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超出了莫向东的预想。
他太惊讶了。
事后也就明白了，很多人过来并不是为了辨别《爱痕湖》的真假，更多的是为了看乔辰和段天福的输赢。
乔辰虽然偏居一隅，可是这些年在玉石界却是风头无两。
新兴商业的兴起，人们对玉石和古董的偏爱仅仅停留在图册里。
很多人割肾割肺为了换一款用不了两三年就有更新换代的新手机，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没有保值意义的东西。
像玉石一类的东西，在远古时代，一方面是艺术的欣赏，另一方面，也是延续一个家族的精神。
更或者是，当一个家庭面临危机的时候，这些东西可以作为真正的价值典当。
可是现在似乎没有什么传承的东西。
包括精神。
“这个段天福太张狂了。”乔辰咬牙切齿的说，“莫向东也是为虎作伥，他们太大胆了。”
助理小声提醒说：“乔董，他们这个计策其实是行得通的。”
乔辰看了他一眼。
助理很不安：“毕竟真品在我们手中，倘若我们把真品拿出来，就等于是承认了段天福没有坑人。”
“如果我们不拿呢？”
“如果我们不拿的话，以莫向东的手段，他一定可以拿得出足以以假乱真的《爱痕湖》出来。”
乔辰心里焦乱一片。
他明白助理说的很对。
段天福这是给自己下了一个死路。
银光一闪，乔辰突然间狂笑起来：“段天福啊段天福，你技高一筹，却也是忽略了一点。”
立刻吩咐助理这般这般。
助理一脸震惊，对乔辰佩服的五体投地：“乔董果然高明！我这就去办。”
秋风阵阵。
段天福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正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三分之二蓝色天空里掺杂着一片一片安逸的白云。
“今天不错。”
“今天真的不错。”莫向东应了一声，对段天福说，“以后咱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段天福回望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了他的含义，一拱手：“高攀了，连累你了。”
莫向东也抬头瞟了一眼，活动了一下筋骨：“我这一辈子都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情，才挣来这来之不易的名声。”
“不过眼下年纪也大了，我也轻狂一把，玩一把激动到面跳脸红的游戏。”
段天福比莫向东高一些，忽然间一把搂住莫向东的肩膀，吼了一声：“兄弟，走着！”
莫向东先是一愣，似乎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和段天福融为一体：“走着！”
两个人进了文桂博物馆，早就有几个老朋友在那里等着了。
陈老一看见莫向东就很不满意：“老莫，这事你也太机密了，论说咱俩的交情不浅了，你竟然把这件事情瞒我瞒得这么紧。”
黄老皱着眉头说：“在座的几位谁又比谁差一些？这些年我们这几个老东西一直在一起，可以说不为外人看的东西，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眼睛飘了一下段天福：“没想到这位小先生一出场，几天的交情就比我们这些老东西几十年的交情都深厚。”
段天福有些惶恐。
莫向东笑了笑：“你们就别摆我龙门阵了，咱们这些人的交情，《爱痕湖》在我手上的话，就算东西不让你们看，这话总归是要说的。”
果老脸色大变，很吓得看着莫向东：“东西不在你手上吗？”
“先进去吧。”
几个人狐疑的互相探询了一下对方，似乎想知道有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显然没有人知道。
一行人走进展室，段天福和花宝留在外面，莫向东带着几个人进了办公室。
乔辰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昂然的看了一眼段天福：“又见面了。”
段天福冷冷的说：“损崽儿，你爷爷我在这里呢，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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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宝偷偷的捂着嘴笑，低声说道：“果然这根子硬，祖宗也罩得住。”
乔辰很想破口大骂，但他特别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努力忍住了。
心里却沸腾起千军万马，恨不得把段天福祖宗八代拉出来鞭打一顿：既生瑜，何生亮？这个兔崽子再晚生个十几年，也就无妨了。
偏偏现在事事触自己的眉头。
助理挺身护主，怒视着段天福：“姓段的，你不要嚣张，一会儿有你好看。”
乔辰看了他一眼，助理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立刻闭紧了嘴巴。
这时候莫向东一行人也走出来。
一看到乔辰，果老马上耷拉下脸，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你来干什么？赶紧做你的生意去吧！这个行业就是让你们这种无良奸商给搞坏的，简直是毁了老祖宗的心血。”
乔辰轻蔑的说：“老东西，你早就过时了。在你们眼里，它只是一件艺术品。”
“但是到了我的手里，我会给它们应有的权力和地位，让别人仰望和敬慕。”
果老气急败坏的说：“你就是把艺术品变成了俗物！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渣？”
“哼，”乔辰脸色发黑，直呼其名，“果亦，你不要忘记上次的教训！和我作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等你孙子从病床上能爬起来的时候再和我说话吧。”
“你……”果老气得面色发紫，嘴唇颤抖。
“哼，”乔辰轻蔑的说，“没钱在这里逞什么英雄好汉？你瞧不起钱，钱也瞧不起你。你们这种穷人，不是有骨气，是因为太穷。”
这下就是其他人也忍受不了了。
莫向东都拉不住脸了：“乔辰，你这样说话未免太猖狂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虽然在玉石界你已经有了足够高的位置，但是你毕竟还算不上沙官。”
“如果说论钱财的话，你那百八个十亿在华夏也算不上什么，扔到河里都听不见声响。”
“论位置的话，你还不如单宏。”
勐不丁的听到莫向东提到单宏，段天福有些吃惊。
乔辰的脸色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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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心中有一万匹马飞奔而过。
但是莫向东到底是莫向东，他的位置，至少令乔辰不敢乱喷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