐儿气的我头疼,宁宁是个乖巧的孩子……鸳鸯,”
她吩咐身边的大丫鬟:“你去隔壁府上请姜四姑娘过来,就说我想见见宁宁。”
鸳鸯鸳鸯领命刚要出门,沈老太太瞥见沈谦还坐在凳子上不动,皱着眉:“你坐着也是无事,不如和鸳鸯一起去把宁宁接来。”
于是沈谦起身和鸳鸯一起去了。
安国府。
柳老太太听人通禀,倒是纳罕。
左氏道:“听说勋国府的三姑娘是妾室庶出,平日里就是个登不的台面的,没想到在国公府里也敢惹长辈生气。”
柳老太太说道:“宁宁天真可爱,谁见了都喜欢。囡囡,你就让人把宁宁带去隔壁给老姐姐看看吧。”
柳氏笑着说是。
之后便让姚嬷嬷去柳汝媛屋里找姜可渝。
姜可渝听了姚嬷嬷转达的话,心里跟明镜似的。
好啊,自己没法子就算了,还要拉上长辈一起演戏!
只是就算知道这是沈谦的明谋,但还是不得不钻进去。
只是当姜可渝走出安国府的大门后,径直朝鸳鸯走去,仿佛没看到沈谦似的。
沈谦扬眉,轻笑出声,果不其然招来了姜可渝的怒视。
对上他的视线后,姜可渝忿忿地把头扭回来,心中不停地骂他。
笑笑笑,一天到晚就知道笑!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当别人不会笑吗?!
姜可渝脑中突然浮现出上辈子出嫁前与沈谦的唯一一面,紧接着又是方才他站在安国府院子角落,对着柳汝澄笑的样子。
“你别说,谦世子和澄姐儿站在一起当真是登对!”
登对,登对。
走到勋国府大门时,姜可渝上台阶前故意停了下来,侧身去看沈谦。
少年身量修长,着一身暗花纹月白圆领袍,眉目间还有未散去的笑意。
姜可渝心中腹诽。
不就是长了副不错的皮囊?实则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真是白糟蹋了这张脸!
姜可渝这会儿心里将沈谦贬得极低,打算赶紧去看看沈老太太,之后就快离开着勋国府。
谁知道刚一踏进勋国府的大门,沈谦就伸手抓住姜可渝的手腕子,沉声对带路的鸳鸯道:“鸳鸯姐姐先回去同祖母回禀,我待会带着四姑娘过去。”
两人站的不算远,沈谦外袍宽大,正好将两人缠在一起的手挡住。
鸳鸯回身也没有看出不对,点了点头便先离开了。
姜可渝不可置信:“我是沈老夫人请来的,你半道拦下是什么意思?”
沈谦克制手上力道,一双眸子却是藏不住情绪,低头看她:“这里是勋国府,我是世子,他们自然都听我的。”
沈谦指的是方才他一开口,鸳鸯就知趣退下的事。
姜可渝挣扎想让他放开,沈谦力道不减,却也控制自己不伤了她。
被他拽着在大门口站着,周围是来往的丫鬟小厮,姜可渝突然觉得委屈,眼睛酸酸涩涩的。
“你这人是真的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先嫌弃我的,我避着不见你,你却非要出现。说什么给个弥补的机会,我看你也没多想弥补……”姜可渝抽了抽秀气的小鼻子,眼睛湿漉漉,眼眶红红,“一个是国公府世子,一个是国公府嫡女,我看确实是般配!”
沈谦浑身僵直,拉着她手腕的手一点不敢动弹,半晌后才后知后觉,伸出另一只手去碰她。
“宁宁……别哭……”
谁知道姜可渝突然恶狠狠地抬头,硬是将沈谦的手用眼神逼退。
“你松开。”姜可渝抬起自己的手腕,让他松手。
沈谦身形一顿,却是沉默。
姜可渝没什么耐性,又说了一遍。
沈谦:“那你别跑。”
姜可渝莫名:“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做亏心事。”
沈谦突然轻笑,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姜可渝不想去:“我是来看沈老夫人的,又不是来看你的。”
沈谦看着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好端端的在安国府待着,祖母怎么会突然让人把你带过来。”
姜可渝觉得这人可真是不要脸:“你是不是觉得我应当夸奖你?”
沈谦推辞:“那倒是不必了,你跟我去个地方就成。”
他对这件事也太执着了。
姜可渝皱眉,还想拒绝,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在勋国府,沈谦的地盘,于是便答应了。
“去哪?”姜可渝问道。
-
果然……
姜可渝看着面前一盘盘糕点,情不自禁扶额。
“你是不是觉得我除了吃,就没有旁的兴趣了?”
