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十月初三了,倾城拉过玲珑,让她去把顾子谦和顾衍找来,一家人吃一顿饭。
早早,顾衍便已入席,面上是阴雨不散凶着的一张脸,嘴上说着多此一举的寒心之话,但是心中,从那早早便来等待的身影中让人看到了他的期待。
顾子谦依旧是乖巧的陪伴一旁,他的努力,他的付出,让倾城与顾家的隔阂也越来越淡,像是大男孩一样的哥哥让倾城安心。
夜幕将至,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满盘,倾城这才不温不火的从院中走来,身着白纱,似画中的仙子安逸飘然。
顾衍依旧是阴沉着脸,似那副面孔永远不曾微笑。顾子谦站起身来,已经决定由他护送倾城去东夷,这样的决定他那失落的心有了稍许安慰,轻轻的来到倾城身边,将椅子拉来,犹如绅士的举动让倾城心头一热,轻轻点头落座。
本应是合家欢乐的家宴此时却是最后的晚宴。只有顾子谦不住的嘱咐着倾城什么,顾衍一句话也不言语,一顿饭倒也吃得压抑至极。
“城儿,此番下嫁东夷也是命里注定,万不可埋怨何许。东夷郡王也你见过,便是那日的拓跋煋羽,为人正直有勇有谋,该不会让你受的半分委屈。”顾子墨在一旁对倾城说着宽心的话。
倾城没有言语,只是抬头看看顾衍。顾衍依是一句话未说,眼神似有些空洞,只是吃着饭。
“哦。”倾城淡淡的答应着,眼神却没有偏离顾衍半分。
“顾丞相没有什么话要和倾城说的吗?”倾城压抑住心内的不快,抬头迎视顾衍的目光。口中虽叫着顾丞相心中却是默念的爹爹。
顾衍不想倾城连爹爹也不叫,正欲发作——猛吸一口气,罢了,当年的事也怨不得他人。
“自己好生安之,别做什么祸国殃民的事。”顾衍心中有万般叮咛说出口的却只是这句。许是这父女俩就是前世的冤家,如此这般倾城怎能依他。
本就压抑着心情,这句话无疑是最好的*。
“顾丞相请放心,倾城苦难之际没有来打扰顾相爷,他日有幸飞上枝头也定不会叩谢相爷半分。”
“你……”
父女俩真是谁也不让谁,顾子谦在一侧好不尴尬。
“吃饱了!”顾衍气扔下筷子气急败坏的走出了房门。
“倾城!”顾子谦有些恼怒了,刚欲开口——
“我吃饱了,你慢用。”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出去。
只留得顾子谦一人独在叹息,这父女俩还真是一对冤家。
十月初三,倾城远嫁。
火红的罗裙至满周身,红艳的花轿来到顾府。顾子谦已经骑上高马,倾城已经端坐轿中。
虽说倾城只是丞相之女,本不应如此隆重,但是今天她代表不仅仅是顾家更是整个天齐。
凡朝中三品以上官员无不列队迎送。宫门外,百官朝拜。
“臣等供应昭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臣工们下跪朝拜,是对倾城身份的象征更是天齐王权的敬畏。
下了花轿,倾城走在宫中甬路之上,虽是宫门外,但那偌大的皇宫进在眼帘,还是让倾城有了不小的震撼。
国家赋税连年就是为了建起这庞然大物,百姓孤苦无依,赈灾款项无靠,倾城眼前浮现出在周宇的种种,心内群是鄙夷,完全没有先前的崇敬。
皇太后凤銮摆在宫门,倾城微微一弯腿——
“皇太后万福。”
清脆乖巧的声音从倾城口中溢出,让人不禁感叹此女子的美好。
銮驾内的皇太后没有应答,透过轻纱看到倾城丝纱拂面,一抹厉色闪过眼前,眼神中似有几分厌恶。
“儿臣拜见母后。”
一股子浓浓的兰花香让倾城微微拧鼻,不觉的看向来人。
浑身金光闪耀,头戴帝帘一看便知此人便是天齐国新皇——齐麟。倾城装作不知所然,依旧是低着头不言语。
当然,在倾城打量齐麟的时候齐麟也在打量她,眼神中的神情是出卖不了人的,此时齐麟对她……很有兴趣。
“小福子,去将昭阳公主的面巾给哀家扯下来,如此打扮恐不是怕吓着哀家。”太后的态度已经显而易见,她不喜欢倾城,甚至还想让她出丑。
倾城眉角微微一颤,不等福公公动手,微微弯腰——
“太后,都说是红颜薄命,倾城身为女子本应有所收敛,更何况是在太后您的面前。不过,既然太后降下旨意倾城又怎敢有所顾忌。”说着倾城轻轻将面纱摘下,一阵微风拂来所以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再看倾城那眼神却是如论如何也无法转移。
太后亦是微微一惊,如此的美人儿还真是倾国倾城。
齐麟已不能挪动分毫,倾城怎能看不到那副光明正大的狼心色胆摸样,微微一颦。只看得齐麟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情不自禁的靠近倾城。
咳咳——
凤銮内的咳嗽声打断了齐麟接下来的紧张,有些不悦的看了看凤銮内的女人,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昭阳公主大婚,朕……”说着齐麟看了一眼倾城:“朕一定要好好赏赐一番”帝王的威严让人不敢轻言,周围寂静一片。不过,倾城怎会如此,来此二十一世纪的新兴女性可不是谁都能驯服的哦。
“皇上,恕老臣直言,此番乃是天齐与东夷之婚,是两个国家的联姻,万不可耽误吉时啊。”顾衍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在地上,虽是一脸惶恐但内心却十分清明。新帝好女色,凡入后宫者无一例外,太后并非皇帝生母,早就听闻其二人有违背伦理之事,但此时非同小可谁也不敢妄自菲薄。但倾城就不同了,她若是进的后宫只怕是又进无出,有去无回罢。
听到顾言的进言齐麟有些恼怒。顾衍,仗着自己深的先帝宠信自己做什么事他都要干涉阻挠,以前也就罢了,而现在还要妄加干涉——齐麟眼神不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