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傅应寒依言松开沈离的手,退后两步。
班让本来想说自己也可以试,但想了想自己和沈离的差距,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前面的沈离上前一步,提掌掐决,飞快的结成术印,猛地向下一按。
霎时间,有道劲风吹过。
以沈离为中心,附近的雾气瞬间被拂散开。
视线随之清明,二楼的长廊露出来原本的样貌,同一楼的情况差不多,有很多房间,房间的房门都紧闭着。
因年头久远,墙体斑驳开裂,透着股陈旧气息。
同时,沈离也看到走廊里到处都覆盖着一层暗绿色的淡淡幽光,果然是术法的痕迹!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这一层不像一楼般有很多血迹残魂的痕迹,只有零星几点。
沈离很快明白了原因。
因为她看到最近的一个房门上面带着牌子,上面写着的是“xx室”——这一整层都是以前的职工办公的地方。
“先前想的没错,这一层楼都有术法。能布下这么大范围的术法,说明该玄师很厉害,可能并不弱我几分。”
“在灌阳县里能有这般本事的人,只可能是归河寨的人了。”
“但这一层并没有生人气息,我们上楼去看看。”
“走……”
说着说着,沈离忽的意识到,没人应她的话。
她便边说边回头,想问傅应寒和班让怎么了,却在回头的刹那猛地止住。
——身后空无一人!
沈离登时上前到楼梯口,往下面看去。
幽深寂静的黑暗里,下面并无人影,连点呼吸声都没有。
可这是不可能的!
班让暂且不说,傅应寒是绝不会一声不响的消失,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难道是……出事了??
“傅应寒?!”
“班让!”
沈离再顾不得被人发现,开口大声叫他们,却只听得到她自己空洞的回声。
她不假思索的下楼梯,回到一楼找人。
一楼仍然静悄悄的,还是沈离先前所见那般惨不忍睹的模样。
沈离扬声叫他们,也只听得到她自己的声音。
“不行,这样干找没用……”
沈离抹了把脸强自冷静下来,环顾四周,没一会儿就在楼梯台阶上发现了脚印。
这里常年没有人来打扫,地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有脚印很正常,但是……只有她的脚印?!
沈离猛地停下,盯着地面。
没错,上下都只有一人的脚印,没有第二个人。
可这是不可能的!
她能留下脚印,傅应寒和班让也同样能,而且他们的脚印比她的大,纵然能覆盖住她的,也该能明显的看出是男子的。但现在,这里只有她的脚印,就说明——只她一个人存在,傅应寒和班让没有和她一起进来走过这里!
不可能,她确定他们和她一起进来了。
但既然这脚印证明只她一个人……难道她是误进入了一个单独存在的空间?什么时候?方才她让两人退后,只她一个人试探有无术法时吗?
沈离毫不犹豫上楼,回到二楼走廊上。
看着空荡荡的二楼,沈离直接拿出袖子里的短刀划破自己的手心,血汩汩流下。
血迹滴落到地面上,却没有流淌开,而是悄无声息的融入了地板中,并引出了术印的隐隐光芒!
“果然,方才是有术法存在,但不止一个,是两个。雾气的存在,只是为掩盖第二个术法。”
单独开辟出一个空间,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她尚不能百分百做到,这里存在的玄师更不可能有那个能力。
所以这应该是一个“类空间”,虽然像是空间,却不是真正的空间。
而是以幻境术法为主导,再以当地本身存在的地磁场为媒介,引导这里积聚的阴煞之气凝聚成结界,将人与外界隔绝开。然后引人沉溺在生出的幻觉中,在这个过程里逐渐被游魂阴煞侵袭,最后失去所有生机。
那么,误进入这里的人也就悄无声息的死掉了。
想通这点,沈离直接就着自己的血掐诀念咒。
方才才融入地板中的血随之血光大盛,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收,破!”
沈离挥了下手,控制着自己的血光充斥在整个二楼,而后用力一攥。
瞬间,整个二楼的景象在眼前化为齑粉,簌簌落下。
露出真正的样貌。
远没有沈离先前看到的平和,这一层依然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沈离顾不得这个,猛地转身。
她就在楼梯口,几步外,傅应寒和班让果然在!
只是此刻,他们都昏迷倒在地上。
沈离上前,扶起傅应寒,让他靠着墙,屈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活着。
“傅应寒?傅应寒!”
沈离晃晃男人,却没任何反应。
她皱眉,伸手在他眼前抹过,带出道淡淡的金光。
沈离的眼中也闪过同样的光芒。
仅一眼,她脸色沉下去。
他的魂魄不在他身上。
沈离回头检查班让,发现班让也是一样,他们的魂魄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在她刚才陷入类空间的时候,布下术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到来而过来,攻击他们带走了他们的魂魄?
不对,傅应寒身上有佛珠庇佑,等闲人对他下不了这种手。
那他的魂魄就不是被迫离体的,而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自动离体,或者是他还没有来不及反应,魂魄就被勾走了。
后两种情况并不容易做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叫他……
就在沈离皱眉思索时,她没发现,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她身后。
下一刻,一只手冷不防落在沈离肩膀上。
有道女声同时响起。
“小姐姐,你也是来找我的……”
沈离眼皮子一跳,反射性的扣住来人的手腕,想一个过肩将人摔出去。
可她的手抓了个空!
沈离身子滞住,目光落在肩膀上。
是一只瘦骨嶙峋,满是伤疤的手。
而她的手穿过了其中。
她若有所感般,一寸寸的回过头去。
只见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姑娘漂浮在半空中,她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空空的血窟窿,血流的满脸都是。
视线再往下,姑娘缺了一只手。
浑身是伤,裙子已经破破烂烂的,几乎遮不住身体,两/tui/间也流着污浊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