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渺本宗来的炼器师大人吗?”一男子在一处对着王鹤谭说道。
他身着鎏金的流云长跑,高冠带玉,双垂明珠。
同时,他的身后跟着两同一服饰的男子,皆是一副恭谨的模样。
“你们又是何人?云渺哪个堂口的?”王鹤谭问道。
“我们是云渺分殿的记名弟子,因听闻上面的师长言说,被派往此处接应大师!”为首的男子吐词很清晰,咬字的速度也是很快,就像是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一般。
王鹤谭微微点头:“云渺的话,我应该便是那一个炼器师了。”
“要我出示证件吗?”
为首的男子微微摸摸了自己的衣袖,他似乎有些没想到王鹤谭的良好态度。
“大师请自便,此处是我们云渺的专门传送阵法,不会有外人出现,近来局势又有些动荡,云渺主宗那边不会有什么人来,故而我等在此等候一眼便可以认出大师您!”
男子找回了说话的感觉,说起来有顺溜了。
王鹤谭点点头。
“那行吧,你且带路。”王鹤谭伸手,叫他领路,为首的男子微微一愣,紧忙的点头。
三人带路,王鹤谭跟随。
一路上,皆是行人,热闹非凡。
四周的店铺之上都是那云渺的标识,王鹤谭在来之前打听过此处的基本情况,这街上看的和王鹤谭说听闻的差异并不大。
这里就像是昔日兼施带王鹤谭去过的那城市一般。
只是此处要小上不少。
“大师您若是有闲心,不妨可以在此处转一转,此处商铺繁多,不乏材料,若是您想要写什么材料大可直接与店铺的老板商议,叫他把东西直接送给大师您。”
这是一项福利,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云渺内门里面的炼器师争着抢着要到这一座边境城市来,为的就是将这些隐藏的小福利搞到手头。
也确实是来了很多的炼器师,但是在某一个日子里面,所有的炼器师都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症状。
他们都要死了。
有的强行回到了主宗,在主宗里面死去。
上面的人说看不懂这病,说治不了。
却是没有人想去治,那炼器师拿出了所有的价值和未来的许诺,可是没有人救得了他,最后,他还是死掉了。
死的时候七窍流血,满脸皆是对于生的眷念。
欧阳长老得知之后,主动请命去往边境城市,他要为这些死去的云渺炼器师证名。
死去的云渺炼器师在报的一共有十三名,皆是城市之中的炼器师。
这是宗门隐而不发的密令,云容给的那方玉简上也只是有着一些隐晦的描述。
描述里面指向一个人,边境城市云渺的掌舵人。
那个名为“卫兴义”的元婴修士。
欧阳长老市金丹一列的长老,练习的是愈炼愈强的练气百层术法,一身实力自是强横无比。
却是在这座城市里面因为与魔道之人斗争而死。
这座城虽是边境城市,却是仍在正道的掌控之下。
魔道势力是不可能猖獗的,相反,一旦魔道实力出现,便会被正道势力碾压。
欧阳长老直面魔道一人,并被打的重伤,这是不现实的。
再者说来,欧阳长老的地位特殊无比,且是被任命来此调查炼器师这一宝贵资源为什么会死掉那么多的人。
若是城中人聪明些,定是要死死的护住欧阳长老才是。
因为欧阳长老一死,他们城中的各派掌权者便是最大的嫌疑者。
这里补充一句,死的炼器师,不只是云渺的人,还有城中其他三大门派的人。
在这里,城市由三股巨大的正道势力把控。
一者是云渺。
二者是水寒。
三者是天极。
都是在道上所谓的正道巨头,皆是掌握着一方风雨的大门派。
这些都是流传开来的信息。
具体的事情,还是得王鹤谭遇到事件中心的人才能有个大致的窥观。
王鹤谭此次前来的任务,在云容的玉简上是到此地主持炼器一事。
王鹤谭是筑基修士,是在修行界最为常见的炼器师的修为,也是最不会引起注意的修为。
在王鹤谭到达府邸之后,记名弟子皆是退去。
王鹤谭神识盯着那为首的男子,见他在一面墙后将一枚玉石交给了一中年的男子,男子修为恰好是金丹初期。
玉石王鹤谭早就发现了,藏在男子的衣袖里面,上面是些声音记录的阵法。
王鹤谭顺着路往里面走。
地上的石板是青石制的,和云渺主宗的一样的。
上面似乎还有一些阵法,天天和阵法打交道的王鹤谭自然是很清楚这些东西。
走了一段路。
王鹤谭来到了主殿。
那殿的名字与云渺的主殿相同,一样的是以“云渺”为名。
王鹤谭站在门外。
喊道:“炼器师王鹤谭前来拜见卫长老!”
