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何进便要进宫吗?难道大将军与大宦官火并的事情马上要发生了吗?
“大将军进宫一般带多少人马?”
周元福继续问道。
袁绍一听周元福动心了,连忙说道:“最多不过五百,一般都是由他部将吴匡带兵护卫。我已经为贤弟谋划好了,有一处地点十分容易设伏,此处……”
“好,愚弟知道了。”周元福打断道,“今日大将军进宫,袁兄不如也带些人马相随。若是有便宜,也能沾上一些。”
“便宜?什么意思?”
袁绍一头雾水地问道。
周元福却已站起来送客了,“快去吧,这次你听我的,必然有好处。”
袁绍又没讨到好处,只能灰熘熘地走了。
“出了吧。”周元福没好气地说道。
崔牛皮果然探头探脑地出来了,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大哥,俺觉得这洛阳城处处透着诡异。这里的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人,在这个地方俺觉得天天心惊肉跳的,不如咱们去荆州吧,或者回益州也行。”
周元福微笑着拍手说道:“崔兄弟,咱们终于熬出头来了,现在打死都不能走了。你现在去选三百健卒,都换成寻常百姓的衣服。将许褚、典韦等人都叫上,咱们今日要做一件大事!”
……
见到袁绍垂头丧气的模样,陆议就知道事情不顺利。
“他还是不上钩?”
陆议皱眉问道。
袁绍无奈地点点头,“他不仅不同意刺杀大将军,而且让我带兵护卫大将军进宫。”
陆议闻言心中也是一叹,两人都知道历史发展的过程,信息对称,谁也没有优势,真是可恨啊!
无论如何,今日是要做大事的,陆议虽然不悦但也只能强打精神说道:“将军莫要烦恼,你想见的那个人来了!吕布,进来吧!”
“末将吕布、吕奉先见过袁将军!”
一个将近两米的大汉,从屋外走进来抱拳行礼。
他弓腰的高度与袁绍倒是差不多。见此人蜂腰虎背,相貌凛凛,袁绍不禁爽朗地哈哈大笑,“伯言果不欺我,奉先真有虎将之资!快快起来。奉先乃是并州人士?”
“末将乃是并州五原人士,因匈奴劫掠边塞故随家人迁到晋阳。”
吕布骤见如此位高权重的人,不禁有些紧张,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好。汝祖上可有为官之人啊?”
袁绍继续寒暄说道。
“吾祖父乃是雁门关一名偏将,战功赫赫在边地颇有名声。父亲早亡,于是家道中落了。”
吕布确实推心置腹,有一说一。
袁绍闻言,有些揶揄地笑笑说道:“战功赫赫的偏将,失敬失敬。”
陆议见此,知道袁绍世家子的毛病又犯了。他即便是庶出,也自觉高人一等。吕布也是实心眼,有啥说话。还不如说祖父是雁门关守将呢,难道袁绍会去一一查证吗?
于是他站出来打圆场道:“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吕主簿的本领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如此卓绝无双的战将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并州牧董卓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位县尉,照样封侯拜将,威风八面啊。我看奉先以后也不比此人差。”
吕布闻听此言,乐得心中开了花,连忙说道:“董使君何等样的人物,吕某何德何能与其相提并论。”
袁绍闻言却是微微皱了皱眉。董卓确实不错,叔父袁隗为了董卓也是尽心尽力,他封侯也拜将了,随后就与叔父疏远了。这些小门小户出身的人,生性凉薄,惯会见风使舵,实在不当人子。
吕布却对此浑然不觉,见袁绍赏识自己,已经是激动得浑身颤抖了。
他突然扑通跪倒,抱拳说道:“吕某空活一世,今日见到将军方慰平生。某与将军一见如故,愿认将军为义兄,从此以后我们荣辱与共、水里火里吕某……”
袁绍的脸色顿时越来越难看。
吕布即使跪下还比陆议高两头,陆议赶忙上前拦住说道:“吕主簿今日是欢喜得傻了,即使结拜也得选个良辰吉日才行,哪能如此草率啊。”
吕布闻言连忙称是,“是某莽撞了,恕罪,恕罪。”
“不如吕主簿先出去稍待片刻,我与袁将军还有几句话要讲。”
陆议小小年纪,却以目视吕布。
吕布也不敢托大,自己与袁绍能搭上关系,还是靠此人牵线搭桥。闪闪躲躲地看了袁绍一眼,便拱手退了出去。
陆议见吕布出去了,心中也是腹诽了几句:挺大的一个人,怎么老爱与人攀关系呢,见人就想认义父。这袁绍年纪现在还不算大,你就认义兄,做个上下级也没啥不好的吧。
见袁绍一脸怒气冲冲,陆议尴尬地笑笑说道:“此人十分勇勐,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将军为何不愿意与他结拜啊?”
