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容貌倾城,绿衣点点,正值二八芳龄,宛如繁花盛开。
一个面容虽然稚嫩,衣衫破旧,但却难掩峥嵘,将来必会迎风化龙,一飞冲天。
怎么看,张忆水与王岳都是天生一对,异常般配。
“或许,这两人在一起也不错,仇师兄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一时间,就连某些追随千里白的内门弟子,心中都升起了赞同王岳与张忆水在一起的想法。
不过旋即,当这些人看到千里白阴沉地可怕的面容后,登时敬畏地低下头去,不敢乱想。
“忆水师妹,这就是你谨遵师尊教诲后的选择么?”
半晌,千里白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至极,看向张忆水的目光不再如平日那般和蔼,反倒如看到了生死仇敌般,闪烁着仇恨与愤怒的光芒。
“千师兄,你错了。有些事情,师尊说的是对的,可有些事情,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
张忆水轻轻摇头,众目睽睽之下,将王岳右手握得更紧了。
千里白闻言,轻轻闭上双眼,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忆水,你这么做,师父她老人家一定会失望的!你就这么忍心,伤害她老人家的心?”
显然,千里白看张忆水意志坚定,轻易不容说动,故而打起了感情牌,希望能用张忆水与她师父祁连长老之间的感情,逼她断绝与王岳的往来。
“师兄,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师父在我身上究竟下了多大的苦心,寄予了多少厚望。”
“但可惜,道侣一事,真的强求不得,我的心在王岳这里,早已无法收回。”
“所以,还望师兄自重,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师妹,就不要再逼迫我做出违心的选择了!”
但可惜,张忆水意志坚定,握着王岳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好,忆水,你的事情你做主,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我将半句也不会多言!”
“不过有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仇师兄一直视你为修真之路的道侣,不容他人染指,你这么一闹,师兄一贯疼爱你,自然拿你没办法,可王岳的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千里白气得脸色铁青,不过在撂下一句狠话后,却猛地想起什么,言语直指与张忆水手拉手站在一旁的王岳,言语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这......多谢千师兄提醒。今日返回坐忘峰,我一定会与仇师兄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
这次,张忆水脸上终于露出了迟疑之色,随后居然想要将右手从王岳手中抽回。
显然,若张忆水的决定只影响自己,纵然海枯石烂,身坠地狱,张忆水都会固执己见,坚持自己的选择,宁死也不会屈服。
可若她的选择会影响到王岳,甚至给王岳带来不幸,张忆水便怕了,会退缩。
“强扭的瓜不甜,不爱就是不爱。千里白,你和仇余难道只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威胁他人的至亲之人,进而达到自己见不得光的目的么?真是无耻!”
然而未等张忆水将右手彻底抽离,王岳便先一步,将张忆水的手轻轻攥在手心,随后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千里白:
“告诉仇余,他有什么手段大可一并用处,王岳就在后山的修炼之地等着!”
王岳一席话掷地有声,第三次运力于声,舌绽惊雷,几乎传遍了七撼宗二重天。
这下,就连那些处于二重天练功场外的内门弟子,都听到了王岳的声音!
可以说,王岳如此举动,已然将仇余等人彻底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今日过后,两者间的关系将会势如水火,就算某些宗门长老出面,都必将难以调和!
一时间,张忆水感慨万千,然而万千情绪凝聚在嘴边,却只发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低语:“王岳,你这是何苦......”
然而王岳到底还是听到了,轻轻摇头,脸上笑容,淡然亦然:“为了你,不苦!”
王岳并非痴傻之辈,怎能不知仇余的强大,怎能不知自己这样做的下场?
可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注定身不由己,有些重于生命的珍宝,完全值得王岳用生命来守护!
“很好,很好,很好!......”
事已至此,已然木已成舟,千里白脸上乌云密布,然而终于还是遵守了他的承诺,未就王岳与张忆水的关系多提一字,当真干净利落转身,就此拂袖而去。
不过在离去前,千里白看向王岳的目光如同看到一个死人,让王岳有些心冷,不寒而栗。
“王岳,真是对不起,连累你了......”
