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汪晓丹径直往电梯口方向走,昏黄的走廊灯光照的我心越发的沉冷。汪晓丹轻轻摇晃我的胳膊,小声安慰我,“言,你没事吧,对不起哦,或许我不应该叫你过来面对这种事。”
可能是我的背影太过寂寥,也可能是我的侧脸明显僵硬,连神经大条的汪晓丹都察觉到我糟糕的情绪。我顿住脚步,双手捂了捂脸,闷声说,“晓丹你帮我给陈舒蕾补下妆吧,顺便帮我道个歉。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汪晓丹拍了拍我的肩膀,“好,那你自己注意点哦,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
我埋着脸,胡乱的点头。
听着汪晓丹犹豫的脚步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缓缓抬起脸,原来泪水早已布满了整张脸。
我当然是痛的,比起刚开始知道刘楠皓出轨以及我狠心向他提出分手,那些疼痛在我的心里都是真实的刀子划出来的伤口,尽管血淋淋,我起码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他们对不起我,我起码不会向现在这样心酸,心酸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我哪里真的做错了,是不是一直是我不够好,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发生。
一旦我一直坚信并且引以为傲的东西连自己都开始怀疑,甚至否定,我就真的太悲哀了。
“沈言,你蹲在那里干什么?”清冷的声音,伴随着闷闷的脚步声。
我猛然抬头,来人竟也吃了一惊。
我重新将整张脸都埋进膝盖,好像能有个地洞让我钻进去,为什么每次这么狼狈的样子都会被梁笙撞见。
梁笙的确是个擅于察言观色的人,知道我心情不好并没有继续追问什么。听到房卡开门的声音,梁笙说,“进来吧,蹲在那里像个乞丐。”
虽然被他这么嘲讽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我也不想一直蹲在地上,袁玉珊他们随时都会出来,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么不堪。
至于眼前的男人,反正我最狼狈的样子他都看过了,也没必要计较了。
我跟着梁笙进了拐角处的套间,这个房间我很眼熟,宽敞的空间,简约的格局,浅灰色风格,家具配置一看就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这里的配套和刚才刘楠皓的那个房间完全不一样,明显高档很多,且极具个人风格。
“这是我的房间,你随便坐。”梁笙像是能洞穿我的心思,随口解释并且在沙发上坐下。
我低着头,在他旁边的贵妃榻上坐下。
他轻靠在沙发上,两腿随意交叠,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说说看,这次又是什么无聊的事让你哭成这样。”
无聊?对他来说,我失恋,我被小三是无聊的事?
我想也没想,反驳道,“虽然你是我老板,但你也不能这么讽刺人吧,我的事无聊,那你的那些岂不是更无聊!”
梁笙沉默了片刻,墨色的瞳仁里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半晌,他才开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是传闻的那种,呃,花花公子?”
“难道不是么。”我收回目光,“不过你是我老板,你的私生活我不能随意评价,同样的,我即使是你的员工,你也不能干涉我的私人感情。”
他每沉默一次,我的心就收的更紧一些。我承认,他身上有种特有的东西,能让我不受控制的恐惧他。可能是身份的悬殊,也可能是他凌冽的气场。
梁笙却表现的很平和,他话中带笑,“好,那你解释一下,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不在工作区域却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我咬牙,他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意思是我要是解释的不好,他随时可以以工作失职为由开除我。
资本家果然是狡诈的。
“我...”我一时间没了言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要告诉他我竟然送上门给人羞辱吗?“我没什么可解释的,离开工作岗位之前我是有请过假的,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打给陈舒蕾去核实。”
提到陈舒蕾,梁笙的眉头不经意间微蹙。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烦恼,我的是刘楠皓和袁玉珊,而能让梁笙皱眉的大概就是陈舒蕾了吧。
果然,梁笙不再盘问了,他起身,两手依旧插在裤兜里,身材被落地窗射进来的阳光拉的很长。他在窗前驻足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偏头看我,“手上的伤口好了吗?”
我点头。
他继续说,“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要随地蹲随处躲,传出去还以为我元晟虐待员工呢。就来这吧,密码是123567。密码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刚想开口拒绝,他又补充道,“别让我再碰到你蹲在哪个角落哭,否则别怪我狠心开除你。”
果然如陈舒蕾所说,他刻薄到动不动就开除员工。
我无奈,只好点头。想着随便找个离开赶紧离开这里,梁笙忽然转移话题,“对了,你会打领带吧,帮我去那个衣柜里挑一条领带过来。”
我怔住了,喃喃道,“你要让我帮你挑领带?”
梁笙蹙眉,“你不是化妆师吗?不是连服饰搭配都不会吧。”
“会,会!”我连连点头,立马起身往衣柜走,我会笨到让大老板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吗。
打开梁笙的衣柜,我大吃一惊。眼前的场景大概我只在电影里见过,可能会有些经济条件好并且很爱穿的女人才会有这么多衣服和配饰,还真没见过哪个男人的衣柜这么满,也这么整齐。
我看着一排排西装和衬衫,在右手边挂着一排领带,各种颜色,不过大多是浅色系或经典色系,能看出梁笙是个很讲究的人,确也个有点保守的人。我挑了件灰色的领带,转身递给他。
他没有动作,瞅了瞅我手里的领带又瞅了瞅我,“难得你也有品味不错的时候。”
我汗颜,我只不过是看房间的格调猜测他喜欢浅灰色罢了,他竟然认为我跟他品味一致,并且还很难得的夸了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维才能做到以自己为标准去衡量他人。
我不跟他计较,领带往他眼前举了菊,示意他接过。他勾起一抹笑,然后微微扬起下巴,我愕然,“什么意思?”
“给我系上!”不容拒绝的口吻,让我心头一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