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也知道她们两母女对刘氏来说是毫无关系的人,因为她自己都觉得晓儿几兄弟姐妹对她来说是毫无关系的人,但沈承耀不同,他是宝儿的亲叔叔,带着血缘关系呢,他不管自己也不会不管宝儿的。
老三和老四是这个家里最重感情的人。
但是她不知道越是重感情的人,被感情伤透了心,也是越难原谅的。
沈承耀心里简直后悔极了,他念着都是自己的侄儿侄女,也算是自己半个孩子了,即便大人再不好,也不能牵扯上孩子,他也希望侄儿侄女能有个好的未来,便带着她们。
但是现在看看大侄女说的是什么话,一点愧疚都没有,好像理应如此一样,或者她甚至觉得丢希儿出去就是救了一车人的命!就是做了好事吧!
希儿在空中那一刻,他就恨不得那是他自己!
世上的人心都是偏的,而护犊是动物的天性!不论褒贬,他也是护犊的!他也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孩子,除了自己一家子谁会在意,谁会保护!
他将侄儿侄女当自己的半个孩子看待,也不曾奢望他们能像自己对待他们的孩子一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但是,即便不在意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害他的孩子!
一而再,再而三,侥幸不是每次都会有的,再来一次他孩子没命了,他找谁哭去!
“大嫂,我和孩子的娘,孩子是一致的,等天亮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蓝氏顾不了什么礼节了,上前一把抓住沈承耀的衣袖,“三弟,你将我们母女丢在这荒山野岭,我们要是出事了,你怎么对得起你大哥!”
不能再带着她们去帝都,不然他又怎么对得起他的女儿。
“我留一辆马车给你们,你们原路折返吧!”沈承耀赶紧将衣袖扯了回来,这男女授受不亲的,让人看见说他和自己的嫂子有牵扯,他还有名声可言吗?
沈老爷子刚才受了点伤,沈庄氏帮他包扎好了,他才过来,“老三,刚才的事情你娘也对我说了,人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做错了事,这也是情有可原的。老大家的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也是太吓人了,狼都要跳上马车了!这里荒山野岭,人生地不熟的,两个弱质女流,你不带上她们,不就是让她们去死吗?”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不就是一赔钱货,不知道的以为是金蛋呢,看你宝贝成什么样子了!”沈庄氏不以为然地道。
“爹,我不能不给孩子和她娘一个交待。我的孩子我不护着,谁会护着!”沈承耀听了沈庄氏的话,更加下定决心了。
“你在这瞎参和个啥,没事你就躲到马车里不行吗!”沈老爷子不满地瞪了沈庄氏一眼,这人不知道老三家最是宝贝女儿了。
“老三,老大家的也不是有心的,只是将希儿误以为是包袱罢了,你就这样丢下两个妇道人家在这,她们怎么有活路,你既然当初带上她们出门,就不能半路不管。”
“不是故意也好,有心也好,没心也好,我们家当初也不是求着你们跟着咱们的,是你们自己上门要求的,现在大伯娘差点害死希儿,我们只是不和她一路了这也有错吗?这已经很仁慈了!要是别人,我爹肯定揍他一顿!爷,如果不是有黑衣人出现,希儿现在还有没有活路谁知道?”晓儿越过沈承耀回答沈老爷子的话。
“老三,这剩下的路程也不远了,你们就是爱没事找事,硬是喜欢将小事化大!多带上大嫂和大侄女又怎么了,没所谓啦,反正希儿也没事!这半路丢下她们不管也不是个事!”沈承宗吊儿郎当地说道。
“做错了事就必须受到惩罚,不然以后谁都敢欺负咱们家了!真当咱们家的人都是软柿子,谁都能拿捏吗?不带就不带!二伯要是觉得觉得带上她们没所谓,二伯一家自己带上她们一起去帝都好了,谁想跟着她们同路的话,咱们鼓掌欢迎谁离队!”晓儿看了看天色,天又快亮了,懒得管这帮人了,直接放下狠话。
其他人听了这话都不出声了。
晓儿就知道,只要损害了他们自身的利益,就没有人会再出声了!不关他们的事时,便尽说风凉话!惹人嫌!
“不带就不带吧!真以为谁稀罕呢!”沈宝儿一路上看着三房一家吃穿用度的做派比自己一家好上不少,心里已经妒嫉得成肚子火了。以前肉都吃不上一块的人,被自己一家踩在脚底的人,现在到了每个驿站都有人奉承,而自己一家却眼尾都没人扫一下,她觉得憋屈极了。现在帝都都快到了,却要她们原路折返,凭什么啊!
不带她们自己不会去吗?反正也不远了!帝都,满大街都是富贵人家,难道凭自己的姿色找不到一个好!
跟着三房,她也不觉得他们会为她找个好夫婿,不如靠自己!等自己攀龙附凤后,看她们还怎样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她不将她们踩在脚底狠狠蹂躏一番她就不叫沈宝儿!
沈宝儿心里气愤地想。
“宝儿,你……”蓝氏震惊地看着沈宝儿,她说的是什么傻话!
沈宝儿打断蓝氏的话,附在她耳朵里说了几句,蓝氏便不说话了。
沈宝儿挑了一辆马车,蓝氏将她们的行李搬到马车上便走了。
“咱们赶紧挖个坑将这些狼埋了也出发吧。”说完晓儿便拿起锄头,率先找了块土质较软的土地挖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动手了。
天亮时,他们才清理完毕,沈承耀去找了一处水源,大家洗干净手脸,吃过干粮,一行人又出发了。
剩下的几天路程终于没再出什么幺蛾子,算是最顺利的一路了。
帝都全国的政治权力中心所在!单是城门看上去便气势磅礴,恢宏大气。
一块块方正的青砖砌成了高大牢固的城墙,每一块青砖都散发着浓浓的历史厚重感,整齐排列的青砖,仿佛永不劳累的士兵,固守本位,誓死护城!
笨重的城门大开着,城池上的士兵,守门的士兵都笔直地站着。
进城的人也都规规矩矩地接受检查。
上官玄逸站在城池瞭望台上望着底下的人流,终于看见了他等待的人儿的车马出现。