大门打开。
洪亮的声音自大殿之中响起。
“请炼器大师进来!”
王鹤谭进去,见一灰发长胡子的中年人在高高的座椅之上。
他看着王鹤谭,嘴角挂着一缕笑意。
“王大师真是年轻有为呀!”
卫兴义笑得像是见到了最亲的亲人一般。
他笑着从自己的座位上面走了下来。
王鹤谭也是一拜之后迎了上去。
两人笑着相见。
互相握手。
“王小兄弟可真是年轻有为呀!”卫兴义笑着,拍拍王鹤谭的肩头。
“卫长老才是有为呀!安治一方,叫一方风调雨顺,同时为宗主堂主们分忧。”
王鹤谭笑着回礼。
这一句话,他带了一手试探的味道,他在交谈里面特地的提到了“安治一方”。
他知道,眼前这人根本就没有安治一方。
卫兴义听着确实不动声色,在王鹤谭的神识观察之下,卫兴义甚至连情绪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这就是破绽了,若是他坦白炼器师死亡一事,或者是魔道势力暗入一事,王鹤谭不会意外,但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这一赞美。
这就有问题,有大问题。
“来来来,咱们客套话就免了,来咱们坐!”卫兴义将王鹤谭招呼着往大殿一旁的一处小桌椅过去。
王鹤谭与他对坐。
卫兴义招出来一酒壶。
王鹤谭摆手:“卫长老,我喝不得酒。”
卫兴义似明了一般,将酒壶收了起来。
“王兄弟此番前来在炼器这一工作上面,若是有所困难,那你来找我便好。”
卫兴义看着王鹤谭。
王鹤谭轻轻一笑:“卫长老不劳烦您操心了,炼器一事我还是有着一手技艺的。”
卫兴义一笑。
“那王大师若是有什么需要,且定要与我说说才是,免得伤了神把身子搞坏了!”
话题似乎就要结束。
王鹤谭轻轻一笑:“卫长老,我定不会如同之前的几位一般,在不知名的情况下中了歹人的套。”
“王大师这话便是有些叫我狐疑了,前几任的炼器师因劳累过度而去的事情不知何人传入大师那边竟变了味儿,不知是何人所提?”
卫兴义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深邃,威压尽显,元婴之威咋起。
王鹤谭撑着这股威压。
看着卫兴义。
“我是从商家口中听到的。”
卫兴义收起威压。
“大师,在这里,商家的日子不算好过,被我们三方压榨,他们的利益不显自然是会怪罪在我们的头上,我们的炼器师死去他们自然是以最坏的一面去诉说的。”
王鹤谭微微的一点头。
“原来如此,那我定会注意的。”
卫兴义一笑。
“那我叫人带你去卧居的位置吧,之后再带你去往炼器师所在的位置。”
王鹤谭点头。
卫兴义招呼人来此,将他带往住所。
住所离卫兴义的位置很近,但是装饰很是华美,叫人很是舒坦。
王鹤谭进了屋子,心中就暗道不好。
在王鹤谭的不远处是卫兴义的地方,他是没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的。
而刚才的对话之中,王鹤谭便看出了很多不一般的问题。
其中就是卫兴义的态度。
强硬无比。
他就是好,不准别人妄自评价的强硬。
再之后就是卫兴义对于炼器师的事情,他是想压住那件事情。
而王鹤谭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一枚必须握在手里的东西。
是棋子还是什么,王鹤谭不知晓。
要说一个准确的看法,王鹤谭认为他在卫兴义的眼中更像是一个祭品,一个不容许有防抗意志的祭品。
你若是乖,他什么食物都愿意喂给你,你若是不乖,他可以把你关进小黑屋之中,将你折磨几天几夜。
“这卫兴义,大有所图,只是不清楚,他与那魔道是否有关系。”
王鹤谭不担忧他的处境。
在对招拆招里面,有一种名为一力降十会的打法。
他的实力,不怕卫兴义,他也有底牌支持他的不怕。
夜深了,王鹤谭运气身上的灵阵,轻轻的吐纳天地灵气修行。
一夜过去。
王鹤谭从床上醒来,来着窗外,面露讥讽。
在昨日夜里,卫兴义的神识,每炷香的时间里面就会来扫一次。
那股子小心劲,叫王鹤谭越发的生出了想要一探他的底细的想法。
“一切看手段吧!”王鹤谭心底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