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怎么舍得放过这等人才？”萧裕不解地问道。

“人才也是人精。”完颜亮转头看了一眼那人，俩人对视完笑了一下。

“这话怎么说？”羡慕看着俩人的表情纳闷。

“这人只怕是已经猜到了你我的身份。”完颜亮澹澹地说道。

“这么厉害，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看，那么多人为他捧场，他怎么不赠予其他人书本？单单给咱们两个。我开始去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我了。这时候还只是通过我的衣着觉得我是个贵公子。”

萧裕听他说完不自觉地又回头看了那人一样，还有很多催他继续讲，他不得已，朝他们这个方向张望了两下就继续说书了。

“再后来，是你对我说话的表情。虽然我是平民装扮，可我身居高位，长时间以来，你们对我说话都会不自觉地低头哈腰。咱们大金还没有这样的重臣。”

萧裕没想到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让那说书人看出来了。

“最后是他送给咱们书的时候，朕手上这个扳指没摘。此扳指是高丽进贡的上等玉，纯洁无瑕，光彩熠熠。”完颜亮边说边抚摸着他那枚玉，若有所思。

”自从他看到这枚扳指起，对咱们的态度就不一样了。”萧裕恍然大悟。

“没错，先前只是试探。看到这枚扳指的时候才确定了。因此，他才会向咱们有意显示他的才华。”完颜亮说道。

“没错，一个穷书生，看到了贵人，也许想让咱们帮他进宫……”萧裕推测道，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奇怪。

“不对！此人是高丽人！”萧裕惊呼。

萧裕这一说把完颜亮也给弄懵了。

“高丽人？”

“对，皇上的玉扳指只有宫里的人才见过。若非先前就见过，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测到皇上的身份。我这个秘术监对宫里的人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没有这号人。”萧裕说道。

“那就是说，此人是高丽人？”完颜亮问道。萧裕默默地点了点头。

“只怕身份不简单，绝不会是普通百姓。只怕是高丽宫里的人。”萧裕说道。

“是了，他还故意在闹市说书。又单单给咱们书……”

“他只怕等人来找他。只怕此书是他们的暗号，对接的方式。”萧裕说道。

完颜亮和萧裕都觉得此事越来越玄乎了。

“怪不得咱们走后，那人一直张望。要么此时回去仔细打听？”完颜亮提议，这个想法和萧裕不谋而合。

他们此时已经走了很远了，俩人默契地转身加快步伐朝刚来的地方走去。

那人还在那里，看来生意很火爆，和他根本无法脱身。萧裕过去打了个身影，让他知道他们在等他。

谁知完颜亮也来了:“我还想再听会儿。”说完就一本正经地听了起来。萧裕心想要想得到完颜亮的信任，让他欢心是一个很容易的事情。只需要把现代社会人们的生活讲出来就可以了。

他似乎比较喜欢听。那人正在讲的是人能上天，大家听得津津有味。每次这个人说了一个新型的东西就没名字给他们起了，这时候萧裕就在一旁替他起名，什么火箭，飞船之类的。现场的气氛更加好了。

看来那人是即兴发挥，不然也不至于不给自己小说里的武器起名字，被大家伙儿为难。

讲了有半个时辰，好说歹说才让这些听书的人散了。

萧裕上前和这人聊了一会儿，这才知道他每天只来这儿讲一个时辰，硬是让那些人磨到了两个时辰。他虽然身体威武，可毕竟是在大金，这里的人个个都自小习武。他一个人在这里闹事简直就是找死。

这可把他累的够呛，本来就是即兴发挥，对他来说确实是个考验。

“你从高丽来？”萧裕当先问道。

“是，小人叫韩思奇。见过完颜雍大将军。”那人伸出双手恭敬地低头行礼。

完颜亮戏谑地看了萧裕一眼，萧裕即刻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他想假戏真做，顺着韩思奇的话说。那他就配合他演出。

“不必行礼，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就继续说道:“小人原是高丽威武将军的手下，母亲是汉人因此说得一口流利的南宋官话，也才能在这里生存。可大将军去年在党争中去世了，也连累地我们一家人死的死伤的伤。母亲拼尽全力才把我送出来，让我来大金投奔完颜雍将军。”

“继续说。”完颜亮也没接话，只是一直让他说。不过也是，他确实没什么说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想说也说不出来。那人本来还有些怀疑，只是那玉扳指却不会是假的。

因此他打消了疑虑，继续说着以往的事情。

“我母亲说，她从前是完颜雍将军夫人风音的乳母。让我去投奔她，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也许能照佛我。”说完又羞涩一笑:“只是……我毕竟是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身无长处地去投奔别人，总有些说不过去，而且，我也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我们最重义气。”完颜亮说道，他大概猜出来这人是谁了。他和风音自己完颜雍从小长大，他们小时候的事没他不知道的。

韩思奇的母亲确实是风音的乳母，从前他们三个经常在一起玩。那乳母对风音极好，风音也极喜欢她的乳母。

可金熙宗刚当皇上的那一年，高丽的上将军去风音家做客，他的近身侍卫和那乳母一见钟情。风音的父亲为了成人之美，也为了两国的安定，就将那乳母许配了过去。

因为两人互相有意，所以那乳母一直过的很幸福。他们两家也一直有书信往来，可前两年突然没音信了，风音着急，还说专门派人去高丽找她乳母，将她带回来。

没想到，他的儿子倒先来一步了。韩思奇看着完颜亮手上的玉扳指说道:“没想到居然能偶然遇到大将军。这扳指世间仅此一个，我母亲曾说这玉的质地只有皇上才配得上，没想到上将军戴着也毫无违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