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迅速取出一粒解毒丸吞下作为保险后,再次让步道:“五百万两白银。”
陈安宁脚步不停。
谢珣硬挺着身子,做出鱼死网破状道:“五百万两白银,行就行,不行那就随便你吧。反正赐婚圣旨已下,除非你抗旨,否则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你看着办吧!”
陈安宁停住脚步,狮子大开口道:“九进院子,五百万两白银。”
谢珣嗤笑道:“你倒是敢想,九进院子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才配享的规格,我就算敢送你,你敢住吗?”
她又不懂这些。
陈安宁退而求其次道:“那就七进院子,五百万两白银。”
谢珣迅速道:“成交!”
陈安宁:……感觉亏了,应该要七进院子加一千万两白银。
看出她的心思,谢珣冷哼两声道:“开化坊或是崇义坊都毗邻皇城,你知道这两坊一栋普通的四合院要多少银子吗?”
陈安宁轻嗤道:“你要是舍不得,大可以收回去!”
死女人!
仗着技术欺负人!
谢珣握紧拳头,在她挑衅的目光中,哼道:“在这两个地方,就算是一栋普通的四合院,最少也要几十万两银子。”
“几十万两银子与几百万两银子,与你有什么关系?”陈安宁鄙夷道,“花再多银子,那也是广陵王府世代积累下来的,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说得好有道理!
广陵王府传承近千年,比魏国成国还要久远,名下有多少财产,别说他,估计就是广陵王自己都不清楚。
给她的这点银子,还真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这样一想,谢珣心里的肉痛瞬间被熨平了。
不过尽管如此。
他还是在心里默默的发誓,钱不能白花,一定要将她物尽其用到极致!
发完誓,心气顺下来后,谢珣问道:“说吧,开化坊和崇义坊,你要哪一个?”
陈安宁接过荷香递来的披风,裹住身子后,进到屋中坐下,先让他叫了一席醉仙楼的早餐,才道:“你且说说,这两坊各有什么优缺点。”
谢珣慢悠悠道:“开化坊西界朱雀大街,东界安上门街,南临安道坊,北临兴道坊,有漕渠自西向东经坊北而过,坊内有东、西两个坊门,无南、北坊门。坊内有座大荐福寺,西门之北还有座法寿尼寺。除这些基本的情况外,坊内现住着尚书左仆射孙士良,门下侍中贾大同等。”
“广陵王府在此坊的宅屋位于东北隅。”
“此坊的优点在于孙大人与贾大人都不是好客之人,漕渠也恰好经流广陵王府的宅屋,因而坊内清静雅致,宅屋风景秀丽。缺点则是有这两位大人在,行事上,你需时刻保持低调安静。”
“至于崇义坊,位于皇城正南朱雀门街第二门街街东从北第二坊,东界启夏门街,西界安上门街,南临长兴坊,北临务本坊,有漕渠从西而东经坊北而过,跟开化坊一样,只开东西两坊门。坊内有盐铁常平院,各道进奏院等,东西横街之北,有招福寺,十字街西之南有河东郡王李德玉,东北隅至东南隅这一片则是徐国公府。”
“广陵王府在此坊的宅屋位于北门之东。”
“此坊的优点在于方便了解各郡县的消息,遇到有事,也方便找阿瓒。缺点则是漕渠并未流经屋宅,坊内人员流动复杂,另外可能会经常受到阿瓒骚扰。”
陈安宁听完,毫不犹豫地选择道:“崇义坊。”
谢珣并不意外于她的选择,轻叩茶案,等藏于暗中的侍卫出来,他随口吩咐道:“速回王府,将崇义坊北门之东的那处房契,另外,再将崇义坊街市上的绸缎铺与果点铺、西市正街的绸缎庄子与酒楼、东市正街的玉玩铺等房契,还有南郊周庄的那千亩良田的田契一起取来给我。”
侍卫领命去后。
面对陈安宁询问的眼神,谢珣解释:“五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广陵王府没有这么多现银,只能折算成商铺与田产给你。不过你放心,这些商铺加田产合起来,市值远远不止五百万两白银。”
陈安宁点头,“可以。”
谢珣勾一勾嘴角,“马上就要成为大富翁了,说说看,有何感想?”
陈安宁睨他两眼,冷冰冰道:“五年的卖身契换来的,你想让我有什么感想?”
谢珣心虚地摸一摸鼻子后,怕她看出门道,赶紧转移话题道:“打算何时搬家?”
陈安宁再次睨他两眼,“有事就说,少给我拐弯抹角。”
“也没什么大事,”谢珣避重就轻道,“商铺过手给你后,总要安排管事与你汇报一下当前的财务与经营状况。”
陈安宁知道皇权时代,帝王都是一言九鼎。但她理所当然的以为,谢珣在向皇上讨要赐婚圣旨之时,已经提前说明了五年之期一事,因而秉持着拿了钱就要好好办事的态度说道:“不着急,你先说说案子的事。”
谢珣暗暗松上一口气,将进入暗室后发生的种种,事无巨细地同她说了一遍。
至于谎言会不会被拆穿,管他呢,能拖一天是一天。
陈安宁没有料到陈子苓的算计,竟然还能牵扯出少男、少女失踪案的线索。
倒算是因祸得福了。
指尖轻点着茶案,微微沉思片刻,她问道:“宋福的父亲是……”
谢珣接口:“太仆寺少卿。太仆寺主要负责牧养军马事宜。你也知道,冷兵器时代,军马是最重要的作战工具。所以太仆寺属于国家级的保密单位,太仆寺所养的马匹数是不得为外人所知的。”
陈安宁扬眉,“也就是说,宋福的父亲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谢珣点头,“可以这样说。”
“难怪迫害的对象都是平民百姓的子女。”以皇上对他的信任以及他所处位置的重要性,就算事发,说不定也获不了多大的罪。陈安宁冷笑两声,颇是嘲讽地说道,“宋福的父亲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你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你查他,算不算是大义灭亲?”
“算!”谢珣调笑,“所以,为了预防我徇私枉法,就请你辛苦一些,多多监督一二。”
陈安宁似笑非笑:“监督可以,得给钱。”
谢珣迅速转开话题:“吃饭!”
饭桌上,谁也没有说话。
饭过后。
陈安宁看着他的双眼:“如果查到最后,少男、少女失踪案的主谋就是宋福父子,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