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运动?”
朱慈烺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少儿不宜的节目,运动神马的本太子最喜欢了,而且还要去无人之处,想想都觉得刺激!
“嗯,我教你五禽戏,保证你个头长得很快。”
张星彩起身慢悠悠的比划起来,“这是三国时期华佗老人家创造的,老人练了延年益寿,少年练了强身健体长个头。”
朱慈烺瞪眼:“别看我瘦,干活有节奏!别看我矮,胸怀胜大海!看不起谁哪?我带你做运动去!”
“干啥活有节奏?”张星彩一脸不解的问。
但魏乔却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忍不住霞飞双颊,“以后星彩妹妹就知道了。”
“唉……魏姐姐这是拿我当外人啊。”
张星彩一脸惆怅,“不说算啦,那我们一起去做运动?”
魏乔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去,你跟太子爷去玩吧,我下午要回家探视父母。”
朱慈烺说着话牵了张星彩的手就向外走,“永和宫里已经多年不住人了,我带你去那边做运动,”
“为啥多年不住人?”
张星彩任由朱慈烺牵着自己的手出了钟粹宫,“是不是里面死过人?”
朱慈烺点点头:“红丸案听说过吗?光宗皇帝就是死在了永和宫,里面的太监和宫女全部被处死,后来锁起来再也没有人居住。”
“那不就是你爷爷吗?”
“就算是吧!”
“什么叫就算是?你说这话被御史知道了可是要弹劾你的。”
“我又没见过他,莫得感情,莫得印象,再说我也没不承认他是我爷爷。”
从钟粹宫到永和宫也就是三百丈的距离,两人手拉着手,不消片刻工夫就来到了永和宫门口,这才发现有些斑驳的红色宫门上面锁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锁。
“我看咱们还是回钟粹宫吧,这里看着阴气森森的。”
张星彩下意识的攥紧了朱慈烺的手,“你看那几棵柏树长得这么高,把院子里遮挡的毫无阳光,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气。咱们还是回钟粹宫后花园吧,那里就挺清静的,我们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开玩笑?”
朱慈烺坏笑一声,“本太子哪有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跟你说,就连晚上宠幸魏氏外面都有人拿着笔墨记录,哪个时辰进的被窝,魏氏叫了几声,叫了多久,一点都不能落下……”
张星彩羞得俏脸绯红,慌忙挣脱了朱慈烺的手,噘嘴道:“哼……登徒子,两天不喊你浪哥,你是不是又心痒痒了?”
朱慈烺做出阴险的表情:“我说的可是大实话,这都是大明宪法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的,你将来你进宫也不例外。”
“哼……不陪你玩了,整天就知道浪里个浪,我看你带我来这里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张星彩一脸生气的样子,转身欲走,“我走啦,我看你就不想长个头,满脑子不正经。”
朱慈烺急忙一把拉住玉手,激将道:“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敢进去,你害怕里面有鬼,故意找借口逃跑,我看你就是个胆小鬼,以后可别说自己是什么坊第一女侠了,吹牛吧!”
张星彩勃然大怒,双手叉腰,挺着好看的胸脯:“你说谁胆小鬼,说谁吹牛?那咱们就别走正门,翻墙过去,看看谁被挡在外面?”
“比就比!”
朱慈烺扭头看了看,徐来福等小太监们都被自己留在了钟粹宫,自己也没有永和宫大门的钥匙,只能翻墙进去或者打道回宫。
朱慈烺话音刚落,张星彩挽挽袖子,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只见她一脚蹬在墙上,身体向上腾空,一双修长的手掌一下子就抓住了一丈多的宫墙身体轻盈的向上弹起,悄无声息的就落在了院子里。
“浪哥,你这个笨蛋,进来啊!”
“瞧不起谁,本太子也是杀过人的人,看我进去怎么收拾你。”
朱慈烺对张星彩的挑衅很是生气,决定进去惩罚他,竟敢对监国太子无礼,不打你屁股怕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朱慈烺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冲了上去,抬脚踩在墙上石头与青砖结合部位的檐阶上,探出双手猛地抓住了墙头,心中暗自庆幸,总算没有翻车。
“啊!”
宫墙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张星彩的惊呼,只见她犹如灵猫一般又从里面翻了出来,吓得花容失色,一双手不停的拍打心脏部位,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
“发生了何事?把表姐吓成这个样子?”
