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陈安宁根本不管刺来的金钗,手腕灵活一番后,匕首带着凌厉之势,毫不犹豫地朝着她的眉心刺去。
邱氏惊得收回金钗,跌坐在地。
但陈安宁的匕首却依旧去势不减。
“安宁!”陈子苓急声开口。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也想开口,被长公主抬手制止了。
匕首贴着邱氏的眉心停了下来。
看着邱氏惊恐的双眼,陈安宁暗哼一声后,手腕翻转,匕首越过她的双眼,落到她的脸颊上,而后稍一用力,便顺着她的脸颊划了下去。
过后,陈安宁平静地收起匕首,在邱氏杀猪一样的尖叫声中,再次朝着孙世子走去。
走到近前,她先扫一圈周围的环境,又扫一圈孙世子身周的血迹后,便蹲身准备查看他的伤势。
“住手!”被她狠辣的举动震慑住的陈子苓,一见她要碰孙世子,立刻不顾安危地急步上前,抓着她的手冷喝道,“你害得孙世子还不够吗,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看来姐姐是真的很想除我而后快呀。”陈宁安转动着匕首,逼迫她松开手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可惜的是,姐姐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蹲下身,一边翻看着孙世子身上的伤势,一边警告道:“姐姐最好别妄动,否则,我就要认为姐姐是在做贼心虚了哦。”
陈子苓冷笑,“怎么,你还想把杀害孙世子的罪名强按在我头上不成?”
陈安宁抬眼看向她,“姐姐下个月底就要和孙世子成亲了,孙世子却在今日没了。孙世子害姐姐成了望门寡,为何姐姐看起来却半点不难过?是因为孙世子的死,正好合了姐姐的意吗?”
陈子苓刚要开口斥责,陈安宁便故意打断她道:“姐姐不用跟我解释。不过……看在姐姐真真假假也维护过我一年半载的份上,友情提醒姐姐一句,姐姐可以开始考虑脱身的借口了。毕竟,姐姐以为完美无缺的计谋在我看来,却是漏洞百出。”
“陈安宁!是,我是没有同你说的那样,把你维护得无微不至。但这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没用,才得不到祖母的疼爱,得不到父亲的喜……”
“行了,既然你不需要找脱身的借口,那就开始吧。”陈安宁起身,冷漠地打断她的话后,示意她看向周围的凤尾竹,“这里的凤尾竹有大片的折断和倒伏,从折断与倒伏的情况来看,孙世子在倒下前,曾与凶手进行过较为激烈的搏斗。”
又示意她收回目光,看向孙世子,“根据目测,孙世子身高有五尺三左右,体重则有一百八十斤上下。而我身高不到五尺,体重更是不到孙世子的一半。这样的身高、体重差距,孙世子想要制服我,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既然都不费吹灰之力了,自然也就形不成这些破坏。”
“这是我不可能是凶手的证据之一。”
“再看孙世子身上的伤势分布。”
“孙世子身上的伤势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后脑勺,一个是胸膛。”
“先说后脑勺的伤势。”
“后脑勺的伤呈圆柱状,这是棍棒击打所形成的伤。伤势主要集中在顶骨的中部位置。”怕她听不懂,陈安宁特意用手在她的头顶戳了两下,“就是这个位置。这个位置,以我的身高是绝对无法形成的。”
话说到这里,正好看到有几个身着华服的公子过来,她也没有多想,随意打量两眼后,就朝其中穿着石青色宝相花缂丝锦袍的白胖少年招手道:“麻烦你过来一下。”
白胖少年指着自己的鼻子,得她确定后,暗啧两声,低侃道:“孙世子的尸体都还没有凉透吧,这陈二小姐就想要来巴结讨好我了?嘿嘿,阿珣你慢慢过来,待我先去会会她。”
他身旁的黑衣少年遥遥看两眼面色煞白,但神色却格外飞扬的陈安宁,漫不经心地提醒道:“当心些。”
“放心吧,”白胖少年兴致盎然地说道,“总听说她如何巴结讨好孙世子,难得碰上今儿这机会,且让我也好好领教一番去。”
他自以为说话小声,无人能听见,但凭借身体原主一身绝顶武功的陈安宁,却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
但她除了眼神又冷两分外,并没有特别的表现。
黑衣少年再次看她两眼,没再说话。
白胖少年则特意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刷一下展开后,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正要调笑两句,陈安宁便先一步道:“就站在这里,别动。”
许是她的语气过于冰冷,白胖少年下意识地就站直身子,并闭了嘴。
陈安宁随手折了根树枝站到他身后,等陈子苓和大长公主等人都看过来后,她举起树枝看似轻巧,实则蕴含了两分内力地敲打在白胖少年的后脑勺上。
白胖少年痛得嗷一声跳到一边,捂着脑袋怒目道:“你干什么?”
陈安宁挑着眉嘲讽:“这点痛都受不了,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试……”对着她眼里猛然迸射出来的杀气,白胖少年霎时咽回后半句话,用力揉一揉后脑勺后,很是乖顺地转身回来,底气不足的说道,“继续!”
陈安宁毫不客气地又用两分内力敲了他一下。
白胖少年咬着牙忍了。
陈安宁淡看他两眼,开口对陈子苓道:“看到了吧,这位公子的身高与孙世子差不多,以我的身高站在他的身后,即便把棍棒举起来,能伤到的也只是顶骨后区,也就是后脑勺这个位置。”
说着,她又以下巴点一点刚与长公主见完礼的黑衣少年,“麻烦你也过来一下。”
“不得无礼!”看她跟白胖少年的互动,正惊诧他们何时认识,又何时这般熟悉的陈子苓,转目听她竟敢指使谢珣,立刻顾不得其他的,当着众人的面训斥道,“谢大人乃是从三品的大理寺卿,岂是你能指使的?还不赶紧过去给谢大人赔罪!”
大理寺卿谢珣?
陈安宁看着谢珣,迅速搜刮着记忆。
身体原主来京城虽然已经有年余,但却并未见过谢珣。
只知道他祖父是太傅,姑姑是当今皇后,父亲是尚书令,大哥是国子监祭酒,二哥是南郡太守。
而他更是以十九岁之龄,就任了大理寺卿。
十九岁,大理寺卿,难怪那般轻浮。
“无妨。”在陈安宁轻蔑的注视下,谢珣阔步上前,从她手中拿过树枝后,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安宁不懂规矩,才会这般胡闹,还请谢大人见谅。”陈子苓上前一步,拦到陈安宁身前后,边行礼边命令陈安宁,“安宁,还不赶紧给谢大人赔罪!”
谢珣看向陈安宁。
陈安宁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一个目带鄙夷,一个目带轻佻。
轻佻?
呵。
果然是倚仗长辈关系而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废物!
陈安宁无声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