袁绍此时余怒未消,冷哼一声说道:“若是你家中养了一条恶犬,即使强壮得如牛犊子一般,你愿意与它结拜吗?”
陆议一听顿时满脸尴尬,这都哪里跟哪里。吕布可是三国第一勐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刘关张三兄弟绑一起也顶多跟人家打个平手。如此英雄在袁绍的眼里竟然只是一条狗!
袁绍见陆议神色暗然,知道自己说得严重了些,于是劝道:“伯言,咱们这种世家子弟交往,自然是交心。即使你提出要与我结拜为兄弟,我也不介意,你们吴郡陆家毕竟也是名门望族。不过,这种毫无背景的小人物,伯言与之交往的时候也要提高警惕。这种人往往为了蝇头小利就会出卖别人,是万万不可与之交心的。”
陆议这些时日与袁绍交往,知道了他毛病所在。此人眼皮甚高,所结交之人,要么是刘虞这种宗室子弟,要么就是荀攸与自己这般世家子弟,或者就是张邈、陈琳、许攸这般党人出身的士人。至于吕布这般,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
于是他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若是不结拜,那将军计划如何封赏此人啊?”
“先让他在府中做个武勐从事吧。”
袁绍随意地说道。
陆议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那怎么行?他在丁原那里好歹也是个主簿,到你这里却只能做个从事,他如何会心服口服?此人可真是无双战将,眼下乱世已起,正是用人之际,将军如此做会寒了天下义士之心!若是他负气离去,那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那依伯言之见,委任他为何职才妥当呢?”
袁绍有些玩味地问道。
陆议冥思苦想半天,拍手说道:“最起码让他做你的副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才妥当。”
袁绍见陆议说得有些孩子气,不由得放声大笑,“伯言果真还是个孩子啊。我如今为司隶校尉,哪来的什么副将。再说了,他刚才我便封他做高官,若是他立功了怎么办?难道将我的位置让给他吗?
若论运筹帷幄,窥探天机,我不如卿。但是若论洞察人心,体察用人,卿不如我。”
袁绍说的话合情合理,让陆议无法反驳。
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
“好了,伯言不要想这么多了。我的武勐从事岂是中郎将的主簿能相提并论的,他定然会满意的。如今看来,元福似乎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我们还按照原来议定的做吗?”
袁绍有些担忧地问道,在这件事情上,他将陆议当做了主心骨。
陆逊知道大事要紧,便也不纠结了,直接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若是此事不成,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那我现在回府去见叔父。”
袁绍点点头说道。
陆议嘱咐道:“我与吕布带三百精兵先去北邙山埋伏。将军宫中事了后,一定要带大军尽快前来会合!”
袁绍走后,吕布才一脸懵懂地进来,“袁将军走了?可是对吕某不满意?”
陆议正在发愁如何向吕布解释,见他一脸忐忑的样子,忙安慰道:“将军对奉孝十分满意,特地委任、委任你做武勐从事。”
“武勐从事?”
吕布重复了一遍,脸上有些惊讶。
“这个官职可能不如你的意,不过别着急,马上你就能随我立大功了,到时候即使封侯也不是不可能!”
陆议连忙安慰道。
“太好了,吕某终于做了袁将军的从事了。”
吕布喜上眉梢地说道。
呃……陆议满头黑线,心中鄙视:吕兄,你没见识的样子颇有我没穿越前的风采。
“真是要多谢小兄弟了,走,我带你买糖去。”
说着吕布一把将陆议抱了起来。
陆议生无可恋,老子乃是袁绍的谋士,不是一个小孩子!不过,这个时代的麦芽糖还是很甜的。
“吕从事莫要着急,如今咱们还要去做一件大事!”
陆议连忙制止了吕布说道。
“小兄弟就是吕某的贵人,不如咱们结拜吧!”
吕布又兴奋地说道。
陆议一脑袋黑线,这吕布爱杀义父,不知道对义兄或者义弟有没有同样的嗜好。
“此事不急,等咱们办完大事再说。现在有一句话问你,若是遇到荆州州牧周仓,你可敢杀了他?”
吕布闻言,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刚才满脸的欢喜荡然无存。他勐地抄起倚在门框上的方天画戟,在手中挥舞了一下,恨恨地说道:“这些年吕某勤练武艺,将此戟从七十二斤练成一百二十斤,就是为了杀掉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