沈谦笑着说:“这倒不是,只是我觉得,与其费尽心思从旁的方向,不如就用个。有效,还简单。”
这是说她嘴馋容易上当?
姜可渝就差在脸上写了这几个字,沈谦失笑,直接道歉:“是我错了。”
他认错得快,姜可渝根本找不到差错,但还是故作有理。
“那你说你哪错了?”
想起方才在安国府,姜可渝就还气呼呼的。
若是她从来不会因为做梦增加记忆便罢了,偏偏现在每十日就要做上一场梦人,有时是已经有过的,有时是突然冒出来的。
这么多年,光是她出嫁和沈谦初遇那一幕她就不知梦到过几次了!
虽然平时表现得不在意他,可真听到身边的人要把沈谦和别人凑到一块去,姜可渝就心里不舒服。
沈谦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怎么招惹她了。
在书院进退有度,一到用饭的时辰就拎着食盒上门;知道她对算术不精通,便找了许多旧籍教她。
上回书院小测,她还考了个不错的成绩。
相比陆晚那不堪入目的试卷,姜可渝这个年纪小的反而安静平整,每一题都条理清晰,还被夫子夸了。
沈谦把这几日的事细细分析,还是没能找出能让她生气的点。
沈谦为难,姜可渝不是看不出,仔细想想,这事毕竟是外祖母和人私底下说的,也怪不上他。
可姜可渝就是不想轻易放过他。
沈谦回想她方才的话,说什么国公嫡女……于是便想到了柳家的两位姑娘。
她这莫非是,吃醋?
沈谦眸子亮了亮。
说真的,他对姜可渝吃醋这种情绪十分陌生,毕竟上辈子两人老早就成了亲,而姜可瑜除了一个差点定亲的表哥柳汝严,也不认识其他男子。
沈谦更甚,因为生父沈修的缘故,对后院的女子十分厌恶,若不是为了仕途不得已接旨,估计及冠后也难成亲。
上辈子两人身边除了对方干净的不得了,只因为柳汝严吵了几次架,可姜可渝却是从来没有因为沈谦身边的莺莺燕燕生过气的。
因为他身边根本没有。
这辈子当然也是没有的。
沈谦与安国府的两位嫡出姑娘根本不熟,也不知道姜可渝所说的“般配”从何说起。
“我只将你放在心上,安国府那两位,我都不熟。”
不得不说,沈谦先说只把自己放在心上,然后才说与旁人不熟,这话术让姜可瑜很是受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姜可渝从盘子里挑了一块糕点放进嘴中尝了口,惊喜地睁大了眼。
“这是?”
沈谦给她倒了一杯牛乳茶:“从东夷来的厨子,我尝他做的果子很不错,想来你也是喜欢的。”
姜可渝点点头,又尝了一个。
就这么吃了有三个,姜可渝喝了杯沈谦递过来的牛乳茶清了口,站起身。
沈谦以为她要走,正要找理由将她留下,可姜可渝抬头看着他,让他带路:“不是说沈老夫人想见我吗,带我去吧。”
沈谦这才放心。
走到半道,突然一声雷鸣让两人驻足。
姜可渝抬头看天:“青天白日的打什么雷?不会要下雨了吧……”
她话还没说完,墨黑的乌云被一阵风吹了过来,一滴两滴的雨水落了下来。
沈谦走在她身边护住她的头顶:“京都夏日多阵雨,我的院子离这里近些,先去我那避避雨,我让人去祖母那里说一下,咱们等会再过去。”
姜可渝心有疑惑,但也不得不同意了。
刚走进沈谦的院子,雨滴渐渐地密了起来,淅淅沥沥地下大了,砸在地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姜可渝被沈谦护着走进侧屋。
“平时这里没人住,你先在这待一会,我让人熬了姜茶烧了热水,你待会擦手和脸。我让人去看看长姐那里不知道有没有能穿的衣服。”
他交代了一通,姜可渝一一听着,等他离开后才转身观察自己走进的这间屋子。
屋子不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子左侧的一幅画像。是一张雪景,白茫茫的一片。姜可渝认不出画的是哪里,但大约是京都某处。
正中央摆着一张书桌,桌子上简单的摆着茶具。屋子被书桌后的一扇屏风隔开,绕过屏风就是一张床榻。
姜可渝坐在床榻上,等了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叫她。
“四姑娘,世子让奴婢把热水、衣服和姜茶给您送来,您方才淋了雨,换了衣服把姜茶给喝了,不容易得风寒。”
姜可渝绕过屏风,只见送衣服来的是几个她不认识的丫鬟,于是便说:“你们把东西放下吧,我自己弄。”
为首的丫鬟表情有些为难。
【作者题外话】:宁宁:真是好登对啊!(咬牙切齿)
柿子:谁?你和我吗?那确实。(内心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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