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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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似古庙铜钟，从左侧屋里传来。喊声大的出奇，即使在大街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赵跃急忙收回脚飞身离开。
回到武大门前，赵跃心情沉重探头向里看，见他正忙的满头大汗，更加恨得咬牙。
武大如此辛苦，潘金莲却在外不检点。老天即然无眼，自己就该替这老实人出头。
武大流着汗水喊道：“小兄弟，过来帮我一把。”
赵跃心情郁闷叹口气走进屋里，帮着武大拉动风箱，灶下的火焰忽地燃烧起来。
赵跃盯着火焰忍不住道：“武大哥，我跟你说件事。”
武大忙活着道：“兄弟，说吧，缺钱你就尽管说，我虽然没有大钱，但是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赵跃忽然改变主意，如此善良的人，还是不要增添他的痛苦了。
“你的二弟现在哪里？”
武大闻听开心笑道：“我那二弟若在，我就不会这般被人欺负了。唉，他现在何处我也不知。唉，小兄弟，油没了，你去替我买些油回来。”
赵跃听出他心中的憋屈，默默接过银两去拐角打油。
拐角卖油的是一年轻女子，围着蓝色围裙，鼻尖渗出汗珠，见有人买货忙放下手上的活笑盈盈迎上去。
赵跃把油桶放到桌上道：“打一桶豆油。”
女子笑盈盈道：“客官不是阳谷县的，不知来自哪里？”
赵跃道：“很远的地方。”
女子笑道：“客官，我看你心事重重，你是武大的什么人？”
“你，你怎么知道我从武大家来？”
“当然知道，这个木油桶就是我给他的。唉，好人，他是个好人。”
赵跃笑笑，顿时对这女子有了好感。放下银子也不用找了拎桶回去。
转过街头忽见武大家门外围满人，街上空空都围在那里。
赵跃见事不好，迈开大步推开人群冲了进去。却见武大被西门庆踩在地上，满脸鲜血正在挣扎。
在这地界，西门庆家没惹敢惹，眼见不平却也没人敢阻止。
潘金莲在旁急的直跺脚，不停推打西门庆。
若在之前，赵跃或许相信，但见到她在王婆家的一刻起，根本不再相信。愤怒之中，举起油桶不由分说砸向西门庆后脑海。
潘金莲惊叫一声把西门庆拽到一边，油桶“彭”砸在地上，碎片纷飞油溅满地。
西门庆回身扇指赵跃，勃然大怒道：“敢砸我？瞎了狗眼？马上给老子跪下。”
王婆撇嘴推一把赵跃厉声道：“诶幼，没长眼的，你知道这是谁吗？这可是西门大官人。他踩死你，比踩死只蚂蚁还容易。识相的赶快跪下求饶，不然，今天就是你去望乡台的日子。”
赵跃挥起巴掌骂道：“我去你妈的。”
啪！一巴掌，王婆扑倒在地，浑身沾满油污颤巍巍爬起来。
赵跃火冒三丈，掏出剪子直奔西门庆左肋刺去。
赵跃脑海轰隆巨响，眼里不见事物凭直觉刺向西门庆。
西门庆见赵跃血灌童人甚是吓人，匆忙闪身一把抓住王婆推向前去。
赵跃脑海忽然出现万道红色光芒，手中剪子如箭失飞向空中。
卡察，王婆如书画般从边缘剪掉，却被红光撕的粉碎，如尘土飘然飞散。
光芒比闪电还快的消失，眼中又恢复视觉。
西门庆一声惊叫，慌忙跑到门前，被门槛绊倒摔出门外。
赵跃纵身跳出，西门庆爬起来边跑边大喝：“小子，你等着。我不弄死你，我不叫西门庆。”
西门庆动作不慢，赵跃追出两条街被他拐进胡同里只好作罢。
西门庆不在，外面的人这才敢过来帮忙，众人七手八脚把武大放在床上。潘金莲痛哭流涕，楚楚可怜。
赵跃以为刚才是幻觉，西门庆跑了，先宰了王婆再说。
王婆家就在对面，赵跃怒气冲冲蹭蹭两步冲进院子。
院里一个大汉赤着胳膊，头发松散布满尘土，正满头大汗，光着大脚丫，手拿蒲扇在院里烧水。
赵跃喝道：“王婆呢？”
大汉头也没抬，瓮声瓮气挥着蒲扇道：“什么王婆？王婆没有，有个王哥哥。去吧，去吧，没事不要打搅我。”
赵跃愕然，心中不解，退出王家向其左邻老者询问。
“请问老人家，边上这家可是王婆家？”
老者摇头：“我在这住六十年了，那是王大憨家，就他一个人，没有什么王婆。”
赵跃不信，快步来到拐角，那卖油女子见他又来，迎上前道：“客官，油不会这么快就用完了吧。”
“没有，我是来打听个事。你认识王婆吗？”
女子思道：“这里没有王婆。”
“就是武大家对面的王婆。”
女子笑道：“你可能听错了，那是王大憨家，根本就没有叫王婆的。”
赵跃谢过离开，拿出剪子细看。心思，难道这就叫裁剪历史？我本来要剪西门庆，谁知，王婆被他推到前面，所以一下把她剪出了历史？
怎么想都有些怪异，待回去问问武大他知不知道王婆这个人。
回到武大家，潘金莲在打扫地面。赵跃没有看她，直接来到床前。
武大脑袋上盖着湿毛巾，见他过来伸手抓住他哽咽道：“兄弟，多亏你，否则，我只怕被那西门庆打死。”
赵跃故作轻松道：“那西门庆我自然不会饶他……”顿了一下注意着武大道“还有那王婆。”
“王婆，哪有个叫王婆的？”
赵跃回身注视着潘金莲略提高声音道：“你家对面的王婆啊！”
潘金莲毫无反应，武大却摇头道：“兄弟，我家对面只有一个王大憨，哪里有什么王婆？”
赵跃忍住兴奋，别人或许会瞎说，武大却绝对不会。
如此看来，这把剪子果真把王婆裁出了历史，更绝妙的是别人竟然再也不知道她的存在？神不知鬼不觉，真好，真好。西门庆啊，西门庆，这回该裁剪你了。
潘金莲匆匆出去，一会儿功夫拎了五包药回来，又匆匆下厨熬药。
赵跃暗暗心惊，忙回头握着武大的手道：“你听我说，潘金莲给你喝药，你千万不要喝。”
武大摇头道：“兄弟，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苦是乐？人生若是不相见，我又如何苦苦恋？等你长到这把年纪，你就会知道，人生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草药味阵阵飘出，传来潘金莲的声音：“大郎，该喝药了。”
赵跃脸上变色，内心一阵突突，不自觉的抓住剪子。
这句话太熟悉了，难道，毒杀开始了？
武大瞅一眼赵跃，低声道：“小兄弟，假如我走了，你千万不要伤害……咳咳……你，你的嫂嫂。”
赵跃苦笑着点点头。
潘金莲双手捧着药碗，慢慢移步进屋，赵跃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如果武大有意外，他会毫不犹豫一剪子捅死潘金莲，即使她美如天仙也休想活命。
潘金莲红唇吹动汤匙，药汁泛起涟漪。
赵跃道：“这药是不是很苦？”
潘金莲用嘴尝了下，摇头道：“还可以，不算苦。大郎，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