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英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那张脸!
每天早晨起来洗漱镜子里的那张脸!
为什么会是那张脸?!
从冰棺里的男人到这里,难道说……他们依旧觉得自己是最完美的容器,所以从千年前到现在,他们依旧照着自己的模板生产?企图再造出完美的容器?
耳边响起二道神魂的声音:“我说过,你会震惊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最完美的,哪怕到今天为止,你……不,我们,都是他们造出来最完美的容器,无可替代,无可复制。”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据我所知,他们想复仇。”
“复仇?对谁复仇?”
“这个暂且不知,同样,这也是他们本身最大的秘密,但眼下他们的目标是这个宇宙,他们要终结这个宇宙。”
贺英震惊:“终结宇宙?”
“是的,就目前为止,他们第一个目标是天道,因为天道是观察者,能够随意和别的时间线观察者交流,他们想要通过消灭天道而坐上观察者的位置,从而回到他们的宇宙进行复仇。”
贺英沉默片刻,随后恍然:“所以,你的口中的天外来物并非外星人,而指的是从其他宇宙来的人。”
“是的。”
贺英瞠目结舌。
自己一直以为三大祭司像科幻电影里放的那般外星人入侵殖民。
却没想到指的是平行宇宙。
这个概念一纠正过来,贺英又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真的存在平行宇宙?
真的存在很多个自己?
如果真这么大胆假设,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刚才看见躺在冰棺里的“自己”其实是真人而非故意变成自己模样?
他确实是自己。
不过是来自其他宇宙。
那么刚才就变成了自己杀了自己?
那么那个女人又是谁?
为什么陌生?
一些问题说通了,但迎面而来更多问题。
贺英沉思好久也无法想通,只能暂且作罢。
“那血池里的妖怪也是天外来物?”
“不知道,但在我记忆里,千年来,在这片大陆上还没有这种生物。”
贺英表示认同。
如果母体是女人也就算了。
毕竟女人可以生孩子。
但你这个妖怪算什么?竟能生出人来?
简直离谱。
“做好心里准备。”
贺英又是一紧。
一说这话就注定马上要出事。
这还没完?
接下来还有更刺激的?
“绕过去。”
贺英照做,依附在熔岩边行动。
很快,来到后面。
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从门过去,等再看清,大脑又是轰的一声。
偌大的空间里竟长着一棵诡异的古铜色参天大树。
与其说是树,更准确的说是一棵“人树”。
粗壮的枝干,表面刻着古老花纹,所有枝干没有树叶,全部坠满了圆形的果实。
贺英一眯眼,当即大惊。
这些“果实”全部都是婴儿!
无数婴儿果实蜷缩着身体静静倒挂在树干上。
再进一步,脸色又是一变。
全部都是自己!
这是一颗专门孕育容器的树!
抬头望去,丰硕的“果实”黑压压一片,压迫感十足。
二道神魂的声音响起:“惊讶到了?”
贺英好长时间才回过神:“为什么这些婴儿会被种在树上?”
“刚才湖里的怪物负责生产,这棵树便负责孕育,后面还会出现移植,三大祭司在这里创造出了一套完整的孵化系统。”
贺英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天道所说的无限复制,每一个复制品都是独立存在,都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他们会认为自己是主体,其他人是自己的复制品。”
无限复制天赋……恐怖如斯。
“至今,三大祭司已经不知道复制出多少个复制品,甚至我一度怀疑当年南天门一战杀掉的也不过是他们的复制品罢了。”
“找不到他们的母体?”
二道神魂摇头:“每个人都一样,无法分辨出来。”
“三大祭司复制出这么多复制品想干什么?三个人已经够恐怖了,他们是要统治蓝星吗?”
“蓝星?不,他们看不上的,他们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所有宇宙。”
“……”
贺英踌躇在原地许久。
二道神魂问道:“怎么不走?”
“我在想要不要一把火烧了。”
“……”
二道神魂回道:“现在烧了没用,这些不过是少数,哪怕你把这些全部烧了,三大祭司还是会重新建立孕育室。”
“就这样放着不管吗?任由这样下去不知道复制出多少个我。”
“不会,可以在移植室动手。”
贺英绕过孕育室,来到移植室。
但在这其中还有一段黑暗而亢长的走道。
走道两边都是紧闭的黑色石门。
正走着,二道神魂忽然道:“有人来了。”
贺英迅速躲到一旁半掩着的石门内。
一直等三名黑袍走远,贺英这才呼出一口气。
这时,身后黑暗里忽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贺英吓了一跳,连忙召唤出正道剑开开启光芒。
光芒照亮屋内,贺英当即一愣。
屋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黑色石床,床上静静躺着一个浑身赤果的孩子。
毫无疑问,他便是小时候的自己。
男孩估摸七八岁,双目紧闭表情痛苦,从石床下伸出来无数如黑色触手般的管子插进孩子四肢。
这些管子仿佛是活物,有序的蠕动着,似是通过它们将某种物质转移进孩子体内。
“这便是移植,把所有的天赋转移到他身上,做成最完美的容器。”
看着小时候的自己被折磨成这样,贺英下意识握了握拳。
骤然,一个想法如霹雳般闪过脑海。
贺英眸子骤然一缩,下意识后退两步,只感觉浑身发冷。
自己……会不会也只是复制品?
二道神魂说过,每一个复制品都拥有自我意识,都觉得自己才是母体。
“不用想那么多,等找到母体一切知晓。”
被二道神魂打断,贺英这才松开拳头。
然而就在这时,男孩忽然痛苦惨叫起来,身体大幅度摆动,似要逃脱导管的束缚。
无数导管立刻收紧,死死将男孩绑在石床上。
“啊!”
男孩暴喝一声,猛然睁开眼瞪着贺英。
他表情从痛苦转变为狰狞。
“救……”
还没等“我”字说出来,男孩忽然身体一僵,双眸失去光泽,直挺挺躺在石床上。
没有半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