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的视线从莫月和阮海身上划过,“我爸妈在市区里买的房子被你们占了,我爸妈辛苦做起来的产业也被你们占为己有。”
“你们这些年没少赚钱吧?”
阮家三人变得有些难堪,他们没想到阮音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阮音没等他们反驳,又说:“我知道你们要说我年纪还小,这些对我没用。是啊,我年纪还小,奶奶也有权利继承我父母的遗产,但是……”
阮音似笑非笑地说:“我现在年纪可不小了,如果我打官司的话,你们说法律会不会重新把这些东西判给我啊?”
莫月和阮海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放屁,要不是我们接手,那小生意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阮海生气地说,就算现在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但好歹也是能来钱。
“哎幼,这可不是这样论的哦。”
灵堂这边的事情已经吸引了很多人,这边大多是西唐村的人,对于阮音和阮家的事情了解的并不深入,但旁听一耳,大概理解了点,意思是,奶奶和大伯大伯母都在世,阮音竟然是跟着外婆生活,这中间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戳中了他们这些人的吃瓜心情呀。
“只要我想,就算拿不回来所有东西,但是扒你们一层皮,搞得你们不得安宁也是可以做到的。”阮音唇角上弯,眼神冰凉,澹澹地说出这番话。
对上她眼神的阮家三人感觉心中一凉,被吓得心惊胆战。
“你说是吧顾斯墨?”
一直站在身后的顾斯墨没想到阮音会突然喊他,马上配合道:“当然,顾氏强大的律师团随时为你服务。”
阮家三人看向一直保持沉默,但不能让人忽视的男人,那应该就是阮音的老公了,他们今天本来是想要仗着长辈的名义要点钱,如今对上两人的眼神,却迟迟不敢说出口。
他们也不清楚这个顾氏是多厉害的公司,但是好像是他们惹不起的,而且他们并不想沾官司啊。
“你们来做什么!”唐斌和高兰得知阮家的人来了,赶紧过来。
阮音退后两步,让唐斌站在她前面。
“音音别怕,舅舅保护你。”唐斌扭头对阮音说。
阮音看着唐斌护着她的样子有点好笑,当年她父母双亡,身处孤境的时候都没得到唐斌这样一句话,甚至得知外婆要养她的时候,脸上还能看出一丝不情愿。
阮海解释:“我们知道音音的外婆去了,所以特地来吊唁。”
唐斌横眉冷对道:“我们唐家不欢迎你们,你们赶紧走。”
阮家三人此时有点尴尬,这么多围观,而阮音现在也不搭理他们,今天只能匆匆离去了。
唐斌看到阮家人离去,面色缓和地对围观的人说:“大家都散了吧。”
“音音,你没事吧?”高兰关心地问。
阮音意味深长地扫视唐斌和高兰,说:“我没事,难得见到舅舅和舅妈护着我,音音心里暖暖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古怪?
唐斌和高兰齐齐皱眉想。
阮音又带着顾斯墨重新回灵堂了,不是她把人想的这么坏,而是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阮音对唐斌他们了解。刚才那般护着她赶走阮家人是怕阮家人触碰他们的利益吧?
——
伴随着唢呐声,唐斌双手捧着骨灰盒走在队伍的前面,一行穿着白色孝服的人前往西唐村的墓地。
在司仪的声音下,根据流程将骨灰盒放进墓穴里。
阮音摩挲着铁盒,之前外婆叮嘱过的照片已经放进去了,也许老人早就有预感了吧。
沉默地上前将铁盒放进墓穴,看着他们将墓封起来。
天气本来就不好,时不时有小雨滴下来,墓刚封起来雨势就有变大的趋势。
后面便加快了进程,除了阮音和顾斯墨,参加葬礼的人很快就离开了。
阮音跪坐在墓前,看着外婆笑着的黑白照。
顾斯墨举着黑伞,不让雨滴在阮音身上。
雨渐渐变大,淅沥淅沥地敲打在伞顶。
“音音……”
阮音的手伸出伞外,接住雨滴,澹澹地说:“听说下葬的时候下雨是好兆头。”
接了一会儿雨,阮音又收回来,看向墓碑,她心里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顾斯墨,我这次真的没有家人了。”忍了两天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唰唰地流下来。
阮音这两天在外人面前她没有像唐斌和高兰那样哭的撕心裂肺喘不上气来,她冷静地处理着各种事情,彷佛抚养多年的外婆去世她没有多么悲伤。但是熟悉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她一直在憋着情绪,这样的状态更加让人担心。
顾斯墨听着阮音哽咽的声音,记忆被带到了多年前,也是在墓碑前,他珍重地许诺,可是年幼的他根本实现不了自己的诺言。
但是现在的他能够做到了。
“你还有我啊,我做你的家人,我一直陪着你。”顾斯墨认真地说。
阮音抬头看向他,眼眶微红,眼中还含着未落下来的泪珠。
站在她身边的青年,身姿修长挺拔,外表看起来比较冷漠,但每每面对她时,总是温和有礼。
对上他温柔的眼眸,里面装着对她的担心。
阮音彷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一向沉默寡言笨拙的小男孩安慰着她。
“你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听到这话的顾斯墨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住,心中甚是紧张。
幼时的经历是他最不愿提及和回忆的时光,而眼前的小姑娘是他的一束光,可是他敢接近他的光,却不敢在他的光面前承认这件事情。
他知道即使他说出来,阮音也不会嫌弃他。
但是他自卑。
是的,即使他现在已经是顾氏集团的总裁,身上看不出一点幼时的影子,但那颗自卑的种子早就种在了他心里。
所以哪怕现在追妻路难,他也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以此加码。
他会一辈子瞒着她吗?
他想要继续瞒着,但如果音音再问一次的话,他想他会承认的。
阮音没有追问,而是说:“有糖吗?”她没有真的会以为顾斯墨会是幼时的小男孩,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顾斯墨心中暗自松口气,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颗与他很不搭的糖果,大白兔奶糖躺在他的手心,递给阮音。
手中的糖果保留着顾斯墨的体温,阮音没想到顾斯墨身上真的带着糖果,他好像一直备着糖果,这算是男主奇怪的小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