朱慈烺也被张星彩吓了一跳,好奇心驱使着他引体向上,努力的爬上了永和宫的墙头,警惕的朝里面打量。
只见宫里荒芜的杂草丛生,春天刚刚长出来的碧绿青草与冬天枯萎的荒草纠缠在一起,更添一份凄凉。
一扇扇斑驳的房门朱漆完全剥落,大殿屋檐下堆满了枯叶,看起来萧瑟中带着诡谲。
朱慈烺也没想到永和宫竟然是这副模样,没人住了也没人来打扫,堂堂紫禁城里面竟然有这么一座坟墓般的荒芜宫殿,真是太不像话了!
“快走啊,快下来!”
张星彩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急忙伸手招呼朱慈烺跟自己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朱慈烺眉头微蹙,翻墙的时候张星彩身手敏捷,看起来确实像个练家子,这永和宫里虽然荒凉甚至是诡异,但也不至于把她吓成这个样子吧?
“你看到什么了?”
朱慈烺虽然身手不如张星彩,但胆量却大了许多,这堂堂的紫禁城还能闹鬼了不成?
张星彩脸上掠过惊恐之色:“我听到殿里有女人的呻因声,八成是闹鬼了,咱们快走吧,你要是不信回头派锦衣卫来调查清楚便是。”
“女人的呻因声?”
朱慈烺内心一震,传言因为红丸案,光宗皇帝暴毙于永和宫中,这里面的二十六个宫女全部被处以绞刑,难道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们真的阴魂不散?
张星彩点点头:“嗯,好像还有男人的喘息声,没听清楚,像是又不像……”
朱慈烺心念电转,这两个元素加起来成了什么画面?看来这永和宫里面还真是有鬼呢,今儿个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查清楚。
“朗朗乾坤,堂堂紫禁城,我就不信还真的有鬼!”
朱慈烺也没心情做运动了,纵身跳进了杂草丛生的院落,蹑手蹑脚的靠近了朱漆剥落的殿门,奈何脚下杂草枯叶太多,踩在上面还是发出“扑簌簌”的声响。
看到朱慈烺毫无畏惧之色,刚刚翻墙出去的张星彩只能重新翻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跟在朱慈烺身后。
一脸担忧的道:“你就算不调锦衣卫过来,也应该让徐来福带几个小太监过来吧?万一这大殿里真的有鬼,把你我吃了,只怕世人都不知道我们怎么死的呢!”
朱慈烺并没有搭理张星彩,而是轻轻的靠近了大殿,突然大喊一声:“里面的是谁,我看到你们了,给我出来!”
“啊……”
里面果然发出一个女人的惊叫声,还有沉重急促的脚步声,殿内显然最少有两个人。
“还想跑吗?”
朱慈烺大喝一声,一个箭步上前踹开了破旧的殿门,却发现铺着金砖的大殿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与殿外满地的杂草枯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约摸三十岁出头,颇有一些姿色的宫女衣冠不整的蹲在床边躲避,只见她青丝凌乱,此刻正慌慌张张的整理裸露着雪白身体的衣衫。
“给我站住!”
朱慈烺顾不得审问这女子,一个箭步迈过门槛冲进了大殿,紧跟着刚刚从后门跑出去的男子身影追了出去。
“你是什么人,胆敢潜入紫禁城秽乱后宫?”
朱慈烺一边全力追赶,一边大声喝问。
但这人并不搭理朱慈烺,反而跑的更快了,一阵风般从后门出了大殿翻墙而出,朱慈烺只看到了他穿着太监的衣服。
当朱慈烺来到后墙,踩着一颗石榴树爬上去眺望的时候早就看不到这个人影了,倒是有不少太监、宫女行色匆匆的来回穿梭,看着都不像是刚从永和宫逃出来的,或者他已经不着痕迹的混进了人群中。
朱慈烺站在墙上大喝一声:“都给我站住!”
吓得一众宫女和太监慌忙跪地:“见过太子爷,有何吩咐?”
朱慈烺在心里悄悄数了一遍,总共十三个小太监,看起来都在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感觉谁也不像刚刚翻墙出来的那个,可刚跑出去的这个穿着太监服的男人又去了哪里?
“你们刚才看到何人从这永和宫里翻墙出去的?一个太监,瘦高个!”朱慈烺站在墙上双手叉腰,气呼呼的问道。
“没有,没有看到!”
“我们走路都低着头,真的没有注意是否有人从永和宫里出来。”
“永和宫那么阴森,谁敢进去啊!”
众太监和宫女全部跪在地上,无人敢抬头,一个个嗫嚅着回答太子爷的提问。
就在这时,永和宫里突然又响起张星彩的惊呼:“不好啦,浪……太子爷你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