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海腿脚不方便,又是在床上,生生挨了几枕头后,怒得一把夺过枕头也朝她打去,“泼妇,我想宠幸谁,那是我的权利,轮不到你来管!”
“轮不到我来管?我让你轮不到我来管!”邱氏躲开他的枕头后,又拿起另一个枕头朝着他打去。
陈方海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在又挨了几枕头后,忍不住大骂道:“贱妇,是你先不会下蛋,我才宠幸的她们!”
“我不会下蛋?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邱氏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下手也更重了,“当年老娘跟着你来京城不久,就又有了身孕。是你那老不死的娘,非要折腾我,让婆子把我按在院子里跪着,生生将那孩子给跪没了!”
“老娘当时苦苦哀求你,让你看在孩子的面上救救我,你连屁也不放,现在竟将所有的错推给我!”
“你自己没本事,保不住孩子,还想怪我不救你!”陈方海抱着头,边躲边骂,“死泼妇,再不住手,信不信我休了你!”
邱氏怒极而笑,“你敢休老娘,老娘就到官衙告发你贪污受贿!”
“你给我闭嘴!”陈方海怒吼。
邱氏一枕头砸过去,“老娘就不闭嘴!”
在两人打得鸡飞狗跳之际。
陈安宁也乘坐着马车到了长公主府。
与上次来时的流程一样。
马车穿行过大门,直到二门才停下来。
李嬷嬷早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看到她下马车,目光隐晦地在她肚子上转了一圈后,方才迎上来笑道:“陈二小姐的气色比上次来时,又要好上不少了。看来外面的那些揣测,并没有影响到陈二小姐。”
陈安宁一边跟着她往栖凤院走,一边应付道:“嬷嬷也是。”
“都是陈二小姐的功劳,长公主的头疾近来轻松了不少,我们这些做奴仆的,自然也跟着松快起来。”笑盈盈地恭维她几句后,谢嬷嬷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到了她的身上,“听说徐五公子中毒了?”
陈安宁‘嗯’一声,“已经解了。”
李嬷嬷笑道:“看来长公主是对的。听说徐五公子中毒后,老奴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就算长公主一直宽慰说有陈二小姐在,必定能够手到毒解,老奴的这颗心呀,也依旧七上八下落不到原处。尤其是呀,看到徐五公子一直住在陈家,就越想越是提心吊胆,生怕出个什么意外,又影响了陈二小姐。”
知道她是在打探谢珣和徐瓒住在陈家的原因。
陈安宁本不想理会,但考虑到她不说,春蕊和春桃回头也会说,便干脆道:“也是我考虑不周,没料到嬷嬷会如此担心,否则,就让春蕊、春桃回来说一声了。”
“徐五公子一直留在陈家,是想请我跟他们一起查那起孩童失踪案。”
李嬷嬷惊讶看向春蕊、春桃,求问道:“查案?”
春桃飞快地看一眼陈安宁后,答道:“是呀,谢大人和徐五公子一直在游说陈二小姐跟他们一起查案。”
“那看来是老奴多心了。徐五公子虽然行事不按常理,但并不是个孟浪的人,看他一直住在陈家,便误以为是他中毒太深,”李嬷嬷惭愧道,“却忘了陈二小姐既能根治长公主的头疾,又岂能奈何不了那一点小毒?”
说话间,栖凤院也到了。
李嬷嬷适时的敛住话头,先一步进屋禀报去了。
屋中。
长公主正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说着话。
年轻男子坐在长公主的左手侧,衣着低调,但难掩文雅贵气。
长公主的右手侧,还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与长公主有七成相似,神色还带着天真烂漫。
看到李嬷嬷进屋,几人立刻停止了交谈。
李嬷嬷规矩地走到屋中央,低声说道:“公主,陈二小姐来了。”
长公主看一眼年轻男子后,示意道:“请她进来吧。”
李嬷嬷退到门口,伸手作请道:“陈二小姐,进来吧。”
陈安宁抬脚进屋。
年轻男子与少女相继站起来。
年轻男子揖着手,在陈安宁向长公主施过礼后,便微微躬身,先向她见礼。
陈安宁瞥他两眼,跟着回了礼。
身体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他,但凭着前两日谢珣的提点,陈安宁还是猜测出了他的身份:广陵郡温家的嫡长孙、驸马嫡长姐的嫡长子温秦桑。
而旁边与长公主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原主的记忆里有她。
她是长公主的第三女,同昌郡主。
同昌郡主依着规矩,同陈安宁互相见过礼后,便快步过来握住她的手,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她道:“你是陈二小姐?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同昌,不得无理!”长公主训斥。
同昌郡主俏皮地朝陈安宁眨眨眼,又悄悄捏一捏她的手后,拉着她一起坐到长公主的右手侧,“陈二小姐要给母亲施针了,表哥赶紧走吧。”
温秦桑温和地起身,向着长公主道:“我去隔壁的书房。”
长公主点着头,温和地说道:“去吧。”
温秦桑没有立即走,而是又转身向陈安宁,揖手道:“有劳陈二小姐了。”
陈安宁微微颔首表示回礼。
“赶紧去吧!”见他的目光又朝她望过来,同昌郡主立刻催促。
温秦桑无声地笑一笑后,转身走了。
目送着他走远后,同昌郡主立刻拉住陈安宁的手,双眼亮晶晶地问道,“怎么样,我表哥是不是很优秀?”
陈安宁笑了,“的确很优秀。”
“我就知道,”同昌郡主眉飞色舞道,“只要见过表哥的人,就没有不夸赞他的。”
长公主宠溺地摇一摇头,说道:“旁人夸赞他,只是碍于教养,与他好与不好都没有关系。”
“不可能。”同昌郡主摇一摇陈安宁的手,“陈二小姐,你来评评理。”
陈安宁不动声色地挣开她的手,“长公主说得对,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人的好与坏,别说仅一面,就是十面八面,也很难认清。”
同昌郡主眼珠骨碌碌一转,嘻嘻笑道:“没关系呀,十面八面很难认清,那就二十面三十面好了。就这样说定了,陈二小姐可不许反悔!”
陈安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长公主既然让同昌郡主来演这一场戏,那她拒绝与否,都不重要。
一盏茶毕。
嬷嬷端来铜盆。
陈安宁净过手,接过已经消过毒的金针,开始为长公主治疗头疾。
如前两次一样,施完针后,陈安宁佯装出了精力耗损过度的模样。
嬷嬷已经备好参茶。
陈安宁扶着李嬷嬷的手,软倒在椅子中,稍稍缓了片刻后,才接过参茶喝了。
“同昌,你陪陈二小姐坐一坐,我累了,先进屋歇息片刻。”长公主起身,交代完同昌郡主后,又向着陈安宁道,“你且歇一歇,中午用过饭再回去。”
同昌郡主欢快地答道:“母亲快去吧,我会好好陪着陈二小姐的。”
长公主去了。
同昌郡主也立刻指使着婢女去书房将温秦桑请过来。
过程中,没有人问陈安宁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