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金兀术作战,直接避开了岳飞所在的江州和韩世忠所在楚州(安徽省凤阳县)的防区,而是选择主攻防守力量相对薄弱的淮西地区。
萧裕和江来星夜兼程,走到寿春府(今安徽寿县)的时候才知道此地已经被金兵攻陷了,此时已经兵分三路分别向濠州、除州和庐州方向去了。
“那咱们去哪一路呀。”萧裕问江来。
“去庐州吧。庐州府被称为‘淮右噤喉,江南唇齿’,这一打下来就逼近临安了。这么重要的地方,都元帅应该在那里。也不知道前方的战况。咱们先去请示都元帅吧。
“这次作战都元帅和张俊都不在战场上。这怎么找他呀,而且淮西这么重要的地方,给他贿赂他敢要吗?”萧裕说道。他并不相信被称为“中兴四将”的张俊会因为这点小利而置家国不顾。
“那就要看你用什么贿赂他了。有时候不一定要用钱。得用他看重的,急需的东西去诱降,这样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江来意味深长地说道。
等他们到了庐州才知道双方已经在东关和刘琦开战六天了。
本来打算见过总指挥韩常之后回自己营帐好好地休息一下,谁知他竟一反常态让他们留下来商议下面的计划。
“这刘琦怎么回事,难道庐州知府陈规不在了,他就不会打仗了?虽然庐州城墙残破不堪,但也不能撤退到东关啊。”韩常说道。
“我们在他手下吃了他多少亏!他不会打仗对我们来说是可是好事啊。”另一个指挥说道。
第十日,庐州,和州(今安徽省马鞍山),无为军全部沦陷,淮西沦丧大半。
军营内。
“快哉!宋人常说,守江必守淮,守淮必守庐。失去庐州,就等于失去淮西,失去长江。如此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张俊居然没有守住。都元帅马上就能能饮马长江,再来一次搜山检海捉赵构了!”韩常说道。
“不能高兴地太早,探子来报赵构已经派了王德和杨沂中的御林军率八万大军已经和刘琦汇合了,不日就会发起总攻。万不可掉以轻心。”完颜宗敏仔细地分析着当下的情势。
“元帅,探子来报,在我们攻陷庐州之前,赵构分别在就给岳飞发了两道御札,催他赶往江州。可谁知岳飞说应该由他出兵从鄂州直取中原。这样他从北,张、刘、杨三部在南,形成合围之势,来包抄我军。”一个士兵来报最新的情报。他继续说道:“赵构同意了。”
“确实是个好计谋。不过他这样干,就是连赵构都不管了。”完颜宗敏说。
“那我们就要抓紧时间了,先把这三个人收拾了。”韩常说道。
淮西路自古以来就是着名的水乡,河网密集。不利于金兵这种以骑兵为主、不习水战的军队作战。因此被宋军打的节节败退。
韩常将军队退到金兀术之所以选择柘皋作为战场,一是因为这里地势平坦,有利于骑兵作战;二是因为柘皋南面有河,向西一直通到巢湖,便于防守和撤退。
然而,地利不如人和。他没有料到,三支宋军英勇异常,配合默契。
先是刘锜的重甲兵部队抢占桥头堡掩护大军过河;接着王德率部勐冲金军右翼骑兵,射杀一名金军将领,致使右路金军阵脚大乱;然后当金军“拐子马”从两侧袭击宋军时,上游的杨沂中部队数万人手执长斧,形成巨大的斧阵,如一座座移动的城墙直砍马腿,最终大破“拐子马”。
韩常眉头紧皱,急得直跺脚。
“没想到连杨沂中这个不中的这次都这么勇勐,等岳飞到了,要想继续南下就更加艰难了。”
“江勐安和萧谋克你们怎么看。”韩常冷不丁地问道。
萧裕吓了一跳,那感觉就跟课上突然被老师点名一样。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好的计谋,但不知道说不说,他知道这个张俊是和杨沂中一派的。为了迎合宋高宗,这俩人在陷害岳飞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心机。
“上次就没抓住杨沂中这个奸贼,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而且还来了个张俊。而且宋军本来就有兵不相救的传统。到时候岳飞也未必会就他。正好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萧裕决定为韩常献计。
“只要能拖住岳飞,不让他过淮河,我们就有胜算。只是我们的兵力不足,做不到派兵前去拖延。因此,只能挑拨他们内部的关系。张俊刚失了庐州这么重要的地盘,他要想保命只能将功补过,我们何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咱们假意撤退,然后让张俊信以为真?”萧裕笑着,对韩常的话表示不可置否。
“对啊。这么大的功劳,像张俊那样贪功的人,怎么舍得让给岳飞呢。就这样办!”韩常仿佛看到了希望,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上。
这个计划开始了。
韩常带着金兵退到了紫金山(今寿县东南),后又在店埠(在今安徽肥东境)与宋军激战,故意让宋军收复庐州。又假意向北逃窜。
本来韩常不想把庐州拱手让人的。但萧裕极力劝说要,因为他知道张俊未曾亲临现场,不知道战场上的实况。只有让张俊切切实实常到了肥肉的味道,才会真正上钩。
果不其然,张俊听到金军元气大伤,准备渡淮退回北方后大喜,于是毫不犹豫地排挤刘锜,命令他的部队返回太平洲(今安徽当涂县),他自己则和那臭味相投的朋友杨沂中继续北上,准备“耀兵淮上”。
一切都在按萧裕的计划进行着。
“谋克!岳飞已经抵临庐州了!”探子来报。
“别急,再等等。张俊一定会阻止岳飞进兵的。”
果不其然,他给岳飞写了封信,以“前途乏粮,不可行师”为由阻止他进兵庐州,因此岳飞只能退兵舒州。
他觉得,这还不够,他要好好地戏弄一下这位主帅。
“刘琦什么时候返回太平洲?”
“后天。”
很好,让他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