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完颜亮赦免了他们,那个老者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磕头谢罪。
“我现在已经赦免了你们。不过你要告诉我们几件事。你是怎么看出我是皇上的?还有这个村子里的人为什么都是身体和心智残缺不全的人?还有你看起来是个正常人,那你为何要在这儿?还有就是为什么那些人那么信任你?”
那名老者擦了擦眼泪,指了指萧裕对完颜亮说说道:“今早这位大人来村子讨水喝,给了我一些银子。我打开一看,原来是官银,而且那装银子的钱袋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况且小人之前也是朝廷官员,便猜出来这位大人是个级别不低的官员,而且给的银两又多。因此他们走的时候我让他们特意拿上我的木桶,让他们放行。我们只谋财不会害命,幸好这个大人按照我说的话这才顺利地通过了村庄。不然他要是原路返回,就会碰见另一条路的你们方才见的那个侏儒,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风音听完这话,看向萧裕,他正好也看向了风音,一副’怎么样我厉害吧’的样子。风音白眼翻了他一下。
完颜亮低着头示意他继续说。
”关于这个村子的起源,这件事说来话长啊。我原本也是朝廷的官员,可命不好是熙宗晚期的官员。那时候熙宗残忍干好杀。我不过是上奏折时写错一个字儿,就遭到熙宗贬官,将我流放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偏僻,只有两个村子。那熙宗干脆就让我同时管两个村子。我自认为有些才能,将这两个村子管理地井井有条。大家本来也都相亲相爱,时代互相通婚。一开始这里的人们都过得很好,可没过多久,怪事儿就发生了。”
那名老者边说边闭着眼睛,面露痛苦之色,看来那些回忆对他而言确实是不堪且令人不忍回顾的。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有些怀了孕的女子有些开始流产,要不然生下来的都是那些身心不全的。”
“我不能走啊!那些乡亲们待我是如此的好。我刚来时,周边县里的官员们会因为我遭受了贬谪而故意为难我,他们故意扰乱我做工作,故意找事儿,然后又派自己的人出来摆平这些。他们自导自演,来在熙宗面前邀功。”
“幸好这些村民维护我,他们聪明善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把戏,因此连连上书维护我。这可惹恼了他们,于是他们就联合起来孤立这两个村子。久而久之,村子里的痴傻儿越来越多,我这才明白他们世代通婚,亲缘关系很近,因为我才连累地他们遭到孤立,那痴傻儿就越来越多了!”
“身心都备受打击,他们很多人早早地远走他乡了。可我不能走啊!他们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这个村子也都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后面又说了很多,自责和无奈。
“那那些脸上刺字儿被割了鼻子的人是逃跑的犯人吗?”完颜亮问道。
“怎么会?听说朝廷里有位官员叫向远是管刑狱的。在他手里从未出现过一个冤假错桉。这些人都是被那些达官贵人买来顶替罪犯的,这些被刺字儿的人也整点儿钱养家湖口,没办法,太穷了啊!只不过前些年倒还好说,自从那向远接管了刑狱,那些达官贵人就没法换人了,这些人也没办法顶替别人了。你说没鼻子,脸上有字儿在社会上怎么生存?根本活不了只能人人喊打!”
“他们看我这个地方没人愿意来所以过来避难,因此我们这个村子也叫避难村!”
大家听完之后都有些难过。他们是生活的太好了,丝毫不关心民间疾苦,尤其是完颜亮。之前看奏折和上早朝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特别厉害,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没想到,违法乱纪的事儿就在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发生了。
“朕回去就拟制,不准近亲结亲!并且不允许有违法乱纪的事情发生!”完颜亮说道。
“那皇上,怎么判断俩人是不是亲戚呢?”韩思奇问道。
“这是个好问题同一个姓的不准结,这样最简单。”
“皇上,臣还有事要禀告。”风音知道萧裕要说什么,他想为那些犯罪后割了鼻子的人求情,这些人确实可怜。不过她担心的是完颜亮可能会为这件事不开心,因为心系百姓安危应该是由皇上来主动提起。
她怕萧裕这样一说,完颜亮会对他有所芥蒂。不过风音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完颜亮心怀宽广,并不会因为忠臣直言上谏而迁怒于他们。
“说吧,今天大家广开言路,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
“皇上,臣觉得割鼻子这个刑法太严重了,影响人的正常生活。”
果不其然,完颜亮说道:“江来说的有道理,这样残忍的刑法确实不可取。朕还曾听说过有一种刑法,是直接杖打背部。何其残忍,若是屁股打坏了还能好,胳膊总还能行走,再不济腿打坏了还可以借助拐杖来直立行走。可要是把背打坏了,那这个人就是个废人了。还怎么为咱们大金做贡献,只能在家躺着,耽误你记得家人。”
大家都随声附和着。
“既然事情都了解清楚了,那就回吧。过几日再募捐一些钱,给这个村子每年发放,直到最后一个人去世。”
“老夫谢谢皇上!”那老者老泪纵横,激动地跪下频频磕头。
“无妨,你也是个有情有义,负责人的。等你把这些人送走,我依然封你坐官,比隔壁县的官还有那些欺负你人的官都要大。”
大家都乐了,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想什么来什么,不过这样也好,完颜亮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交待完这些事后,他们一行人就快马加鞭回上京了。毕竟他是皇上,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而且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需要回去和朝臣们仔细商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