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不屑地冷笑两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也就是看你是三表哥未过门的夫人,才给你几分脸面,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陈安宁扬手一耳光打过去,“捡!”
华锦捂住脸,“你敢打我,我……”
陈安宁握住她打过来的手,将她甩到一边。
华蓉和两人的婢女迅速围上来,将她护在身后。
陈安宁没见怎么动作,人已经站在她们面前。挥手将她们全都扫飞出去后,掐住华锦的脖子,将她提起来,“看在我是你三表哥未过门的夫人,你才给我几分脸面?呵。知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三表哥的脸面上,你和华蓉再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手指收紧。
看着她的脸色由红转紫,又由紫转白,眼里的恐惧也渐渐涣散,陈安宁猛然松手。
华锦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陈安宁慢慢蹲到她跟前,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抬起她的下巴,微微勾起嘴角,“你以为你三表哥是因为皇上的赐婚才想要娶我的吗?还真不是。他呀,完全是因为我看上他了,他迫于无奈才答应娶的我。”
“你三表哥虽然是广陵王府的三公子,但他的命也只有一条。所以,他想要活着,就只能娶我,明白了吗?”
“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你只需要记住,想要嫁给你三表哥为妾,你要做的不是讨好你三表哥、践踏我,而是应该讨好我。”
“因为你三表哥的命都捏在我的手里,你说,要是没有我的准许,他敢不敢纳你为妾?”
“青梅竹马的感情再好,也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你说是吧?”
“听话,趁我今日心情好,不想手上沾血,乖乖去把镜子捡起来。”
看着她明明清秀明艳,笑容却如嗜血的恶魔般恐怖的模样,华锦只觉手脚冰凉,“你……”
陈安宁歪一歪头,“怎么,非要逼我动手?”
华蓉也惊惧于陈安宁会武功一事。
听到她威胁的话,顾不得被摔得全身都疼,麻利地爬起来,将镜子捡过来递向了她。
陈安宁看也不看她,“放回去,让她捡!”
华蓉惧怕地看一眼华锦后,乖乖将镜子放了回去。
华锦摸一摸脖子后,也忍着屈辱,起身去将镜子捡了回来。
陈安宁接过镜子,拿锦帕慢慢擦拭干净后,递给身后的婢女,“你说早这样听话多好,是不是?为什么非要逼我动手呢?”
华锦不说话。
陈安宁看两眼她后,抬脚走了。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乖乖回金城县去,别再跟着我了。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看着她走不见影后。
华蓉才悄然松下一口气,“姐……”
华锦慢慢抬眼。
眼底恨意如水波蔓延。
华蓉悄悄扯一扯她的衣袖,“姐……”
华锦收敛起恨意,“走吧,回家。”
收拾完华锦、华蓉。
陈安宁去到牢房。
刚被关进牢房之时,谩骂哭闹,而今已然平静的卢文君等人看到她,立刻起身迎到牢门前。
尽管知道她接近她们,就是为了查找她们父亲贪赃枉法的证据,但卢月云还是天真地问道:“陈二小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陈安宁目光一一扫过她们几人,又扫一眼对面牢房里的卢夫人与其余几位妾室后,才答道:“不是,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
“你要走了?”卢月云问。
陈安宁点头,“是。”
“陈二小姐,”卢夫人开口了,“她们什么也不知道,看在她们尽心尽力伺候过你的情分上,放过她们吧。”
“卢夫人真会说笑,”陈安宁道,“她们尽心尽力的‘伺候’我,为的是什么,卢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卢夫人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果然是装的。也对,如果没有过人之处,皇上又怎会将你赐婚给天之骄子谢三公子,我们都被你的外表给骗了。”
陈安宁不以为然道:“与其说是被我给骗了,不如说是伤害天理的事做多了,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
卢夫人面上露出几分讥讽的表情,但没再说什么。
卢月云却不肯放弃地说道:“陈二小姐,我们是真心实意与你做朋友,你不能见死不救。”
陈安宁看着短短几日,她便消瘦的面颊,淡声道:“能救你们的,从来都不是我。”
卢月云脱口问道:“那是谁?”
“当然是你们自己。”陈安宁平静道,“大理寺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等你父亲的案子了结,确定你们都不知情或者说未曾参与,你们自然能相安无事。”
“可是……”
“可是你们要是参与了,”陈安宁接上她的话,“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陈二小姐,你先别走!”卢月云哀求道,“我可以把父亲给我的所有钱都拿出来还给那些人,求你救救我们。”
陈安宁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在她惶恐不安中,慢慢开口道:“钱可以还回去,但命呢?你父亲残害的那些人的性命,你怎么还?”
“那是他们自己蠢,怎么能怪我父亲?”卢月云脱口而出,“是他们自己贪心,想要天上掉馅饼,才被骗被害,关我父亲何事?”
陈安宁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我又没有说错!”卢月云被她看得不自在,悄悄躲到卢文君身后。
“是,你没有说错。”陈安宁点一点头,“所以你现在被关在这里,也是应该的。”
话完,任她如何呼唤,陈安宁也没有再回头。
“怎么了?”看着面罩寒霜的陈安宁,准备上马的谢珣问道。
“没事。”陈安宁看一眼后面的几辆马车,“灵儿姑娘与那些孩子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看着她冷冰冰的模样,谢珣玩笑,“太守府的那几位小姐骂你了?不应该呀,我听说华大小姐都差点命丧你手了,没道理太守府那几位小姐还能欺负得了你才对呀。”
陈安宁白他一眼后,坐上马车。在马车慢慢行驶起来后,才慢慢地说道:“只是在想,宋世忠和卢德秋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世忠是太仆寺少卿,官居正四品上,又得皇上信任,也算是位极人臣了。按道理来讲,再多的利益也应该诱惑不了他了才是。”
“卢德秋也一样。金城郡距离京城近,又是上郡。如果老老实实地做下去,调回京城是早晚的事。”
“这样两个前程都很光明的人,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