张忆水同样看到了千里白离去前的表情,脸上喜忧参半。
时隔多月,重新同王岳在内门相逢,自然让张忆水为之欣喜,喜不自禁。
可千里白与仇余等人偏偏从中作梗,让两人无法结成连理,王岳甚至都因之而有生命危险,这自然又让张忆水眉头紧锁,忧愁无边。
“哪里的话?”
王岳脸上虽然笑容依旧,但他眼中目光却变得异常凛冽,在四周一扫,周围的围观弟子当即识趣散去,为他与张忆水腾出了私人空间。
“其实半年前,在你进入内门的第一时间,我便已获知了消息。”
“但可惜,师父对我的管束实在是太严了,平日又有师兄师弟在旁盯梢,实在是找不到机会外出看你,就连今日,我也是趁师父不备,偷偷自坐忘峰跑出来的......”
张忆水一脸不安,表情依旧如初次与王岳相识时那般怯怯。
“没关系,这是你师父的安排,我不怪你。”
“反正我最近也一直在闭关修炼,今日见你一面,便已足够。”
“千里白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有一句话却说的很正确,以后你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就安安心心在坐忘峰修炼,不要你辜负你师父对你的期望,让你师父伤心......”
显然,虽然王岳与张忆水的师父祁连长老并非有过直接接触,但从后者强行包办、扭曲张忆水对自己的感情一事来看,王岳根本不可能对这个未曾见面的宗门太上长老有任何好感。
可即便如此,王岳也不能无视祁连长老对张忆水的点拨与帮助。
别的不说,单只一个年多时间,让张忆水修为连破数阶,达到比王岳修为还要高的武道九重,就已足以看出祁连长老对张忆水的栽培苦心。
另外,从与张淑仪的闲谈中,王岳更是得知,为了培养张忆水,祁连长老几乎已倾尽全力。
毫不夸张地说,祁连长老完全在将张忆水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培养。
故此,就算王岳对祁连长老的决定再不满,再有异议,也要感谢她对张忆水呕心沥血的栽培,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在做事前不考虑祁连长老的感受。
并非所有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某些有形无形之网,即便你手段通天,也无法撕破。
“别着急,我的意思并非让你放弃,而是让你暂时隐忍,不要惹祁连长老伤心。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将实力提升到与仇余相仿,乃至远远将其超越的程度......”
“届时,我一定会大张旗鼓地前去坐忘峰,把你娶来!”
下一刻,见张忆水急急抬头,王岳赶忙出言解释起来,虽然口中话语近乎吹嘘,可张忆水依旧听得连连点头,坚信笃定。
“其实,今日我之所以避开师父,外出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完成......”张忆水轻轻一笑,随后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递交到王岳手中:
“三个月后,我将参加七撼宗一年一度的梳妆礼,届时,我需要一柄木梳在天河旁梳妆,唯有如此,才算我圆满渡过梳妆礼,长大成人......”
“梳妆礼......”
王岳闻言,当即微微一愣。进入七撼宗门直到现在,王岳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对于七撼宗的风俗礼节根本不甚了解,至多不过草草了解了一下七撼宗的门规罢了,张忆水口中提到的梳妆礼,王岳当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不过张忆水提到的天河,王岳却大致了解。
天河发源于七撼山山顶,神秘急湍,有多处分支。其中一条分支,便曾流过昔日,王岳在外门做杂役任务时看守的紫竹林。
在天河源头旁,有一座雄伟的后山大殿,不过平日都是关闭着的,并不对外开放,唯有在祭天大典、或是有至强者降临时,才会开放大殿,举宗同欢。
“嘻嘻,王岳,你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个乡巴佬......”
张忆水看着王岳脸上难为情的尴尬笑容,登时捂嘴轻笑,笑容如同和煦春风,几乎要将王岳尽数融化。
“好了,不笑你了。事情交代完毕,我该走了......”
“实在不行,你找不到合适的木材做梳也不要紧,就算随便从道旁的柳树上砍下一块来给我,我也依旧会很开心......”
“王岳,我走了,你自己保重,三个月后的梳妆礼,我等你来......”
说话间,张忆水悄然松手,如一片白云般飘然远去。
不过熟悉的气味,依旧在王岳周身环绕,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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